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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飞花小毒蝎是谁啊？”韩灵刹住情绪，稳住心神。
她脑袋还安安稳稳地长在脖子上，足以说明殷恒还没有确准她的身份。不然以殷恒杀唐胖胖的速度，她早就脑袋搬家了。
殷恒眼见着韩灵眼中的情绪从‘意外的惊诧’转为‘迷茫的懵懂’，看穿不拆穿。
他勾着唇笑着，耐心地跟韩灵解释：“这是唐门第一毒女唐月蓉的绰号。小师妹总是遮面，自然引得他们怀疑你就是唐门毒女。”
韩灵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如今满江湖的人都在拿着画像追查唐月蓉，那正常情况下唐月蓉肯定要遮面躲避追捕。而她掩面的行为，自然就会容易引起这些寻找唐月蓉的江湖人的注意。
韩灵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怪温别庄那个杀千刀的狗男人，看上了她本不存在的美貌，还问都不问就要强娶她。
如今他这么疯狂地凭画像找人，若有朝一日他知道她本来的面目长成这样，会不会更疯？
“这么爱美你来青城派作甚，找个大户人家嫁了当贵夫人多好。”陆云山以为韩灵摸脸是还在矫情怕晒黑，便出言讥讽她。
“二师兄难道不希望我人在青城派？”韩灵立即反问。
“对啊，我就是不希望你在青城派，怎么了？”陆云山挑衅地扬眉，满口不爽地反驳韩灵。
“所以二师兄送师父栀子垫，还不希望我人在青城派，到底存了什么心思？”韩灵的质问无异于给陆云山扣了‘谋害父亲且不想父亲被救治’的帽子。
陆云山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别胡说八道，挑拨我和我爹的关系！”
“是我挑拨，还是你自己无意间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本来大家都觉得俩人在斗嘴，可是听韩灵这么一说，众弟子琢磨出点味道来，真有点怀疑地看向陆云山。
陆云山气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抽刀杀了韩灵。
殷恒一句“行了”，灭了他的气焰，他只得憋着怒气跟着大家一起去马场。
青城派正打算换下一批老马，但马圈还没腾出地方来，所以最近新购置的一批马就被暂时滞留在了永康的马场。
弟子们领完马之后，殷恒便和陆云山、朱白等人规划这次寻人的路线。
“据华山派弟子提供的消息，唐月蓉自一月之前在益州华阳现身后，就没了消息。有两种可能，一种她已经躲过了各门派的围追堵截，逃出了西川路，往南方去。还有一种可能，她人被困在了西川路，还不得机会逃走。如今我们便分四路，两路去南边，两路查西川路。”
陆云山不解地问殷恒：“南边不仅路远，州数也多，却只分两路人去，是不是人员分配得不太均匀？”
“大师兄应该是觉得唐月蓉有极大的可能没有离开西川路，尤其是益州地界。”朱白揣测道。
“不错，风雪城和唐门的势力遍及整个西川路，唐月蓉在益州暴露之后，逃出西川路的可能性极低。”殷恒解释道。
一月前，韩灵在逃到益州华阳的时候，碰见一群流氓欺负一个小女孩，她便使出了痒身粉帮忙。而唐门的人根据痒身粉的出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加紧在益州地界对她围追堵截，并且及时封了西川路前往各处的交通要道。故而她才无路可去，选择了去了青城派。
但她没想到，原本不过是唐门对她的一场暗中搜索，渐渐发展成了整个江湖对她的疯狂追杀。
“那为何去南边，而是不去北边或东边？”苗雀提出疑惑。
“北边风雪城的势力最大，东边次之，而唐门则在西南区域势大。若你是唐月蓉，会选择往哪儿逃？”殷恒反问苗雀。
苗雀马上道：“最南边！”
“我们分成四路人马，各带二十名弟子。”殷恒令陆云山、朱白和苗雀先选。
“我去南边！”常听人说桂州等地的景色极好，好吃的东西也多，苗雀还从没去过那边。这次得机会了，她当然要去闯荡闯荡。
“我也要去！”陆云山的想法和苗雀差不多，既然出来了，那就走远点才痛快！
朱白笑了，对陆云山道：“巧了，我也想去。咱们俩倒没必要跟九师妹争了，便你我之间抽签定输赢。长的去，短的留。”
陆云山赞同。
苗雀马上配合地去弄了两根长短不同的木棍握在手里，让陆云山选。
陆云山抽出了一根短的，当即哭丧着脸后悔不应该自己选，该让朱白来。不过输了终究是要认，他只好认命地跟殷恒留在西川路找人。
韩灵赶紧去拉住苗雀的手，她要趁机跟苗雀一起去南边。南边好啊，正如殷恒刚才分析的那样，南边唐门和风雪城的势力都比较弱。她跟过去了，正好可以伺机逃跑，再找个无人烟的地方隐居，不从此就不需再要过心惊胆战的日子。
苗雀也很高兴韩灵愿意跟她一起去南边。俩人就互相握着手，欢快地筹划着去南边的路线，该怎么玩，尝什么美食。
正当韩灵以为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好日子要来的时候，殷恒突然发话了。
“小师妹跟我走。”
韩灵心中一震，委委屈屈地质问殷恒：“为什么啊大师兄？”
“我答应师父要照顾你。”殷恒见韩灵神情不太高兴，加深嘴角的笑意，“难道小师妹讨厌和大师兄一起？”
“谈不上讨厌，但我更喜欢跟九师姐在一起。”韩灵抱住苗雀的胳膊不撒手
“师命不可违。”殷恒的言外之意，他照顾定了韩灵。
“大师兄见外了，九师姐也能照顾我啊。再说我跟九师姐都是女孩子，俩人在一起遇什么事有什么话都方便。”
“大师兄也可以很方便。”殷恒笑溶溶，微风刚好吹拂着他的衣袂，飘飘逸逸，恍似出尘神君。
换作一般女子，瞧这般姿容佳绝的男子温言挽留自己，说不定就心动答应了。但她韩灵可不是为了美色就误了逃跑的人！
“大师兄就让我去吧，求求你了！大师兄若是怕师父怪罪，我可以签字画押写保证书，表明是我自己强烈主张要跟九师姐在一起，跟大师兄无关。若出事我责任自负，与大师兄无关。”
韩灵为了让殷恒答应，连撒娇的劲儿都使上了。这招她只跟死去的师父用过，殷恒你别不识抬举！
苗雀见韩灵这么坚持和自己一起，特别开心，也附和韩灵的话，请殷恒答应她们一起。俩人就互相挽着胳膊，一副永不分开的架势。
朱白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女儿家要去私奔了呢。”
陆云山嗤笑：“别回来才好。”
“别闹了，休要耽搁你九师姐上路。”殷恒态度不变，语调依旧是温和之态，但主意坚定不动摇。
苗雀还想却劝一句，但她刚喊了一声大师兄，就听殷恒先开口了。
“你可能保证不管遇到任何危险，都一定能让小师妹活着回来？”
这句话挺温和的，没有重音强调哪两个字，但‘活着’二字就如魔咒一般在苗雀脑袋里不停循环。苗雀瞬间就想起当年，她被‘喜欢小白兔却不管怎么养不活小白兔’支配的恐惧。
苗雀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心也虚了，她抽走了和韩灵互相挽着的胳膊。
“九师姐？”韩灵诧异苗雀态度改变之快，连忙向苗雀保证自己绝不拖累她。
苗雀连连摇头，还是不答应。她不想她喜欢的小师妹遇到危险。她也曾很喜欢小白兔，保证会养好小白兔，可是养了四次了，最后一次还是她自己兔子给压死的！
“大师兄说得对，小师妹还是跟在大师兄身边比较安全。南边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去。”
韩灵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听殷恒又发话了。
“你不是怕日头晒么，南方太阳大。”
韩灵：“……”好暴躁，想杀人！
最终韩灵还是留了下来，和殷恒一起留在了唐门势力范围最大的西川路。
陆云山负责益州以北及茂州等地，殷恒负责益州以南及蜀州、眉州等地。
片刻的工夫，三路人马都离开了，马场内便只剩下殷恒这一路人马。大家套好了马鞍，也准备出发。
这时，马棚东边传来男声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啊啊啊——”
韩灵已经上了马，正盘算着自己在唐门势力所辖的区域内骑马招摇过市，生存的希望有多大，又该怎么在殷恒的眼皮子底下尽早逃命。
听到喊声，韩灵就立刻下了马，奔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日子难过的时候，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要咬住不放松。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只要有理由让她在安全地点多拖延一会儿，那就多拖延一会儿。
殷恒也在马上了，忽见韩灵此状，他并未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韩灵拼命奔跑的背影。
余元凑了过来，“大师兄，那我们？”
“去看看。”
死不死人的，殷恒本不关心，但他忽然想看古怪丫头又打算做什么古怪事。最好不要让他抓到她有问题，否则他势必要试试他新研究的剑法，保证百剑之下还能让这位娇嫩地小师妹浑身是血却还有口气在。
在马棚后面的马粪堆里，正露出有一张人男人的脸，眼睛睁闭着，下巴带青色胡茬，脸上还粘着些许粪蛋子的粉末。除了这张脸看不见其它，甚至连头发都看不到，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全都被埋在了马粪里。
韩灵发现男人脸旁边的马粪球上立着一根细草，马棚后面这里四下无风，但那根细草在微微晃动，其所对的方向正是男人的鼻孔处。
“人好像还活着，快救出来！”韩灵道。
刚刚发现‘尸体’的小厮忙应承，用镐头拨弄走男人周身的马粪。当马粪清理到他身上的时候，韩灵发现这男人所穿着的青袍似乎出自青城派。
殷恒这时候姗姗来迟，一眼就认出马粪堆里昏迷的男子，“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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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手痒了哦~，小师妹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很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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