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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推门进家,胸腹间仍然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这口气堵得我胸口闷痛,过了一会儿竟然像火苗一样,让我觉得有种火烧火燎的灼痛。
这火苗的温度,渐渐升高,并向我的四肢百骸蔓延开了,像是要把我身上的水分统统蒸发。
深深的饥渴从内心深处传来,快要让我不能呼吸。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了起来。可这水,从我的嘴里灌进去,却从我的眼角溢出来。
我抬起手背,狠狠的擦了一把,可眼角的水珠却止也止不住的流淌。
我扬起头,深深的吸气,想要把水珠吸回去,可睁开的眼睛,看到的已经是雾蒙蒙的模糊不清的一片了。
我终于颓然的歪坐在地上,哀哀的哭起来。
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有这么大的含水量。
就这么坐在地上默默的流了半天眼泪,总也不见止歇。
脑袋里有些糊涂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伤心什么。究竟是在为我坎坷的感情生活哀叹呢,还是为了这段并非完全心甘情愿放弃的情感。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门铃清脆的响了起来。
我没有起身,任谁来找,我也不愿见人。
可门铃还是一遍遍的响起,我挣扎着起身,挨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门口站的人,赫然是我以为已经离去的小帆。
我又有些伤心,只是定定的透过这狭小的空间看向他,默不作声。
小帆摁了一通门铃,丝毫不见我的反应,垂下手,靠到了门上。
“欣宜,我知道你在,开门,好不好?”
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却仍然不说话,也没动。
“欣宜,你不开门,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抿了抿嘴唇,不敢啃声,只怕应了他一声,便泄了自己的气。
“欣宜,对我公平一点,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的话只换来一片寂静。
“欣宜,我只是想见见你,这样都不可以吗?”
他反反复复的说着,哀哀的声音,让我心痛,我却舍不得离开。
“欣宜,你开开门,见我一面!”
“小帆,你走吧。”我终于忍不住出声。
“不,欣宜,我不会走。”
“你说的我不想听,你走吧。”
小帆沉默了一下,才说:“欣宜,你说的都不是理由。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听遍你听过的歌。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看过你看过的电影。我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我不能弥补我们之间所缺失的,却可以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欣宜,你至少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这样都不行吗?”
我的心痛得扭了起来,擦去眼泪,我才说:“小帆,我们不合适,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了,你应该找一个和你一样年青的女孩子,而不是大你这么多的我。”
“可是我要怎么办,我爱上的不是别人,我爱的偏偏是你,只是你!”
我的眼泪越发汹涌起来,怎么办,我爱的也是他,偏偏是他。
“欣宜,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红色的裙子,就像阳光一样,走入我的生命,那时的你,就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了。”
我的鼻子酸溜溜的,心里却不禁想:是么,你可知道,你却是我生命里的天使。
“我忍不住想看着你的笑脸,看你皱眉,看你发呆。”
我又何尝不是偷偷的瞄向你呢?
“我知道这是我的妄想,你聪明、美丽、能干,我却是一个还没出学校的学生。”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拥有的,是我已经逝去的青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我在得到你以后,又要失去呢?”
我…….
“欣宜,你说话呀,告诉我为什么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小帆激动起来,抬起手,猛地拍向大门,一声声的敲在我的心上。
“欣宜,欣宜,给我一个机会,至少给我一个面对面和你说话的机会!”
我的手,扶向门把,开与不开,举棋不定。
面对他,我只能投降,是直面未来的种种困难,还是听从自己的心愿,我挣扎着,犹豫不绝。
“欣宜,欣宜,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手轻轻一转,门咔哒的一声,缓缓的开了。
我面前的小帆模糊不清,却猛地抱住了我。
许久,他才松开我,手抚上我的眼睛,低头啜去我的眼泪,“欣宜,你哭了。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到我的脸上,带着胡茬的微微刺痛,在我的脸上漫开,让我的心跳得格外安定。
是的,我爱他,就像他爱我那么深。
即便未来是重重坎坷,我只知道,现在我们真真切切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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