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国破家亡的是男主

作者:云观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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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呓


      夜半,巫女闲安卷着铺盖住在里,就在大祭司上头的屋子,隔壁就是巫女见山的住处。白塔里潮湿阴冷,被子都湿湿的,带着雾气的沉。巫女闲安睁着眼睛,瞪大了望着照进室内的月光,一点睡意也没有。
      “扑扑扑”
      门口传来轻轻地声音,似乎在敲门,又似乎只是轻拂,那畏缩的样子好像是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这样的事情巫女闲安倒并非第一次见,立时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个衣服直接开了门。门一拉,外头那个靠着门的人身子一斜,整个人差点倒进来。
      “是你?”竟然是一直诊治大祭司的巫医。巫女闲安防备地皱了下眉头,她来干什么,是来给自己挖坑的。
      “大祭司去了。”巫医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句,身子畏缩地靠在角落,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外张着,生怕旁人路过看见,发现自己和巫女闲安说过话。一时也没察觉到巫女闲安戒备的神色。
      “是大祭司吩咐的?”巫女闲安立时沉着脸快速问了一句,而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巫医,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来。当然,什么也没有。
      巫医先是疑惑地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巫女闲安的意思,立时有些委屈,又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巫女闲安许久,“大祭司死了,秘不发丧。我深夜来此也来只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真正安排给你报信的人是觋师寒江……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一定会信,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
      “等等。”不管怎么说,有人来示好,总不能把人退拒在外。巫女闲安一把拉住巫医,通身摸了摸,而后从脖子上拽出一个金莲吊坠来,递给她道,“这点小东西不算什么,只是个信物。等我做了大祭司,总要把上下整顿一番,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人。无论何事,我都会想着你的。”
      巫医接过那金莲,又探究地看了巫女闲安一眼,终究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也扯了个虚伪奉承的笑来,“那就多谢了,大祭司。”
      “承你吉言。”巫女闲安真诚一笑。等巫医走远了,她关上门,回到屋子里,掏出一个红木盒子,里头密密麻麻装满了金子做的小莲花项坠,又捡出了一个,带在脖子上。
      要是所料不错,今晚说不定会有另一个人上门。
      果然没过多久,觋师寒江也来了。他的模样与巫医如出一辙,都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说了话半点也不留恋,十分的心虚。巫女闲安照例也给了觋师寒江一个金莲花的坠子,而后承诺说,以后做了大祭司,必会照顾他。
      觋师寒江戒备着点头的模样着实真诚,要是没有先头报信的巫医,说不定巫女闲安就相信了他。不过现在,巫女闲安一个也不信,谁知道这是不是个连环套,就是想骗她动作,而后夺了她继承的资格。
      这个浑水,还是要旁人来第一个蹚。不如,就由即将登基的太女林诗来。她的身份正好,能叫白塔里的人知道戒备。顺便也叫这些人明白明白,就算她和巫女见山再好,也不能代替巫女见山,如今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半个时辰后,梦泽就收到了宫外飞来的鸽子,上头只有五个字,大祭司病亡。梦泽不敢怠慢,立时端着灯笼从御书房一路走到寝殿,想要面见林诗。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

      林诗正和齐承墨并排躺在床上,衣着整齐,目光幽远,直直地盯着床顶上绣着的白鹤飞天。
      其实绣帐上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无论是林诗还是齐承墨都已经看了许多年,再好看的花样也引不起人心里波动。只是林诗半夜突然来了,还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挤上了床。齐承墨被巫医喂了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算心里有气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看着人躺在自己身边,然后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被挤到了一边。
      齐承墨眼睛很沉,渐渐就黏在了一起。白天他已经睡了许久的,但是喝了药之后,依旧头沉的厉害。来看他的巫医还是最初东宫的那个,也算是和他熟了。端药来的时候与还安慰他,说这药虽然嗜睡,但对他的身体好,他的心疾本就要少思多睡,这药正对症。
      对症个屁。都是说出来好听的话,要真是好药为什么当初巫女见山来的时候不用,现在用。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静些,故意的。最多也就是药不成傻子罢了,怎么可能真对身体好。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对着巫医说,平白得罪人。齐承墨在宫里更是孤立无援,听说继二皇女后,被关进地牢的第二个人就是白术,剩下陈国的人都留在了东宫,一直也没有带进宫来。宫中的守卫依旧是禁军统领徐峰,但卫卿也跟着排了值,另领了一队人,主要就是看守自己和长安君。
      听说长安君又闹了。这回是绝食。后宫里的人都爱绝食,手段单一,也不一定有用,但回旋的余地很大,就算最后不成,也能吃东西补回来。不像是用刀自残,就算割破的仅仅是一道皮也不容易长回来。
      “真笨。”齐承墨忽然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声,声音又软又奶,听起来好似撒娇。
      林诗听见动静扭过头,正好看见齐承墨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那样子很像是委屈撒娇,又似乎只是梦中呓语,不过倒是比白天的针锋相对,和往日的曲意柔软看起来舒心多了。甚至叫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在他的脸上轻轻摸上一把。
      “不要。”齐承墨好像感觉到身边有个人欲行不轨,小脸缩了缩,一副泫泪欲滴的模样。
      “自作多情。”林诗扭过头,又把脸朝向了帐幔。
      也许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思。林诗把脸转回来之后,刚才想的事儿全忘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又想起了先帝。
      如果现在叫她说,她还能记得当初先帝是多么的爱她,对她多好。她被立为太女的时候,先帝已经做了许多年的皇帝,她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渐渐不太爱打理朝政了。考较自己功课的时候,常常怀抱着憧憬,真心为自己的进步而高兴,为学业的怠慢而生气。那个时候,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而后分担朝政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一切开始变了的呢?
      林诗已经记不起来了。最近的回忆里,每次的纵容背后都带着刻毒的捧杀,她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对自己的不满,只有在最后的夜晚,流露出真实的恨意和杀意。
      现在想想,真要是死在那个时候,也没什么不好。
      “不好。”齐承墨不知又梦到什么,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娇嗔着哼唧了一句。
      什么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林诗被打断得很不开心,冷着眼瞥了个眼刀过去,但齐承墨闭着眼睛,又背对着她,自然没有看见,依旧鼓着脸,委委屈屈地在枕头上蹭了蹭。
      你也睡得着?林诗越看越生气,这个齐承墨,来我巫雪国就不是揣着好心,说是来联姻,其实就是来搅风搅雨的。开始的时候憋着劲儿下毒,现在想法子使坏。且等我登基之后,陈国有内斗的时候,那时看我不挥师边境,狠狠咬下陈国一口肉来,报这重重算计之仇。
      “不要。”林诗正在心里暗暗发狠,齐承墨却像是听见她的心声一般,猛地转过身来,整个人都挤了过来。
      “不要出兵灭陈,求求你了。”齐承墨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一个劲儿地往林诗的身上凑,一边凑,还一边瘪着嘴嘟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是我的。”林诗眼看着齐承墨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贴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自在地转了转头,轻轻哼出一句。
      谁知这一句却是被齐承墨听见了。他立时不愿意了,虽然还没清醒,但眉头却皱得更深,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好像是被黏住了,最后只能哭唧唧地撅了撅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倒是林诗被他这举动弄得心烦意乱,移了移身子,想要离他远一些,结果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只好坐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坐在床边看他。但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怎么能睡得这么实?林诗看了一会儿,不由伸出手,想要把人弄醒。但手指一抬,又觉得自己这举动着实幼稚,讪讪地把手伸了回来。
      但齐承墨睡得迷糊,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儿,只觉得原本在床上的东西没了,虽然不知道是被子还是枕头,但总归少了点什么,觉得委屈似的。因此齐承墨有就着林诗躺过的地方蹭了蹭,然后对着林诗的方向动了动鼻子。
      真软。
      林诗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在齐承墨的鼻尖点了一下,继而又手痒得紧,碰了碰他的红唇。

      “殿下,臣梦泽,有密报要奏。”正当林诗蠢蠢欲动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林诗飞快地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猛地挺直了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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