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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天阙侯爷元景泰,世袭侯爷位。丁士是成天静王爷后才知道,元景泰,字旭。他应当就是小时候来村子里的那个医师吧。
那时义父义母去世不久,丁士必须时常出去打猎,才能少麻烦家族亲人,从而自食其力。直到村子里来了个看起来很尊贵的人物。
元旭出手大方,要了自己不少的野物。后来很长时间手头都比较宽裕,到遇见阿星前,存了不少的银两。
不知道这位侯爷,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经常打猎的小子。
翌日,天阙侯爷府。
门口贴着“寿”字的灯笼挂了一排,各个亲贵家族带着贺礼络绎不绝。主管这次寿礼的是侯老夫人的大女儿,纪将军的正妻凌旋夫人。听说侯爷的续弦惜文夫人因为未给侯爷生下一儿半女,而并不受老夫人喜爱。
好在侯爷的原配生了两个儿子,是以老夫人并不多与儿媳计较,两方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倒也是和睦。
“听说这次老夫人做寿,那个王爷也会来祝贺?”
凌旋夫人今日不是第一次被问关于那个王爷是否要来。当初这位王爷的受封一切从简,大多是庆贵妃母家的那边人去祝贺。大哥说与静王爷是旧识,也准备了贺礼准备亲自去恭贺了下。
结果那日惜文夫人说长生丹有进展了,大哥就去了丹房,再未出来。
自从惜文夫人进了侯爷府,弟弟是对研究修仙炼丹之术越来越热迷了。小时候还只是感兴趣,如今,已经到了不顾家族大事的地步了。特别是这过去一年,弟弟竟然辞去了朝中的官职,让坚邕那么小就开始担当起家族中的正事。
弟弟竟也不心疼。
“是的。听母亲说,不但静王爷,还会带着他那少有见人的小王爷过来。”凌旋夫人与一帮贵胄的夫人们端坐在一席,准备与她们闲聊一会,介绍自己的小女儿慕蕊。
“慕蕊,过来!”
被唤作慕蕊的女孩从一帮人中出来,立即站在各位夫人的面前,大大方方的习了个礼,随声道:
“各位夫人们好,我是慕蕊。”
刚才问话的太守夫人看到这么水灵的姑娘,心思立即被面前的人儿占了。
“慕蕊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快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太守夫人面向凌旋夫人问着,还没等凌旋夫人说话,另一个穿深蓝外裙的夫人打趣了进来。
“这孩子还小呢!就这个美人胚子的模样,将来还能缺了好的夫婿不成。凌旋夫人,你可得好好挑选挑选了。”
凌旋夫人听到这话,藏着内心的喜悦,谦虚道:“就知道夸我家慕蕊,还是需要你们这些婶婶们看看,身边可有合适的公子。不稀罕那高官显贵的身份,主要得品性得好。”
“凌旋夫人这么说,可得把这话好生放在心上呢!”太守夫人一说完这话,众人皆会心的寒暄了起来。
有着母亲的看顾,慕蕊知道自己的未来夫婿定不会差。只是若是能刚好是自己喜欢的,岂不是更好。
此时,热闹的人群声突然小了起来,门口小厮领着几个人进了府里,管家主事大声:
“天静王爷携小王爷前来祝寿!”
父子两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夫人们也都朝着老夫人的那边看去。
大人牵着小孩,衣着端正,却不华贵。小家伙的还带了个小披风,披风上的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蛋。小小的个子,让人瞧不出个仔细模样。
慕蕊赶紧小走到老夫人的旁边,想去看看这少有现身的静王爷。
两人直走到老夫人面前,小家伙放下小帽子,和父亲一同,朝老夫人敬了祝寿礼。
然后,又带上了小帽子。
包裹在风衣下瘦小的身躯,莹白的肤色,干净的脸蛋上那黑黑的眼珠和浓密的睫毛,慕蕊看得痴了。话本里出来的精灵,如果成了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天静王爷长相虽也俊朗,但也不到妖孽的地步,父子俩最明显的相像之处,便是那精致的鹅蛋脸型。
慕蕊准备主动去打招呼,恭迎这位王爷。
小家伙来到侯府,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待在这么热闹的场面,难免拘谨起来,紧紧挨着父亲旁边,不敢多走动。可是父亲要和好多叔叔伯伯打招呼,顾不上自己。
“静王爷,您好,我是凌旋夫人的小女儿,纪慕蕊。”
终于来了一个看起来讨喜的人了,小家伙看着那个姐姐,刚好姐姐也在看着自己。
姐姐的眼睛好亮。
按理来说纪慕蕊属于女方亲眷,应该是向夫人打招呼,静王爷家并未有女掌家,丁士见这孩子虽属于晚辈,但也男女有别,并不合适作多言语,只得象征性点了下头。
“这个是小王爷吧,哇,长得好生可爱。静王爷,可否让我带他去后院看看?”
原来是被瑾昕吸引了。
“谨昕,你愿意随姐姐去后院看看吗?”丁士询问儿子的意见。
“我想让芷汀陪我一起。”
后院不像这前堂,只有些许的女眷休息,人也少很多。小家伙怕见生人,自然更愿意去后院。只是这个小姐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身边自然不能少了熟悉的人。
“芷汀,好生照看小少爷,不要离开他一步。”
“是的,王爷!”芷汀作了个简单的礼节,便跟在了小少爷后边。
看到这一幕,先前热闹的太守夫人们的话匣子又被挑起来了。
“这静王爷一直带着他的独子,也不见再娶妻。想必对先夫人很是纪念。”深蓝外裙的夫人突然感慨了起来。
“是啊,庆贵妃居然也对王爷再娶之事并不上心。”另一夫人接言道。
“还是需要个女主人,不然这逢年过节,没有内人招罗迎客,不是要乱套了。”又一夫人说道。
喧闹声越来越远,芷汀觉得,半路出来的王爷府终究比不过世袭尊贵的侯爷府。
一行人后面跟着六个丫鬟两个小厮,谨昕显得有点拘束。慕蕊见状,大致猜到了些缘由,就退了些人,只留下贴身的小风伺候。
几个人坐在亭子中,看着池塘里的鱼儿游来游去,小风手里拿了袋鱼食,时不时扔进去。
不远处。
“夫人,那个是静王爷家的小少爷。”彩云看到夫人注目了那位小公子许久,刚从小厮那打听到小少爷的身份。
显然,夫人是想亲近那位小少爷的。
都怪侯爷,天天专心那求道问丹之术,以前还偶尔来两次,这一年间却没来夫人房里过。不然夫人也早该有个那么大的小少爷了。
看着不远处的夫人渐渐走到亭子这里,慕蕊赶忙悄声侧耳在谨昕身旁,准备跟他介绍来人的身份。想不到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惜文夫人对谨昕感兴趣,是因为她看到这孩子好看,突然母性大发了吗?
“谨昕,这是我们府的侯爷夫人,你可以叫她惜文夫人。”
说话间,惜文夫人已经在小家伙的正前方蹲下,看着面前的小面团儿,与周围的人与景都格格不入。她凑得很近,好似想看清谨昕脸上的每一条纹络。
谨昕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排斥面前的夫人,甚至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让他想起自己做的关于母亲的梦。可是每次在梦的结尾,母亲都会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小家伙的眼睛,女人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拳头,轻声问道。
好想,好想摸摸他。
“我姓丁,叫谨昕,谨,是谨慎的谨,昕,是黎明、明亮的意思。”
所谓童言无忌,慕蕊听到谨昕称自己姓丁,听母亲提起过,应该是王爷以前的姓。并未出声纠正。只是惜文夫人她,会忽略这个吗。
“丁谨昕,很好听的名字,我能抱抱你吗?”惜文夫人作势抬起双手。
“你要…..抱我?抱我作甚?”
“没,没什么……”
“除了我父亲,还没人抱谨昕。”
因为父亲不许。后面的话谨昕憋在了心里。
彩云上前,扶起了自家夫人,想着这小少爷真是不珍惜。夫人可不是喜欢小孩的人,能得夫人喜欢,是多大的福气。
不一会儿,寂静无言。
只是,突然清脆的咀嚼声,难以让人忽视。惜文夫人,嘴里在吃着什么?
引起了小家伙的好奇。
“夫人,您吃的什么好硬的东西,嘎吱嘎吱作响?”谨昕忍不住问道。这次换他走到夫人面前,惜文夫人给他看了看掌中的硬果。
从没见过这些小果子,小家伙想要要几个回去。
“谨昕抱您一会,夫人可以赠我几个果子吗?”
将手中剩下的几个果子都递了过去,惜文夫人随即站了起来,说了句,“不抱了。不好玩。”便转身作离开状。
走了两步,没想到……
“呜呜呜呜呜,什么嘛…呜呜呜…”啜泣声传来。
芷汀和慕蕊被谨昕突然的哭声惊到了。
慕蕊对小家伙了解不多,以为是小孩子没如自己的意,所以就哭闹,赶忙叫住了前面的惜文夫人。
“我还以为你改性了呢,连小孩子都欺负!谨昕可是静王爷的独子!”
真正被惊吓住的是慕蕊,小少爷并不是容易哭闹的孩子。这是她第一次见自家少爷在外人面前哭泣,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也心存疑惑,到底是什么让小少爷受委屈了,难道是惜文夫人给的那几个果子?连忙摊开少爷的右手,拿过掌心的几个果子。
摸在手里,并未有刺痛感。闻着,也未见不妥。看起来就是比较不常见的野果。况且小少爷并未吃下,应该不是中毒。
随即对旁边激动的慕蕊和一动不动的惜文夫人说了句:“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不便继续打扰,这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牵着谨昕,穿上风衣戴着帽子,匆匆离开了亭子。
本想着这次能亲近下小王爷,没想到这倒好,不知怎么的弄哭了,慕蕊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肯定是这惜文夫人的缘故。平时风风火火的样子,哪像是喜欢小孩的人,这次突然对谨昕这样,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忍不住还是说了两句,“惜文夫人,那么神仙似的小人儿你都舍得弄哭,真真是长见识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回我两句了?”
“也不知道和小孩子有啥可闹腾的!”
“哎,你别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啊。”
“惜文夫人!!”
被呼喊的人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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