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

　　悠扬的手机铃声从萧默的枕畔传出……
　　萧默虽然已经睡下，但一听到手机的声响，就迅速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闭着眼睛按下接听键。“喂？”
　　“萧默哥么？”电话那头的小彦已经急疯了，“萧默哥你快来解语，Karry哥这边出事情了，你来看看行么！”
　　“什……”萧默错愕，看了来电显示，发现是Karry的手机号，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
　　小彦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只说是和人打起来了，很危险。萧默想想也像是Karry会惹出来的事情，便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萧默急忙穿好衣服，拿了手机钥匙奔出房间。
　　路过景言的房间，他的脚步停顿了片刻，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说一声。但想到景言应该早已经睡着，这事情也不必向他报备。
　　然而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一直紧闭的那扇房门却倏地打开了。
　　“你去哪里？” 景言阴沉着脸倚在门框上。
　　“解……语。”萧默回答得有气无力，接着解释道，“Karry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Karry，就是上次那个……”
　　“我知道。”景言打断他的话，转身回房间换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萧默没有拒绝，是因为景言有车，和他一起去就少了打车的麻烦，也能更快到解语。毕竟他实在担心Karry那边的状况。
　　景言换了套衣服出来，便取过车钥匙走了出去，萧默连忙跟上。

　　夜晚的街道很空旷，车速也比平时快了不少。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已经转到解语所在的那条街道。
　　到了目的地，萧默连忙刷卡进去，景言把车停在路边。
　　26号桌在吧台的另一侧，而萧默才刚走进解语，就被领班拉住了：“萧默，你来了？快去把Karry拦下来，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还在打？”
　　领班点点头：“他不肯停手，那几个男人也不肯停手——都疯了！警卫站旁边呢，没敢上去，伤到哪边都不好，还是你去把Karry劝下来吧。26号桌，快去！”
　　萧默顿了顿，连忙朝那边跑过去。

　　绕过拐角才看到混乱不堪的场景，不禁目瞪口呆。
　　七八套桌椅倒成一片，地面上满是莫名的垃圾和碎掉的玻璃片，想来酒瓶和酒杯都有，因为许多地上洒满了酒，潮湿一片。空气中是浓浓的酒香味，还有……血腥味。
　　很容易就看到了正在“奋斗”的Karry，萧默哭笑不得。
　　打架的算上Karry是三个，地上还倒着一个。显然都已经筋疲力尽，衣服像被撕碎的破布，完全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到处都是干掉的血渍，红黑色，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萧默叫了一声：“Karry！”
　　Karry倏地回过头来，见是萧默，可爱地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难为他还笑得出来，明明脸上都是伤。头疼地叹了口气，朝Karry走过去，“行了，快别打了，你看都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
　　Karry想了想，点头。险险躲掉一记拳头，对和他对打的那人比了个手势，“停，停，你没听到么，我不打了，你们快走。”言下之意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那人哪里肯罢休，“呸，你说不打就不打，你打伤了我们，还晕了一个，这笔账该怎么算？”说完狗腿地看向另一个人，“是吧，老大？”

　　就在这时，萧默忽然看到一直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动了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站起来抄起一个碎掉的酒瓶子，朝Karry冲过去。
　　“小心！”萧默话才刚说出口，那人的速度却极快，“Karry，后面！”
　　Karry连忙转头，为时已晚。一个坚硬的玻璃瓶狠狠砸到他的额头上，只见Karry皱了皱眉，眼神就失了焦，呆呆地望着前面一动不动。接着，“嘭”一声倒在地上。
　　“Karry！”景言惊叫了一声，冲过去。
　　他一直站在萧默身后，现下速度却比萧默还要快，跑过去扶起昏倒的Karry，眼里透着一股焦虑：“……Karry？醒醒！喂！”
　　萧默的脚步一滞——不只是脚步，连带着他的思维，心跳，记忆，甚至周遭的时间，都停顿了那么一秒钟。然后恢复正常。
　　萧默静静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发现自己失去拔腿的力气。

　　那几个男人还不肯死心，周围的警卫连忙上前压制住了他们。刚才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两边都在打，不敢贸然上前。而现在一边倒了，另一边自然不能放任。
　　说到底，解语还是偏向Karry这边的。
　　客人少一个不要紧，首席调酒师可不能少。
　　等到萧默回过神来的时候，景言已经扶着Karry到了他的面前。
　　Karry毕竟是男人，景言一个人让他搭着很是吃力，已经微微有些喘息：“送他去医院。你扶着，我去开车。”说着便将昏倒的人交给萧默，自己急急朝门口跑去。
　　萧默将Karry弄到解语的门口，又碰到了领班。他看了Karry一眼，就对萧默说，“送他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萧默点头，将人拖进景言的车后座，朝医院开去。

　　Karry昏迷了九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医院的加护病房。
　　他睁开眼睛，有一些眩晕。
　　先是闻到浓浓的酒精味道，一阵作呕，想来是萧默送他来了医院。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触碰到棉纱布，包扎过的伤口有微微的刺痛。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萧默，倒是阳台那边像是站了个人，背影看不清。
　　也许是感应到了Karry这边的动静，景言回过头来，看到人已经醒过来了，露出淡淡的微笑：“感觉好些了吗？”
　　而这厢Karry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呆滞后爆发出一声惨叫，躲进被子里。
　　“你……”景言无奈地摇摇头，掐灭了手上的烟，走进病房。
　　扯了扯Karry紧紧攥住的被角，景言笑道，“你想闷死么？”
　　感觉到一阵摇晃，想必是Karry在摇头。
　　景言沉了沉声音，“出来，我有话和你谈。”

　　Karry躲在被子里想了很久，还是乖乖地钻出来。见景言有些不悦的脸色，讨好地笑着，“小言宝贝，好久不见。唔！”
　　景言狠狠往Karry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想死？”
　　“小言，别！”Karry匆忙拉住他要站起来的身形，忏悔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这样叫你了，坐下，消气，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景言显然还带着怒意，口气不耐，“小寒每隔一个礼拜给我发一封邮件，一个月一通电话，都是为了找你。你居然跑来上海，还在那种地方鬼混？”
　　什么鬼混，Karry腹诽着面前的人，却不敢说什么，低着头不出声。
　　景言阴冷的目光直勾勾锁定他，“你还知道你叫什么吗？楚、凌、叶。”
　　Karry无力地点点头：“好吧，你到底想怎样？”
　　据他对景言的了解，这个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今天会站在这里，除了对自己说教一番，定然有别的理由。想到这里，Karry问道，“对了，萧默呢？”
　　“他去买午餐了。”
　　Karry点头，景言又说道，“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插手我和萧默之间的事情。有人似乎非常不希望萧默接受我？”
　　“有，有吗……”Karry惨淡地笑笑，但神情也渐渐认真起来，“景言，我告诉萧默不要接受你是有理由的。”
　　“哦？”
　　“你放弃了萧默，你伤了他。不管是什么原因，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改变不了的，你该知道。”Karry平静地说，“萧默不能再承受一次，他会崩溃。所以消灭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机会，才是正确的。”

　　景言也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了什么情绪之中无法自拔。良久，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一定是伤害呢……”
　　“我知道。”Karry打断他，“景言，我是认真的。你告诉我，你扪心自问，真的爱萧默吗？真的爱他这个人吗？”
　　“……我不知道。”景言笑得苦涩。
　　“幸好你没说爱他，不然我一定踢你出去。”Karry叹息，“景言，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并不爱他。只是他没有对你死心塌地，你好奇，不甘，所以想要试一试，看他是否仍然爱你。”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萧默从不曾遗忘过对景言的爱。
　　景言继续保持缄默，Karry又说道，“你好好想一想——也许你可以再试一次，但萧默可以吗？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承受的能力了，你这样是逼他去死，太自私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气氛诡异，生气以一种缓慢的方式一点点被抽离，从这个病房叫嚣着蔓延出去。然后是扑面而来的死寂，如风卷残云般摧毁了这份安宁，也打破了沉默。

　　“也许你说的对。”景言缓缓抬起头，直视Karry的双眸，“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再试一次，如果我没有把握让他不受伤的话。”
　　“你的意思是……”
　　“可是你知道，我从来就是自私的人。”
　　景言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不顾后果，“还是刚才的话题，Karry——我不介意叫这个名字，我要他，就是这样简单。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
　　“你——”Karry气的差点大叫，“景言！萧默他不是东西，他有思想有感情，会伤心会痛苦，不是想丢就丢，想不要就不要的玩具！你实在是——”他说对了，景言他妈的就是一个自私鬼！
　　“别激动，对身体不好，”景言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也许我真的要到了他，才知道是不是爱他。谁知道呢？”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就听见敲门的声音。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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