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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2
“园园这样不大好吧,曼曼来了会怪咱们的。”林小暖看了看后面的两个空位置小声对王丽园说。
“那怎么办?要不你去后面与何思求在一位,把这儿留给曼曼。”王丽园也小声说。
林小暖想到与学校有名的冰山大人在一起不由打了个冷战。
呃…还是算了吧。
不过老师都来了,沈曼怎么还没来呢?以往她有时迟到,可也从未来这么晚过,这还是开学第一天呢。
一中高二分文理科,选过科后,全部学生打乱重新分的班,他们这个班级是理科班的重点班。
很幸运的,林小暖王丽园和沈曼这三个死党都进了这个班,不过这时候死党就是用来坑的,在沈曼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个损友已经把她舍身取义了。
当上课铃响十分钟后沈曼终于气喘吁吁出现在了班级门口:“报告,对不起老师来晚了。”
班主任杨老师是位年轻干练的女老师,教物理,教学能力很强,在学校很有名。
她扶了扶自己的无框眼镜说:“沈曼刚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啊。”
“刚才遇到钱主任有点事耽误了。”沈曼大言不惭的说。
“哦,先找个位坐下吧。”杨老师本来就没打算追究,很容易就放过了她。
沈曼站在教室前头扫视了一圈,发现也就教室靠南的墙角有两个位置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径直走到那两个位置前,没有察觉全班同学都心虚得低下了头,沈曼要是能读心,这会应该感觉自己就是站在易水边上在风中萧索的荆轲,大有一去不复返舍身取义的架势。
然而沈曼壮士不会读心,她从从容容走到那两个位置前,想了想很好心的把外面的位置让给了未来的同桌。
她感觉外面的位置最起码直线距离黑板近一点,正一点,看得清楚一点。
“要不要给她说啊。”林小暖又小声的问王丽园。
“还是不要了吧,我觉得说了何思求是谁她也不知道吧,老师还讲着话呢。”
林小暖想了想也是,沈曼同学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学校活动从来不参加,对于大名鼎鼎的何思求同学应该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好不知道好,林小暖心里想着。
“报告。”
全班同学向门口看去。
终于来了,不知怎的大家都吁了一口气。
杨老师厉声问:“何思求你怎么也迟到了?”
显然她对这个恶名在外的男同学没什么好感,态度较之前问沈曼时严厉了很多。
何思求却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说:“哦,刚才遇到钱主任有点事。”
大家都怔住了,连杨老师都一愣。
这句话好熟悉啊。
沈曼怔住是没想到站在门口的是他,她瞅了瞅自己旁边的空位。
吼吼……
好有缘分啊,未来同桌。
“噗嗤”不知是谁笑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静默。
大家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杨老师拍了拍桌子,严肃呵斥:“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何思求你先找个位坐下。”
何思求站在讲台边上,单肩背着背包,神色冷峻的扫视一圈教室,大家都自觉安静了。
他酷酷的目光扫过沈曼以及她旁边的空位时,瞳孔微缩,愣了一下。
但也就一瞬,随即扛着包,潇洒的走了过来,把包往桌上一扔,随意坐到了椅子上。
看也没看沈曼一眼,不想搭理的意思。
沈曼也不打算自找没趣。
早晨的事回想起来太尴尬,太不愉快了。
就这样两人泾渭分明的成了同桌,两张桌子中间的缝隙就是楚河汉界。
沈曼那时候确确实实不知道何思求是何许人也,虽然何少爷凭借着自己校草级别的脸在一中已经声名鹊起,哦,不,人家可不光只有颜,也有实力,高一时运动会百米冠军是谁?是他,带领着班级篮球赛夺第一的是谁,也是他,尼玛,这人还在学校元旦晚会上弹了一手好钢琴,直接把艺术楼里的艺术生都秒杀了……
但是,是人就有缺点,何大少爷的缺点就是嘴毒,人冷,中二少年傲得不可一世,又有那么好的家庭,在学校真没人敢招惹他。
就是这么个风靡全校的人物,沈曼同学愣是不知道,可见她是多与世隔绝了。
这也不能怪她,那时候她妈妈早扔下她病怏怏瘫在床上的爸爸另寻幸福去了,家里只有奶奶撑着,她那病入膏肓的爸爸三天两头进医院,她是得空就得去医院照顾,就是爸爸不住院在家也不能自理,她放了学也得早早回家帮奶奶照料。
忙的要死,哪里有闲情参加学校里这些活动和关心学校八卦。
不过风云人物就是是非多,没几天学校里关于何思求与沈曼的流言竟然传开了,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当然少不了约会圣地杨树林。
吃瓜群众甲:“我那天从窗户看到了,他俩一前一后从树林里出来的。”
吃瓜群众乙:“好像还被钱老大逮着了。”
吃瓜群众丙:“他们进班迟到时用的借口都一样,很张狂的。”
各路吃瓜群众:“能把大佬拿下,沈曼好厉害!”
“………”
吃瓜群众你们开心就好。
两位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强制CP了。
这天放学,何思求收拾了书包走人,走到班级门口,看到周翔那厮在他们班后门口探头探脑的。
他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走啊,贼眉鼠眼看什么!”
周翔拉住他,向班里正收拾书包的沈曼抬了抬下巴:“看你媳妇啊,你小子行啊,不吭不响媳妇追到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亏咱们还是从幼儿园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呢!”
何思求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他,都懒得开口,转身就走。
周翔忙追上去,拉住他:“哎哎,等我一下,我这不来求证的嘛,大家都传开了你不知道啊。”
何思求站住看他:“传什么?”
“传你和沈曼是一对啊。”
何思求眉头皱了一下,冷冷吐出俩字: “无聊。”
周翔不甘心,跟在后面继续追问:“何大少爷无风不起浪,你倒是说说这浪是怎么起来的啊?”
那么丢人的事打死他也不可能说。
周翔见何思求不理他,开始打感情牌:“唉呀,咱们这交情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总感觉你俩得有点事,思求你想憋死我啊。”
这不怪周翔好奇,关键是他与何思求从小一起长大,这人长的好又有才情,喜欢他的女孩多的排长龙,但是这家伙性格脾气不好,傲得不行,真没见他看上过哪个女孩。
甚至有人猜测,呃,他性向有问题。
他这个穿开裆裤时的好友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如果自己有那么多女孩喜欢,女朋友早换一大把了,哦不,不能这样说自己,太渣了。
总之现在终于传出他与一个女孩的绯闻,周翔甚至生出一种“儿啊你终于开窍了”的老父亲之感。
“首先我们只是同桌,其次我眼睛没瞎能看上她!”何思求冷嗤一声说。
周翔愣了一下:“思求我觉得你眼睛没瞎也是有毛病,沈曼长得很漂亮啊。”
坏了,他这好友八成有毛病,难不成真对女人不感冒。
“土不啦叽的哪里漂亮?”何思求轻嘲。
周翔想了一下,怎么也感觉不到沈曼和土沾的上边,虽说人家女孩整天穿身校服,但是人家又瘦又白,个子也不算矮,代表着青春的校服穿身上挺好看啊。
尤其是那长相,真是用标志都不能形容,的用精致,一眼看过去就是初恋脸,连那个懒得梳理的齐耳学生头都遮不住她的美感,虽说一中大家评的校花是杨潇月,但是杨潇月是那种会打扮且张扬得美,他们这些见过沈曼的男生都感觉这女孩有一种沉静的美,就是那种说不上来,好像经过岁月沉淀,才能透出的美感。
但是沈曼太低调了,除了在一个班级的同学,她每天来去匆匆,外班能见到她的机会真不多。
周翔一脸的悲痛简直惨不忍睹,十分担忧的看着何思求。
小心翼翼地问:“思求你觉得咱们学校哪个女孩漂亮?杨潇月呢?或者王珂?”
何思求想了想答:“还不如沈曼呢。”
其实周翔不说何思求没注意,他这样一说他在脑子里一比较这才发现他那个傻了吧唧的同桌,嗯,沈曼同学真是非常漂亮。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别人在你耳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一个人或者一个事时,你想不关注都难。
更何况还是每天坐在一起,胳膊肘一不小心就能碰到的人。
从那以后,何思求心里在不知道的角落起了小小的变化,就像和风细雨浸入心田,沈曼不再是他讨厌的那个砸到他的傻妞,也不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桌。
他会不自觉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的关系缓和了,不再互不理睬,当然之前的不理睬也只是大少爷单方面的,沈曼同学很好说话的,其实她本来对那天的事就心存愧疚。
不但把人砸了,还连累人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虽然她也不知道后来那事怎么解决的,她可没胆量问何思求,但是她知道以钱老大擅于惩治学生的威名,批评一顿是免不了。
所以当何思求主动给她说话时,她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就像犯了错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妃子,终于等来了皇上的原谅。
啊呸,什么破比喻。
沈曼想得很简单,冰释前嫌就好。
沈曼做人原则与人为善总比与人交恶好。
那是个令人倦怠的下午,秋老虎还发挥着余温,教室里人多空气烦闷。
靠南的窗外是一排高大的银杏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开着窗,五层楼的高度,好像一伸手就能抓一把绿色在掌中。
语文老师在黑板上讲解着难懂的文言文,何思求最讨厌这种诘屈聱牙的东西,怎么也学不会。
看身边那人,听得似乎津津有味,不停记着笔记。
她垂头写字时,白皙欣长的脖颈弯成很好看的弧度,垂着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抿着唇书写得很认真,映着窗外那风一吹就流动的绿色,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一刻。
窗内少年心思如春日枝桠般蔓长,有种剪不清理还乱的慌张之感。
当然慌乱对大少爷来说也只是一时的事。
快下课时,语文老师终于讲完了。
大少爷手指过了界,在沈曼课桌上敲了两下,脸上一如既往的傲娇表情,似乎做这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纡尊降贵了。
“笔记,我看一下。”
沈曼吃了一大惊,一时发懵没反应过来,只是愕然看着他。
这还是他们同桌这么多天第一次说话。
大少爷倨傲得抬了抬下巴再次说:“你记得笔记我看一下。”
“啊,哦。”沈曼反应过来,“笔记,你是说这个吗?”
她把语文课本放到他桌上,一篇文言文的空白处写满了小小的字,这是沈曼的习惯,随手记在课本上,可能太懒。
对于难得的破冰机会沈曼不想浪费,她直接忽视了何大少爷的恶劣态度,很热心的说:“我字写得小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清,看不清的地方再问我。”
中二少年面子大过天,大少爷第一次和女孩主动搭讪心里是很别扭的,面上就表现出这种“你的笔记能得到小爷的青睐不知是它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的态度。
这样即使她不答应,自己也不会折了面子。
看她态度如此温和,大少爷内心激荡,面上却淡淡的点了下头,似是不情不愿吐出一个“嗯”字。
沈曼字写得小归小,但是很整齐,一个个娟秀漂亮的小楷字,就像印在纸上的。
这之后两人就学习互相交流的多了。
何思求同学除了语文其他科都是拔尖的好,沈曼语文是真好,写得一手文采斐然的好作文,其他科却欠了点火候。
这天何思求把自己的物理卷子往沈曼桌上一拍:“明明这样解就可以了,你为什么非要走弯路呢?”
沈曼腹诽:大少爷不是谁都像你这么聪明的。
但还是乖乖把答案抄写在自己卷子上,看了看步骤决定虚心请教:“麻烦你给我讲讲吧。”
何思求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银杏叶似乎染上了些许黄色,就像鎏金夕阳给它渡上了一层金边。
闻言,他转移视线似笑非笑看着她:“懒得讲,除非你求我。”
这时候他们很熟了,沈曼已经摸清了大少爷傲娇的脾气,懒得和他计较,很从善如流的说:“求求你大少爷,麻烦你开开尊口给讲讲呗。”
大少爷听了很受用,扯了张稿纸,修长手指捏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讲了起来,比起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不可一世,认真讲起题来的何大少爷给人感觉思维敏捷,聪明睿智,很有学霸的魅力。
沈曼不得不感叹,造物主其实很不公平的,为什么就是有人聪明如斯,不费什么劲就能想出这样的解题思路。她自己学习也不错,但是沈曼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学习好完全是认真努力学来的。
何思求讲完题把笔随意一丢,大长腿在桌下一抻,做了个舒展的动作,看似随意的说:“月考完是秋季运动会,我报了一百米、四百米和四百米接力。”
“嗯?”沈曼还在研究他划拉在纸上的讲解步骤,争取记在脑子里。
运动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浑不在意的态度伤到了大少爷敏锐且强大的自尊心,原本满满的期待化成了愤怒,偏偏堵在胸口还不便光明正大的发出来。
“唉,你真是太厉害了。”沈曼拿着稿纸赞叹道。
何思求鼻子哼了声,嘲讽道:“笨蛋。”
沈曼莫名其妙看他,对于无端被攻击心里也有些不爽: “是是是,谁有你聪明啊。”
这人的脸色真是堪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何思求气结,只能怨恨她不解风情。
真是笨蛋中的笨蛋。
接下来的几天,沈曼忽然发现她这个同桌很不友善,不是对她爱搭不理,就是冷嘲热讽,弄得她很莫名其妙。
也没觉得自己惹到他啊。
只能感叹大少爷脾气真是坏,果然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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