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乙女」sea

　　※被美队拯救后，为自己而活的巴基
　　性格有布鲁克林小王子的撩人，却也有身为冬兵的果断与成熟。

　　将被子团成窝状，钻进去，只露出个脑袋和一只手臂。是夏天，外面的蝉吵耳朵，身体却冷得发抖，往被子深处又缩了缩。拧开廉价的蓝色可乐，倒入透亮的高脚杯，托起。掌心内握住的杯壁，杯里的蓝色可乐发出独属于二氧化碳跳动的声音。抿一口，装作优雅高贵的模样，演给空气和自己看。放下，举在眼前细细端详。

　　湖蓝色，平静，沉默，活像装出无生命的样子在那里静等猎物通过的深海动物。
　　若是，再加上那么些冷酷，就像先生他杀人时的模样，不可怖反而酷极了。
　　要是再加上些柔情似水的温柔就更好了，这就是先生只看着我时的眼神。风平浪静时温柔坚定，狂风骤雨时所向披靡。

　　Those are only for me.

　　Only.

　　想到这，只觉得空气时冷时热。热是因为天气热，而又想到了可爱的先生。冷是因为我心爱的先生此时并不在身边。这么想真是矫情，我就是个废物，连父母也唾弃我。

　　I'm a waste.

　　叮……电话铃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如此柔软，让我想起夜晚微小的汽笛声，拯救深海中鲸落的自己。
　　啊……是先生打来的，我开心地想到。但转而又慌张地打开电视，声音开到最大，伪装出温馨的样子，才安心地将电话贴着耳朵。

　　呼……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谁也没在意电话那头的背景音。
　　……吃饭了吗？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拿着薯片的手一顿，接着叼起一角。
　　咔嚓一声咬断。

　　嗯。我睁着眼说瞎话，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
　　呵……对方轻笑一声。也难怪，作为杀手的先生怎会看不穿我这小把戏呢？
　　我跟着笑，笑自己的幼稚，也笑他的不配合，但却甘之如饴。
　　正想为自己辩解，电视里的声音却让没出声，视线向那变换着色调的显示屏望去。

　　“爸爸，听我说。*”声音带着哭腔，“我已经……不用再忍着了吗？*”
　　不觉地被吸引，放空一切，屏气凝神地盯着。电话两头鸦雀无声。

　　“早苗说了，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滴答。水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让我回神。有什么从眼角划过，流过面颊，滴入湖中泛起一阵涟漪。
　　将脸埋进被子，却寻觅不到安全，起身躲进卧室衣橱，拉开门，躲进去，像是要将世间所有都隔绝。
　　不想证明出生在这肮脏的世界，不想证明活在这污浊的世界，连呼吸间的空气都是那么令人厌恶……
　　将自己蜷缩在衣柜深处，像被人放错地方的行李，无人认领。好在上帝并没有让我就这么死去，留予我一条缝隙。吐息间都是先生的味道，像雪松般凛冽，细嗅却又有李子的酸甜，令人安然。

　　可惜我这个人是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不相信神的谬论，只想做个本本分分的无神论者。

　　又躲在衣橱里哭了。陈述句。他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嗯。我的絮语如雪落在头顶上般，不易被人察觉。呼吸放缓，想让自己没那么狼狈，却怎么也停不下颤栗的身体。
　　用手捂住耳朵，，滑到一边，落入衣衫的怀抱。有点耳鸣，仿佛海风穿过生锈的铁丝网，如此说来，已经好久没看到海了。

　　飒……隐约听见了海风的笑响，睁开眼，将橱门拉开一丝缝隙，任凭丁达尔效应冲破浮尘斜搭在脚边。我在黑暗中摸索，贴近声音的源头。
　　听见海风中掺杂着浪花拍打礁石的汹涌，好似还能闻到它带来的湿咸气味，冲淡了心中的负面情绪。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铁锈的味道，想起反光的银白。我想亲吻先生振金做的左臂，想让它掐住我的脖颈，让我窒息。

　　因为我想知道，在死前想起的人是不是我的先生。
　　不，一定是，我笃定。

　　I miss you.我听到自己这么对他说。

　　伴随着低沉的，发自内心的轻笑，他告诉我：Me too.

　　任务完成了，在海附近。想起你喜爱海，就过来看看。柔声安慰的言语让我想起他抚摸发顶的手，满是伤痕和薄茧却总让人安心。

　　我像个虔诚的信徒，制造出自己的桎梏，把自己套牢，送予先生。担心自己的不堪，慌乱地无处找寻。好在先生接纳我，宽恕我的罪。

　　给我讲讲你看到的海，可以么？我问。

　　Sure. 他上扬的语调表明着他愉悦的心情。每见我恢复心情，他总会这样。
　　像个孩子，可我比他更任性。

　　低沉的磁嗓音响起，他说，今天的海很美，是你爱的湖蓝色，但不及你。
　　海风拂过面颊很惬意，赤脚走在沙滩上，脚下是细细绵绵的质感……嗯？我发现了一只性格和你很像的小东西，应该是寄居蟹？它刚刚夹了我一下，我看着它，它又缩回去了，是不是挺像你的？
　　好小一只，身上背了个壳。颜色，emmmmm，用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词来形容应该是……五彩斑斓的白？

　　听他带着笑还有些许疑惑的语气，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柜里的空气太稀薄，我不得不到外面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再接着笑，也不回橱里了。

　　听着我就这么笑了半天，他才发话，心情好点了？本来还想着，要是你还不高兴就说点情话哄哄你，顺便把这小家伙顺回去送你。
　　我顺势躺倒在沙发上，把脸埋进被子里笑。明明前半句话还挺有当年布鲁克林小王子的风范（大胸甜心告诉我的），后半句话怎么画风就不对了？
　　如果我叫不高兴，那他铁定叫没头脑。

　　很白痴但又可爱到不行。

　　电话那头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讲我的思绪拽回。

　　我这有点事，你等一会儿。这么说着声音变小，手机被他拿远了。但还是能隐约听见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不知是天气热还是怎么的，感觉胸口有点闷，我走向阳台将窗户开到最大，一股热浪糊到脸上，伴随着的还有先生爽朗的笑声，感觉胸口更闷了。

　　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回忆和先生有关的记忆：吃李子时鼓着腮帮的先生；委屈时嘟着嘴，鼓着包子脸的先生；早晨趴在床边柔声细语喊起床，奶乎乎的先生……

　　胸口不怎么闷了，我开始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嗯……模模糊糊地听了半天，初步判断和先生交流的应该那个人是个男的，而且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一时间我却记不起来了。
　　夏季的热风吹的头痛，我站在风里像棵没妈的草，以发洗面。吹得直让我窜回床上，扑在先生的枕头，猛吸一口。
　　嗯，脑仁不疼了。正好这时，先生那里的交流声结束，我听到他说，事情解决了，很快回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带回去 。

　　思考了下，我说，有。

　　I hope you can bring back the blue lake I love.

　　说这话时，我微微弯起眉眼，眼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起身去冰箱开一瓶果酒，蓝莓味的，倒入本就装有可乐的高脚杯，把它们混在一起，仰躺在沙发上，一口饮尽。

　　Yes, I will.他告诉我。

　　Now, please open the door.

　　这句话像颗重磅炸弹，把我炸地晕乎乎的。托住杯子的手一下子顿住，满脸呆愣, 一下子反应过来慌张地起身就往门口冲，也没顾上沙发旁被我遗落的鞋子，以及打翻的杯子。

　　“咔嚓。”门开了。

　　飞扑进他风尘仆仆的怀里，肆意汲取先生的气息。
　　我像条脱水缺氧的鱼，傻逼地以为自己离开海洋后可以独自生存，却因为退潮而在沙滩上搁浅，等着它涨潮我才重新得以呼吸。

　　“I'm home.”他拥住我，手抚摸我的头发。

　　我把头从他怀中抬起，望进湖蓝色的深海里，对他说：

　　“Welcome back.”

　　fin.

　　*：均出自《Clannad》里的台词。

　　后记：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吃着李子，窝在先生怀里充电，顺手再喂他一个还一边看着烂俗狗血的恋爱剧集。
　　“我们家附近没有海的，而且飞机上不允许带活物的吧？”我指了指在玻璃缸里努力越狱的寄居蟹。
　　“我碰见了个熟人，就是之前帮忙的奇异博士。”他边吃李子边帮我把不乖的头发捋顺。
　　“我就说好像听他的声音有点耳熟，怪不得。所以你就请他把你送回来了。”
　　“嗯。”

　　我抬起头，他也正好低头看我，四目相望竟都开始笑了起来。撑着他厚实的肩膀，贴上他薄粉水亮的双唇，不带一丝情欲，只有重逢后的喜悦。尝出李子的甜味，不酸，甜得腻人，睁开眼就是我爱的湖蓝色，清澈透亮。
　　他果然将湖蓝色带回来了，不是海洋，不是蓝莓果酒，也不是蓝色可乐，仅仅只是先生的眸子。

　　一吻毕，我沉溺在深海中无法自拔，对他说：

　　“I'll be with you, and stand by your side for evermore.”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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