[士兵突击/成才中心/袁成]硝烟深处

　　袁朗和成才正由马西做向导参观货运码头。
　　里苏是沿海城市，货运业发达，远洋货运是里苏直接与国外通航的唯一方式。但是在众多货运企业中，拥有远洋运输能力的只有两家，老板分别是格兰顿·薛和黛米·孙，然而这二者的做法截然不同。薛家以运输业起家，初期只有内河运输，经过近二十年的打拚，发展到自身拥有远洋货轮经营运输业务，采取定航线定日期的班轮集装箱运输方式，客户均为货物量较大的商家。而孙家涉足这个行当，则是近几年的事。黛米在父亲去世后主持家族生意，见那几年远洋货运景气度高，利润丰厚，便也想分得一杯羹。限于实力，孙家无法拥有自己的远洋运输船舶，便租船经营，同时为避免与薛氏竞争，采取定航线但不定日期的拚箱运输方式，客户多为货物量较小的散户。因此，薛、孙两家虽都做远洋货运，却因实力的差异，经营方式互补。二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航线目的港都是T国某城市。

　　马西一边向二人介绍薛、孙两家经营的不同，一边指示着两家的泊位。
　　成才说：“我们要尽快了解孙和薛。”
　　袁朗若有所思，“尤其是孙。”
　　既然目标将在里苏通过华人的民间商业渠道前往T国，唯一的方式就是通过货运公司，薛氏或孙氏。对手做这样的决策，其实是高明的一步，可以一面佯作托运货物，一面暗中将目标装扮成水手，混在众多的华人水手里顺利出海，当然，这么做，需要货运公司的配合，被迫或者串通。
　　马西问袁朗：“你的意思是，对手更倾向于选择孙家？”
　　“对。薛的规模大，影响广，太引人注目，而孙的弱势在这种不可告人的事件上反而成了优势。还有一点很重要，孙的发船日期不固定，便于T国根据需要定船期。另外，孙家年轻的掌门人急于扩张，面对T国这个大客户，可能更容易配合它做不该做的事。”
　　马西说：“那么，得想办法接触孙、薛两家。”
　　成才对他俩眨眨眼，说：“我们V公司在里苏的业务，需要货运企业的服务。不是吗？”

　　艾萨克次日到货运协会拜访，正巧是货运协会理事会当月例会日，会议刚刚结束。艾萨克知道，里苏所有货运企业都是货运协会会员，而协会的理事则由有实力的货运企业老板担任，理事长就是华商会会长格兰顿。
　　格兰顿见他来访，问明来意后，亲自带他找到黛米·孙。
　　“您好，孙小姐，今天有事相求。”艾萨克说。
　　“叫我黛米。有事请吩咐。”黛米见格兰顿对他亲厚，便不肯怠慢。
　　“我公司有一批木材要紧急发往T国，希望就在这两天起运，不知能否请您提供运输服务？”
　　“我的船只做拚箱运输，贵公司这样的实力，何不找薛老板，他们做集装箱整箱运输。”
　　“我们初来乍到，在这里的业务刚起步，人手不足，量也不大，这一次只有半个20集装箱的量。刚才就是薛老板建议我来找您的。”艾萨克解释。
　　“实在对不起，后天我的船的确要发往T国，可是吨位已满。这次无法为贵公司服务，实在抱歉。”黛米客气地致歉。
　　“哪里，是我们太突然了。那么，以后有机会再合作。”艾萨克告辞。

　　第二天早晨电话响起的时候，袁朗和成才刚进入办公室。他俩已经搬离了马西的家，在不远处租用了一栋别墅，楼下作为V公司的办公区域，楼上则为生活区域，两间卧室分属他们二人。
　　“您好，这里是V公司。”袁朗接起电话。
　　“早安，艾萨克，我是黛米。”
　　“早安，黛米。有事找我？”
　　“是这样，我的一个客户临时撤了单，所以明天的船空出了吨位，你那批木材是否要填进来？”
　　袁朗大脑飞转。他和成才来到里苏后，对当地货运业早就作过了解，知道两三天内要办妥跨境运输几乎不可能。所以昨天与黛米接触之前，就知道办不成，他的目的只是向对方传递建立业务关系的信号，为今后与孙氏公司的接触埋下伏笔，而并非真想让黛米做那批木材运输，虽然他也做好了万一黛米答应的准备。可是现在情况突然不同了，黛米的船空出了吨位，对她来说，一次船运，成本不变，但是如果未能充分利用运能，就意味着损失了一部分利润，甚至可能亏损。这个给艾萨克的电话，实际是黛米弥补利益损失的一次努力。面对这次可以拉近与孙氏货运距离的好机会，袁朗决心做个人情给黛米，而且要做得明显，让对方明明白白地知道，同时又不使她难堪。
　　“哦，我的木材已经作了其他安排。”艾萨克说，“不过，有一批棉纱倒是可以运往T国，你还有多少空间？”他的语气略带踌躇，且措辞微妙，没有说棉纱“要”运往T国，而说成“可以”，换言之，对V公司而言，不运也可以，但是愿意为填补黛米的运能而为之。虽然艾萨克别无他言，但相信精明如黛米，一定能听懂。
　　“太感谢了。我有四分之三的20集装箱空间。”黛米果然是个聪明人，马上表达感激之意。
　　“好，我马上办，虽然时间有点紧，但应该没问题。”艾萨克最后说。

　　几天后，艾萨克和菲比收到黛米共进晚餐的邀请，知道这是她要表达谢意。
　　晚餐设在孙家自己酒店的餐厅里。这家酒店是孙老先生留下的，客房多，星级高，是里苏最好的酒店。
　　黛米携弟文斯在富丽优雅的餐厅等待，见艾萨克和菲比到来，忙殷勤招呼。
　　席间双方浅斟慢酌。
　　“我们公司以后会不断有外运物资，方便的话，下一次的船期请尽快通知我们。”艾萨克对黛米说。虽然黛米的船期不固定，下一次发船的确切日期还没有定下，但也有大致规律，根据推测，如果T国想用黛米的公司运送目标，那么下一次的船期最有可能。接下来，要严密关注与黛米接触的人。
　　“我会的。有贵公司这样的客户，是我们的荣幸。”黛米说。
　　黛米暗想，自己在商场行走多年，见过的男人不少，其中不乏有胆有识之士，但像艾萨克这样进退有度却不多见。交情不深却又愿意主动帮她的异性，大多别有所图，她了解自己的美貌，也熟悉男人们贪恋的目光，但是，艾萨克对她却始终淡淡的，即使在帮了她之后。
　　黛米频频与艾萨克说话，文斯在上了几道菜后便没了人影，躲在外面忙着给希拉瑞莉打电话。菲比有点无聊，把视线投向餐厅前方的舞台，那里有人在表演。
　　黛米中途去化妆间，餐桌上留下艾萨克和菲比两人。
　　袁朗看看成才，见他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顺着那视线望过去，原来是个有些痞气的歌手，正在忧伤地吟唱。袁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把杯子重重地放下，却依然没有惊动目不转睛看那歌手的成才。袁朗没好气，在桌子底下一脚踢过去，“眼珠子掉出来了！”

　　回到住处，两人议了议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便上楼休息。成才走到房门口，却没有推门进去，回过身看着袁朗。
　　“那个歌手，唱歌的样子有些像你，所以我多看了几眼。”
　　袁朗想了想，说：“被你一说，倒真有点像。”刮他鼻子，“以后不许看又酷又帅的男人。”
　　“那不行，我就爱看你这样的。”
　　袁朗拥住他，“小样儿，挺会说话的啊！”
　　袁朗不敢抱他太久，松开了手臂，成才配合地退开一步，拉开距离。两人自从在袁朗宿舍发生亲密关系以来，再未有过肌肤之亲，身体早已渴望。可是，虽然这里无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来自外界的压力，但两人身担重任，都不敢有丝毫分神懈怠，因此始终严格地自我约束。
　　成才转身推开房门走进去，回头对袁朗说：“我发现你的闪光点越来越多了，比如说吃醋。”一笑，把门关上，留下袁朗站在走廊里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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