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棺材铺娇娘做夫人

作者:四面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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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酒


      邵清晏脚步顿了一下,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我忘记了,他们很早以前就过世了,那时我还不太记事儿。”

      陈雨禾的气息停顿了一下,将脸埋在邵清晏的肩膀上说道:“我爹娘也都不在了,我娘是京城一个小官的女儿,我爹当年科举中了进士,进京做官,但因为想和我娘在一起,就辞官了,两个人私奔回到了这里,但我祖父祖母不认,说我娘是外室,也不认我,那时我娘还怀着我未出世的弟妹,回了铺子就过世了。”

      “阿邵,我该不该恨我祖父祖母啊?”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邵清晏觉得心中发闷,他以前认为,能让陈雨禾养出这样温柔爱笑的性子,她定然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家庭中,谁知她祖父祖母家与她还有这样的故事,顿觉十分心疼,便又安慰道,“你只听从你的本心便好了,其实与他们断绝关系也并非是件坏事呢。”

      邵清晏听得陈雨禾在他背上发出了疑问的“嗯”声,便继续道:“我祖父家有世袭的官位,我父亲过世后,这官位本应落在我头上,但我二叔想要,便想方设法争得这个位置,甚至不惜暗害我,我祖母心疼我,便将我养在身边,并且做主将官位给了我二叔,从那时起,我便很少再与二叔家来往了,就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我进了大理寺,凭自己的努力爬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现在二叔见了我还要恭恭敬敬的。

      邵清晏不想暴露身份,便隐瞒了这段,只想宽慰一下陈雨禾。

      “掌柜的,别想那么多,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邵清晏觉得自己的脖颈一阵热流,才反应过来,陈雨禾好似是落泪了,不禁十分后悔。

      自己与她说这些做什么?平白让她伤心,正自责之际,却听得背后一个发闷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阿邵。”

      邵清晏感到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转头凑在她耳边道:“不用谢,你若累了就睡吧。”

      陈雨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就好想哭,阿邵和她说了这些话,她只觉得心中很痛,但却觉得自己从未活得如此明白过。

      管那些做什么?她只管好好活着便是了。

      什么孝义之道、婚姻大事,都不如她好好活着重要,她背负着父亲和母亲的使命活下去,若是让爹娘知道她为陈府的事情伤心,还不知道会多难过呢。

      陈雨禾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挺幸福的,每日的生活平凡却很充实,铺子里的伙计都很尊敬她、也很爱护她。

      还有阿邵……

      她的酒劲儿上来了,模模糊糊地想到,娘以前对爹表示感谢时,总是会亲爹爹的脸颊,爹爹就会特别兴奋。

      陈雨禾将自己的脸凑近,贴在邵清晏的脖子上,她的唇便轻轻粘了邵清晏的脸颊一下,亲完后,她咯咯地笑了,喃喃道,“阿邵你以后多笑笑好不好,我觉得今日你笑得可好看了。”

      邵清晏只觉得浑身如遭雷击,定定地站在那里挪不开步子了。陈雨禾的嘴唇柔软的触感像是还残存在他的面颊上似的,烧起了一团火,还在他的下腹升腾起来。

      还好是在夜里,不然他现在这幅面红如霞的脸就要被看见了。

      他微微偏头说了句“不用谢”,却见陈雨禾的头歪在他的肩头,正闭着眼睛睡着了。

      陈雨禾红唇微张,露出了一小截洁白的小牙牙,双颊酡红,正在酣眠,双臂紧紧地缠着邵清晏的脖子。邵清晏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将她向上提了一下,背得更牢固些,迈着稳健的步伐向铺子走去。

      一路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邵清晏背着陈雨禾,不想走得太快,只想慢慢享受着美好的夜晚。但想到她今夜饮了酒,见她使劲地往自己背上缩,想来是有些畏寒,便加快了步伐。

      不一会便走回了铺子,铺子里十分寂静,想来大家都已经睡去了。邵清晏将陈雨禾背回房间,放在她那拔步床上,给她除去鞋子和头上的钗环,又给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觉着不热,便安下心来。点着了一根蜡烛,又去厨房给她熬了一碗醒酒的姜汤,回到了她的闺房,见她翻了个身,已经将盖在身上的被子踢掉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她重新盖上被子,柔声唤醒她。

      陈雨禾正做梦和爹爹一起喝酸梅汤呢,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唤她“雨禾”,又拿了一个瓷碗放在她嘴边。

      那时她正好喝完了一碗酸梅汤,看着爹爹愉悦的表情,不假思索地张嘴喝下了嘴边这碗汤,砸了砸味道,觉得这碗味道不如刚刚那碗好,便向爹爹撒娇想再喝一碗甜甜的。

      邵清晏看着陈雨禾撅闭着眼睛、撅着小嘴向自己要甜甜的酸梅汤喝的模样,禁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柔声哄她道:“雨禾乖,先躺下,我去给你拿。”

      结果,陈雨禾头一沾上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再也不闹了。

      邵清晏看着睡梦中的陈雨禾,只觉得一腔柔情无处安放,将她的被子向身下塞了塞,把海棠红的床帘放下来,遮住了安睡的陈雨禾。刚要出门,突然瞥见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他想起今日在西街市的那一幕,竟鬼使神差端起烛台走向那铜镜,在点点的烛火中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他翘了翘嘴角,觉得还是不好看,极像嘴角抽风,笑得露出牙齿,又觉得阴森,像审犯人时自己露出的那种轻蔑的冷笑。

      邵清晏模仿着今日陈雨禾那般,用两根手指将自己的嘴角向上推。

      好像……好看了不少。

      他向来对自己这硬朗中又有一点俊美模样挺有自信的,美中不足的是,他总不太会做些表情,在大理寺呆了这些年,便养成了一副冷面孔,根本不会笑了。

      今日陈雨禾说让他多笑笑,还说他笑得好看,他自然是有些惊奇,甚至是受宠若惊,看着铜镜中被自己的手指向上推着的嘴角,下定决心,以后每日都要花时间练习如何笑。

      毕竟她喜欢看嘛。

      邵清晏觉得心里美滋滋,又悄悄回去撩开床帘看了一眼陈雨禾,只见她又把双臂拿出了被子,而且被子也往下拉了一截。

      睡觉真是不老实。

      邵清晏叹了一口气,轻柔地将陈雨禾的双臂放进了被子里,还觉得不行,便三下两下将陈雨禾裹在被子里,像一只小蚕蛹似的。

      陈雨禾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没挣脱开,便放弃了,在梦中撅起了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但在邵清晏眼中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邵清晏不禁低低地笑出声,将床帘放下,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她的屋门。

      夜里风微凉,邵清晏一出屋门便清醒了,浑身的那种燥热之感也随之消散,他去井边打了水净面,便回到了前院的门房,除去外衣躺在了硬板床上。

      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自己是喜欢上陈雨禾了。

      可是他在大理寺过的那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一个案子稍有不慎,便能让他陷入绝境,就如这次被暗杀,他和魏敬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到现在也不知道刺客究竟是谁,还有多少刺客埋伏在他回京的路上。就这样的日子,他如何能成家呢,就算成了家,又如何保护他的家人呢。

      邵清晏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他不能拖累别人,尤其是陈雨禾这样善良又美好的女子,她值得更好的男子,能护她一生平安喜乐、衣食无忧的男子。

      他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涩之感,若是陈雨禾嫁给了别的男人,她那一双柔软的小手会握着别的男人的手,她那清甜的唇会吻上别的男人的脸。

      邵清晏只觉得十分烦躁,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会想到那些黑衣刺客,一会想到祖母,一会想到陈雨禾,脑海中混乱异常,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已经大亮,他也不知到了何时,只听得一阵密集的敲门声传来,邵清晏被惊醒,急忙翻身起来,打开了门,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门前,抹着眼泪道:“城西华巷尤家来报丧了,请老板抬着尤老爷订的棺材去一趟给装殓。”

      邵清晏登时清醒过来,让他稍等片刻,便关了门,快步走向内院,将祥叔喊了起来。

      祥叔昨日酒饮得也有些多了,被邵清晏喊醒了,还是晕晕乎乎的,一开房门便道:“是阿邵啊,这么早有什么事情。”

      “外面来人了,说是城西华巷尤家来报丧的。”邵清晏如实答道。

      祥叔也一激灵,让邵清晏去唤其他人起床,自己急忙往前院走去,到了之后又将门打开,细细地询问,又对了账本,发现确实有尤家老爷预定的棺材,便给了他一张纸,让少年先回去,按照纸上记载的准备好物件,他们定能在巳时之前赶到。

      少年点了点头便走了,整个棺材铺像是突然炸锅了似的忙了起来。

      邵清晏正和二金二人在祥叔的指挥下搬棺材,只见陈雨禾快步跑了过来,仍穿着昨日那身胭脂红的襦裙,脸上的酡红已经消退了,但眼神仍有些迷离,一看便知没有睡醒。

      祥叔让他们先搬着,急忙迎了上去,跟陈雨禾说着情况,陈雨禾微皱着眉头,听完后便点点头,让祥叔放心,便回屋梳洗打扮去了。

      陈雨禾离开之前还望了邵清晏一眼,那眼神中情绪复杂,似有羞赧之意。

      邵清晏有些激动,险些将棺材砸在了地上,被二金嘲笑了一番,邵清晏冷着脸一个人将棺材扛上了马车,在二金惊讶的目光中离开了。

      而陈雨禾今日是被钱嬷嬷敲门的声音叫醒的,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听得钱嬷嬷说有生意来了,才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她竟然还穿着昨日的衣裳。

      陈雨禾慢慢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她好像和阿邵一起去西街市玩了,她有些醉了,好像还是阿邵把她背回来的。

      她面上升起一团红色,她以前从未饮过酒,昨夜骤然饮了好几碗,还拉着阿邵去西街市,睡觉时还穿戴得整整齐齐,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昨夜过于失态了,还全被阿邵看见了。

      陈雨禾捂着脸蹬了蹬一双纤细的玉腿,尴尬的有些头皮发麻。

      阿邵会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啊?认为自己是个……

      女酒鬼?

      陈雨禾使劲摇了摇头将这样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深吸一口气,急忙把被角从身底抽出来,穿了鞋子下床,还未梳洗打扮,便跑去找祥叔。谁知却见到了阿邵,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待祥叔将情况告知她之后,她便回去准备了,离开前还悄悄看了阿邵一眼,见他扛着棺材,神情与平日无异,才放下些心来。

      陈雨禾回房换了一身白色的襦裙,检查了她的小木箱,确认家伙什都齐全了,一出门便见到阿邵和祥叔在院子里吃着月饼。

      她见阿邵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唤了一声“掌柜的”,而祥叔一见她出来了,便将盛月饼的盘子递向她,笑眯眯地说道:“今日钱嬷嬷起晚了,早膳是赶不出来了,让我们先吃些月饼罢。”

      陈雨禾点点头,接过一块月饼便坐着吃了起来,祥叔突然道:“掌柜的,今日还是让阿邵和你一起去尤家吧,昨夜我饮酒太过,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没力气,恐怕楔不进钉子了。”

      邵清晏见状便道:“让我去吧,祥叔你在家休息。”又看向陈雨禾道,“掌柜的不妨这次把我能做的体力活都交给我,掌柜的昨夜也饮了许多酒,怕也是没什么力气。”

      陈雨禾一听他又提起昨夜之事,有些尴尬,但见他确实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昨夜自己可能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见祥叔确实年纪大了饮酒过了,今日更需要休息,便点点头道:“那有劳阿邵了。”

      “职责所在。”阿邵仍是神色如常地说道。

      等到陈雨禾和阿邵上了二金赶的马车,几人便上路了。陈雨禾实在是好奇自己昨夜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忍了半天终于坚持不住了,便开口问道:“阿邵,昨夜我是不是喝醉了?”

      “是有些醉了。”邵清晏用力崩住脸看向她,竭力使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

      陈雨禾暗叫不好,偷偷看向阿邵的脸,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小声道:“那……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见邵清晏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氤出了一团红,目光躲闪开,只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

      陈雨禾见他脸红又欲言又止的这副神情,也不似生病的模样,倒像是……

      害羞?

      陈雨禾彻底傻了。

      她昨夜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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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掌柜的总有一天会对阿邵负责的(认真脸)
    --脑洞剧场--
    陈雨禾:我亲了你?(面露疑惑)
    阿邵:嗯嗯(脸红)
    陈雨禾:那你要不亲回来?(皱眉考虑)
    阿邵:谨遵掌柜之命(露牙笑,慢慢靠近)
    陈雨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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