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成才中心/袁成]硝烟深处

　　春节到了。今年是第四中队轮值，第一二三中队除留守人员外，其余队员大多回家探亲。

　　成才上一年离开飞鹰前才探过家，今年就留在队里，这是他第一次在A大队过年。
　　袁朗照例留在基地。他离婚后没了家庭的牵绊，父母也已去世多年，所以最近几个春节，都在基地度过。
　　除夕夜，留守人员聚餐过后，袁朗来到大队部值班室，这一夜，轮到他和成才值班。

　　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单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经过了袁朗冬训后的那次住院，那份特殊的情感就像关不住的春色，在袁朗心底不断滋生外溢。面对成才，他必须时时提醒自己注意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以免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非同寻常的宠溺和温柔。心怀鬼胎，果然辛苦，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袁朗暗自警觉，他的自信发生了动摇，开始重新评估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掌控力，同时改变战术，从原先的以不变应万变，转为消极防守——渐渐减少与成才的单独接触。这过程中的分寸拿捏，很费了他一番功夫，转得太急，一下子疏远成才，容易令人生疑，谁都知道他很看重三中队队长成才。成才本人会不会有感觉，倒在其次，万一被外人察觉什么，传出闲话，给成才带来困扰，这才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于是，这一个多月来，他减少了与所有部下单独见面的机会，同时增加了中队长会议，战术讨论，队务汇报，都放在会议上解决。在别人眼里，不外乎他的工作方式略有调整，他分管的那部分工作，更趋公开化和透明化。这期间，他没忘留意成才，三中队长性格沉静，一举一动都与原先无异，只在一点上，他与其他中队长不同，那就是他变得也很少主动来找袁朗。这份配合的默契，让袁朗时时玩味。
　　事情在袁朗预设的轨道上运行着，一切不露痕迹，可是他本人却并不舒坦。见不到成才的日子，时间变得磨磨蹭蹭，总是不肯干脆地日落日出。多少次，袁朗从睡梦中醒来，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晨曦才姗姗而来。在暗夜里独自品尝思恋之苦，慢慢竟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例行科目。

　　值班室里透出灯光，袁朗知道成才已经到了，走进去，见吴哲也在。两人见他进来，站起身，敬礼。
　　袁朗还礼，走到桌旁坐下，成才和吴哲随意地坐在他对面。
　　袁朗看看他们，说：“怎么，有事？”
　　吴哲说：“没有，只是给家里打个拜年电话。”
　　袁朗问：“打了吗？”
　　“我刚打，花花还没有。”
　　袁朗看成才：“怎么不打？”
　　成才说：“不急，我爹今天肯定在三多家吃饭，说不定还没回。”
　　吴哲说：“花花，我昨天听菜刀说，军区好几项射击记录都是你保持的，他也是才知道。你可真藏得住，怎么一点口风都不露？我几年前就知道，论射击，我们大队比不过飞鹰，原来是你小子。”
　　成才说：“怎么比不过，我的射击还不是队长削出来的？他是射击祖宗。”
　　吴哲扭头抱怨袁朗：“队长，你肯定早知道，怎么也没说过？”
　　袁朗斜睨他：“说什么说，说我专替别人削南瓜？”
　　吴哲、成才都笑起来。
　　吴哲提议：“花花，明天是大年初一，你表演个射击给我们看看吧，就算新年礼物。”
　　成才不答应：“队长在这儿呢，我哪敢班门弄斧？”
　　袁朗说：“你别谦虚，现在你比我强。明天就秀一个吧。”
　　成才嗔怪地看一眼吴哲。
　　吴哲说：“我早就想见识见识，这几年三多没少叨叨，那年你在草原五班毙得师侦营满地找牙的事，三中队无人不知，可惜没亲眼见着。”
　　成才摇头笑：“三多就爱替我吹。”
　　袁朗插话：“我有一次开会遇到高营长，他也说过这事，当年他还是副营长。”
　　聊了一会儿，吴哲要回去看春晚，临走时，又叮嘱成才：“明早别忘了，我们在靶场等你。”

　　吴哲一走，值班室里静了下来。
　　袁朗提醒成才：“你不给家里打电话？”
　　成才说：“算了，我爹正看春晚呢，我往年都是大年初一给他拜年，还是照老规矩，明天吧。”
　　袁朗知道成才不肯当着他的面给父亲拜年，说：“你也太细心了，其实我没事，我父母去世已经好几年了。”
　　成才被他说中，笑了笑说：“怪不得都叫你狐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袁朗顺着他的话说：“你还有什么想瞒着我？”
　　成才没来由地想起了范小异，一颗心就像做贼似地怦怦直跳，面部表情就有些发僵。袁朗原是无心一句话，没料到他神色有变，于是反而饶有兴味地观察他，成才越发紧张，脸上微微地泛起红色。
　　袁朗见他虽脸色窘迫，却难掩俊秀，且比平时更有一番不同的神韵，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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