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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惜相别曾相思
七、相惜
一年的时间有多长?
365天,8760个小时。这是她曾经给过他的答案,当他们还在太平洋彼岸的国度时。
这不算长,不长,却足矣让她慢慢理清自己的心绪。
离开,那其实是个奢华的梦,梦里,有琴酒嘴角的冷笑,他模糊得似乎要飘散的紫色长发,交错着姐姐温暖朦胧的笑容。姐姐。她在黑暗中摩挲照片上那拥有灿烂明亮神情的女子,眼泪无声地落下。
她是不能奢望离开的,所以,她希望他可以留下。她,不想仅仅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过路点。
所以,那天在琴酒面前,她为他说了一个莫大的谎言。他,最终,留下了。留在她身边。
可是为何,她愈来愈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慌在逼近?
努力抱紧发颤的身体,她的泪,流不止。
只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了。
回到日本后,他们就极少见面了。她一个人住在那套没有院落的公寓里,公寓外,是整个东京寂寞的夜色。
她知道他在步步接近核心,如她一般。可他不知道,她依然会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哭泣。
一个人哭泣时,她遗失了他曾经给她的温柔目光。
本来,就不该有的。她本就不该奢望的,即使他能实现他的诺言,他终究也只能选择一种未来。
姐姐,是他的未来。
八、相别
他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她料到了他的离开。只是料不到,他会一个人,也没想到,他是FBI。
他出现在她公寓的时候,依然是飘扬的紫发,可神情却是,复杂的,没了那年初见他时的从容。
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她这样开口,眼底是绝望的情绪。怪不得她花费了三年,却找不到一个合适他的称呼,原来,他在她面前呈现的,都是假的。
他盯着她已不再稚嫩的脸庞,没有回答。
跟我走。他抓紧她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相似的场景,让她想起了那个细雪飘扬的冬季。
我会保护你。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成熟安稳的味道,浅绿色的双眼看着眼前带着冷漠面具的女人。女人,不知何时开始,他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女人来对待了。
我能信你么?她冷笑着问。也在自问。他曾经给她的安心的味道和承诺仍在,可他就要离开了。
他看到她淡漠的眼角浮现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向往中掺杂着绝望,让他心痛。
我知道你很强,可是,你再强,也只能保护一个女人,姐夫。她没挣脱他的手,反而上前,拥抱住他。
十六岁的她,已长成一位美丽高挑的女人,茶色短发也带有了成熟的味道。她的头埋在他的颈间,他就那样听见了她对他第一次的称呼。姐夫。
姐夫,他只能是姐夫。
你留下来,会有危险。他强压下心头的苦涩,缓缓开口。
她伏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极淡的烟草味道,无言。半响,直到夜风吹起她拉紧的窗帘,空气中传来保时捷微弱的惊慌。
我比你想的要坚强。她的语气复带冷漠,犀利的眼神却在逼着他离开。他们都知道,琴酒,来了。
你走啊!她绝狠的语气,掩藏不了心碎的成分。
你走,就算你欠我。她把他推出门外,只给了他这一句。透过那扇厚重的门,他仿似看到了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眼泪。
九、相思
他欠她的。他站在纽约细雪纷飞的街头,想起了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是唯一能从组织逃离的人。这是幸抑或不幸,他无从深究。只知,她留在了那里。那夜起,他没能再找到她的讯息。
宫野明美死了,如一抹转瞬即逝的阳光,刺痛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他,欠她们的,可能已经还不清了。
若能成功脱离组织的话,这次你愿意当我真正的男朋友吗?
那条短信,他没回复,却留着。至于原因,他也不知晓。摩天轮转到顶端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她茶色的短发,冷淡坚定的容颜。
她说,老男人的头发果然比较硬。那时,她称呼他为老男人,他在心里把她看做女子。
她说,你再强,也只能保护一个女人,姐夫。她称呼他为姐夫,他在心里把她看做女人。
断落的紫色长发缝隙间,他重新看见了那个黑暗的夜。
琴酒说,背叛者死。冷笑的嘴角,是诡异的情绪,眼底,却是复杂阴暗的火焰。
他在他的火焰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沉落的影子。
他终于看穿了,当初他信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而今,他要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背叛者。
还因为,她。宫野志保。那个男人爱她,包裹着极度的嫉恨。
点一根烟,让腾起的迷雾暂时封裹他的心。他其实是不敢去想,她那夜转身后的破碎脸庞,和破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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