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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命伺候都督
孙策在帘子后面听着这追封,不满意地对旁边的鲁肃发牢骚:“桓王是什么破玩意儿。”
鲁肃撇撇嘴,对孙策劝道:“不错了,现在仲谋才是东吴之主,劳烦你赶紧戴上面具,等下被公瑾发现了还。”
那天晚上,孙策停尸的房间里只剩下张昭和于吉了,孙权示意于吉可以了动手了,于吉领命上前,对着孙策的尸身轻轻一挥什么药粉,然后推了推孙策。
只见原本紧闭双目的孙策猛地倒吸一口气,醒了过来,大声怒吼:“什么假死破药,难喝。”
于吉赔笑道:“大人,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孙权也赶紧安慰道:“算了兄长,不然公瑾兄,是不会信你死了的。”
孙策瞥了一眼孙权,戏谑道:“以后江东都是你的了,高兴点。”
孙权听了赶紧跪到孙策旁边示好:“长兄如父,兄长打下的江山,权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孙策太了解自己弟弟了,孙家一家人都是极具野心的,亲弟弟的抱负怎么会比自己少?
孙策一把推开孙权,笑骂道:“别跟我假惺惺的。”
此刻,在会稽吴王殿后帘子旁,孙策玩世不恭戴上了面具,说是面具,其实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面罩而已。
透过面具看向鲁肃,孙策轻蔑一笑:“怎么我一去世,子敬对我态度恶劣多了啊。”
鲁肃看着孙策带着面具只有一双眼睛和下半张脸露出来,十分滑稽,笑着回答:“那是,你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既然退位了嘛,我还怕什么。”
周瑜一直守在孙策的灵堂低声哭泣,没有打开棺木过,除了棺木已经被锁上的这个问题,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周瑜完全不敢看,看了怕控制不住痛哭,旁边的周憾是一直胆战心惊陪着他,深怕周瑜忽然就想不开,冲上去砸开棺木,万一发现里面是空的那就遭了。
孙策跟鲁肃走到灵堂外,见周瑜还在哭,皱眉低声问鲁肃:“他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么?”
鲁肃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孙策愤愤道:“你以为呢?都跟你一样没心肝就好。”
孙策笑着提剑假意想打鲁肃:“喂,跟我说话客气点。”
鲁肃苦笑着摇头问:“你想好了你的名字没?”
孙策无奈摊手:“我一向不会撒谎的,你来。”
鲁肃内心嘀咕着:你还不会撒谎了哦。
继续沉吟了一会儿,鲁肃眼前一亮道:“就叫孙饰,字子伪吧。”
孙策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不是明示他,我没死了吗?”
鲁肃得意地解释起来:“公瑾现在一心扑在你薨逝的事情上,未必发现的了,不是说,最危险的反而是最安全的。”
推开了灵堂大门,鲁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门撞上了墙壁,声音大的在灵堂上空回旋
周瑜一回头,以前娇媚的双眼此刻充斥血丝,略带狰狞,他恶狠狠咬着牙低声对鲁肃说道:“你放尊重点,他始终是东吴前主。”
鲁肃当场吓得不敢动了,周瑜眼睛里全是死一样的杀气,鲁肃赶紧连呼吸都轻了一点,蹑手蹑脚往里面慢慢走,孙策在旁边暗自发笑。
周憾赶紧上前小声劝周瑜:“少爷,子敬大人也是来祭奠先主公的,别生气了。”
周瑜不理会所有人,回头默默盯着灵位,暗自落泪,鲁肃上前跪下来,老老实实磕了头,孙策也默默跪下来,尴尬地给自己灵位磕头。
鲁肃转身对周瑜轻声说:“主公让我带了得力帮手给你。”
看周瑜像听不见一样,完全不理自己,鲁肃耐住性子,指了指一旁戴着面罩的孙策继续介绍:“这是先主的手下一个副将,他叫孙饰,字子伪,从今天起就是公瑾的贴身侍卫。”
周瑜还是不理会鲁肃,鲁肃自讨没趣起身安慰周瑜道:“赶紧振作起来吧,先主遗命是辅佐新君,振兴东吴,所以公瑾你要,节哀顺变。”
周瑜听到这里,狠狠瞪了一下鲁肃,不分敌我地嘲讽道:“看你狗腿子的样子,跟当年如出一辙。”
鲁肃被辱骂却不答腔,他理解周瑜骤然丧爱,没有理智,恭敬行礼很有风度地退了出去。
周瑜见旁边站着个魁梧的将军,戴个面罩紧盯着自己,没好气地说:“不跪就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孙策玩味看着周瑜,还是这么个倔脾气,孙策脱掉了孙家主公的头衔,变得近人情许多。
他默默跪下来,对周瑜温柔说道:“都督,末将愿陪都督一起跪。”
周憾在后面看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周瑜气得瞪向周憾,不等周瑜发脾气,周憾赶紧噗通一下,也跪到地上开始哭灵:“先主啊,呜呜呜,你就这么去了。”
周瑜闭眼开始静心思念着孙策,想到过去的时光,眼角不住落泪如雨,孙策透过面罩看到周瑜脸颊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实在心疼得忍不住想上去表露身份,幸好周憾死死拽住了孙策眼神示意不可。
周憾跟孙策出了灵堂,周憾按捺不住,急躁开始八卦问孙策:“策老爷,为什么子敬大人他们,不让你直接表明身份啊。”
孙策翻了个白眼:“他们说了,要安排我假死,不然世人知道了孙伯符好男风,太丢孙家的脸面。”
周憾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策老爷就不怕少爷他发现了,然后又记恨你骗他啊?”
孙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略带紧张试探说道:“可能,他发现我不是真的死了以后,一时高兴,就忘了我骗他的事情了吧?”
周憾邪恶不怀好意的笑容再度升起,小声说道:“诶,策老爷这么自信,我家少爷就会一直心悦你一人的。”
孙策听了,自信地轻蔑一笑:“那不然呢?他不爱我,他还能爱上乔氏那妇人不成?”
周憾故意吓唬孙策道:“这几年少爷和夫人关系一直不错耶。”
其实周瑜压根就没进过小乔的住处,小乔从怀孕到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周瑜精力都放在了军务上,小乔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上,互相都不怎么理对方的。
不过孙策听周憾这么一说,立马脸色不好了,还好面罩遮住了周憾也看不出来他慌了的表情。
孙策假装淡定道:“那那…也只是他的责任心啊,又不是爱慕……”
说是这样说,孙策心里还是没底,有点紧张周瑜会不会真的爱上了小乔,忘掉了自己。
正在跟周憾激烈讨论的时候,周母走了过来,她还不知道孙策假死的事情,看到周憾在跟一个陌生的威风将军聊天,上前皱眉问:“这位将军很面生,还带着面罩,是孙先主的什么人”
周憾看孙策眼神示意不让说实话,赶紧回答:“这是少主公派来近身保护少爷的侍卫,叫孙饰。”
周母皱眉回味这个名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关自己屁事,还是有礼貌笑着行礼:“那有劳将军了。”
孙策赶紧低头回礼:“婶……额老夫人不用客气。”
周母原本要进灵堂,听到孙饰的声音,又心里有点疑惑,起了疑心转头问道:“敢问将军,以前老身见过将军吗?将军怎么会知道老身是周公瑾的母亲?”
孙策一下慌了,不知道怎么应对,周憾赶紧站到两个人中间打圆场:“啊这个,他是先主以前的副将来的嘛,可能有缘听过见过吧。”
周母看周憾拦着自己,不让自己看清楚一点这个将军的脸,只好作罢,转身进去灵堂找自己的儿子。
“瑜儿,吃口饭菜罢,为娘求你了。”周母跟着周瑜一起跪在灵位前,忍不住叹气跟旁边的周瑜说道。
周瑜不理会,依然跪着,不言不语地痴痴看着棺木,好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跟自己无关。
周母又长叹一口气,对着棺材哭喊道:“报应啊,策儿,要不是我苦苦相逼你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要赔上自己亲儿,这个下场啊。”
周瑜听了不厌其烦,对母亲低声说道:“母亲出去吧,儿子会进食的。”
周母眼里噙着泪,看着自己宝贝的亲儿,日渐消瘦,嘴唇发白,脸上写满了生不如死,心疼得又哭喊:“要是为娘能替策儿去死就好了。”
周瑜听了瞬间心态崩溃,对自己母亲吼道:“母亲说这赌气话做什么,儿去进食就是,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周母听了立马收声不哭了,周瑜踉跄着艰难站起来,腿早就跪的麻木没什么知觉了,周母见此赶紧去扶周瑜,周瑜怨念极深甩开了母亲的手,晃晃悠悠往前走去。
忽然眼前昏暗,一头栽倒,落地前一双孔武有力结实手臂,提前将他牢牢抱住了,以免他摔倒地上。
孙策皱眉看着周瑜,手中感觉得到,周瑜果然轻了很多,那这段时间根本没吃好喝好,孙策十分心疼担忧,周母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孙饰,总觉明明在哪里见过啊。
孙策打横抱起周瑜,径直往周瑜的住处走去,周母拽住准备跟上去的周憾小声问道:“这位孙饰将军,以前来过孙府吗?”
单纯周憾傻乎乎地说了句:“没有啊,今天刚到。”周母看着孙饰抱着周瑜越走越远,示意周憾可以跟过去了。
周母暗自沉吟了好几声“孙饰”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忽然警惕转头,走到身后的棺木附近,咬牙使劲推了推沉重的棺木。
不仅一个妇人推得动,里面任何声音,或者说一丝动静,都没有,周母大为震惊,冷静了一会儿平复心情,看起来是终于懂了什么,暗自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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