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院双煞

　　第二天早上，小蛇们发现斯莱特林的恶霸之一眼下一团乌青，他周边的气压低得恐怖，几乎没人敢和他说话。

　　显然，布雷斯不属于这个范畴，他在长桌上关心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室友：“你失眠了吗？”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饭，一句话都不想多提。

　　还是坐在他旁边的伊莱恩替他回答了，她的笑容就像是斯莱特林永不落山的太阳，从清晨起就无时无刻不照亮旁人：
　　“可能是不知道妖精叛乱是哪一年吧。”

　　“闭嘴。”可惜，今天有一个没有被照亮的人，德拉科的表情宛如阴云密布，“你这个魔法史注定只能拿到T的人。”

　　伊莱恩对德拉科的诅咒不屑一顾，她优雅地挑起嘴角，高高在上地睨视着他：“呵，我不和不知道妖精叛乱是哪一年的人斤斤计较。”

　　德拉科差点把盘子扣在她脸上。

　　尽管伊莱恩在考前有些神神叨叨的，但她准备得不错，每一门考试都比她想象中的简单。她姑且还算是个优等生——仅限于成绩方面的，如果她平时再认真一点，那她还会更加轻松。

　　随着考试的结束，妖精叛乱事件带来的影响渐渐淡了下去，伊莱恩和德拉科心照不宣，谁也没提过这事情，仿佛真的是睡一觉就过去了。

　　……

　　一年就这样混过去了，年终宴会到了。

　　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哈利走了进来，礼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潘西看着坐到罗恩和赫敏中间的哈利，幸灾乐祸地说道：“多亏了他们，让格兰芬多足足丢了一百五十分。”

　　德拉科好心情地晃着手里的高脚杯，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宣布斯莱特林获得学院杯的美妙场景，但他身边响起的声音就像戳破梦幻泡影的一根细针，尖锐地扎在他的心脏上：“天真的蛇宝宝们。”

　　总是面带笑容的金发少女难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单手托着脸，远远地眺望着邓布利多，直到察觉到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才动了动，她提不起兴致地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别忘了整个学校都在讨论的那件事。”

　　救世主又干出了轰动全校的大事，又是涉及到奇洛教授，又是被传再次打败了伏地魔，轰轰烈烈的故事席卷整个霍格沃茨，离奇又惊心动魄的冒险总能吸引这个年龄的大部分人，哪怕他们都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伊莱恩有些烦躁，尽管她对于自己是斯莱特林的一份子没什么实感，尽管她根本不在意学院杯属于谁，这种说不出原因的烦躁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会吧？”达芙妮皱了皱眉，她还是认为这次学院杯势在必得，“我特地算过，格兰芬多差了我们整整一百六十分，没有扭转局面的可能性吧。”

　　“亲爱的。”伊莱恩以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淡淡地说，“别忘了，他是哈利·波特，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伟大的救世主。”

　　“而我们是斯莱特林。”

　　清冷的少年音接上了她的话，伊莱恩意外地抬眼看去，铂金发色的少年没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他已经反应了过来，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是被冰冻住的怒火，随时都能烧尽那层冰霜。

　　他弯了弯嘴角，脸上出现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手中的高脚杯敲在了长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冷冷地强调了一遍：“邪恶的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长桌陷入了沉重的安静中，与此同时，邓布利多的发言开始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须麻烦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这是多么精彩的一年啊！你们的小脑瓜里肯定都比过去丰富了一些……前面有整个暑假在等着你们，可以让你们在下学期开始之前，好好把那些东西消化消化，让脑子里腾出空来……”

　　“现在，据我所知，我们首先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格兰芬多，312分；第三名，赫奇帕奇，352分；第二名，拉文克劳，426分；第一名，斯莱特林，472分。”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传来的掌声稀稀落落，如此诡异的反应让其他学院都觉得奇怪，他们以为会听到雷鸣般的巨响。

　　“是啊，是啊，表现不错，斯莱特林。”邓布利多说，“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预料中的环节到了，斯莱特林本就不高涨的气氛更低沉了。

　　潘西骂骂咧咧地往后一靠：“行了，我准备好了，这该死的老东西。”

　　“我巴不得现在就离开，而不是待在这里当一颗垫脚石。”布雷斯阴沉着脸，他已经可以猜到几分钟后的礼堂是什么样子的了。

　　“嗯？”听到这句话，伊莱恩给出了今天最生动的表情，那双明亮的蓝眼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现在可以离开吗？”

　　“你可以试试。”德拉科凉飕飕地说，“正好给那个老家伙一个现成的机会，斯莱特林扣一百六十分。”

　　伊莱恩耸了耸：“听起来比格兰芬多加一百六十分好上一点。”

　　“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让我看看，对了……第一——罗恩·韦斯莱先生，他下赢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我为此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

　　“哦，我的天。”一听到自己是最讨厌的人加了分，伊莱恩把形象抛之脑后，她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刚刚就应该离开，这样我就不用坐在这里忍受折磨。”

　　她转头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放心，肯定少不了救世主的份。”

　　德拉科瞪了她一眼：“我真想把你的乌鸦嘴堵上。”

　　“第二——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面对烈火，冷静地进行逻辑推理，我要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第三——哈利·波特，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六十分。”

　　正正好好加了一百六十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持平了。

　　“勇气有许多种类，对付敌人我们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因此，最后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格兰芬多的餐桌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不止他们，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为他们欢呼，势头比宣布斯莱特林第一名时激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伊莱恩被吵得恨不得堵上耳朵，她扫视了一圈斯莱特林的长桌，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阴沉。

　　她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塞缪尔，黑发少年被热闹的氛围吵得心烦意乱，他一向喜欢安静的环境，但他糟糕的表情看起来不仅仅只是因为此刻的吵闹。

　　“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对这里的装饰做一些小小的改变！”

　　邓布利多拍了拍手，立刻，原本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的悬垂彩带，变成了代表格兰芬多的红色和金色，巨大的蛇变成了威风的狮子，已经到手的学院杯就这样被送到了格兰芬多的怀里。

　　伊莱恩面无表情地看着满世界的红与金，她总算明白先前那股说不清的烦躁是因何而起的。

　　她讨厌别人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哪怕是她不要的。

　　宴会正式开始后，伊莱恩一口都没吃，盘子里的食物是给耶鲁准备的，她把施了缩小咒的小蛇扔进了盘子里，看它一点点地在盘子里清扫战场。

　　等它吃完了，她甩了一个清理一新，这才放任耶鲁钻进她的袖子里。

　　她抬头向塞缪尔的方向望去，却没有看到黑发少年的身影，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礼堂，居然不知道叫上自己。

　　伊莱恩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里。

　　邓布利多明目张胆地维护格兰芬多——或者说维护哈利·波特，这点让她很不爽，但她心里清楚，斯内普教授平时是怎么区别对待两个学院的学生的。

　　但她无法接受的不是给格兰芬多加分加到第一名这一点，而是在已成定局的情况下扭转了局面。

　　瞧瞧，礼堂都已经按照斯莱特林的风格布置了，分数都已经宣布好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邓布利多居然提出要给格兰芬多加分。难道他不会在公布分数前就给格兰芬多加上分吗？非要在这种时候？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耀都在了地上，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欣赏了冠军易主的全过程！

　　难以置信，她第一次被这样羞辱！

　　其他三个学院的欢呼声如同比赛前的号角一样，吹响了伊莱恩心中的对抗感，她从未那么清晰地意识到，她是属于斯莱特林的一份子。

　　学院偏见？好极了！邪恶的斯莱特林才是霍格沃茨最棒的学院！其他学院统统见鬼去吧！

　　伊莱恩越走越快，她恨不得把大礼堂热闹的庆祝声全都甩在身后，直到身后传来别人喊她名字的声音，她才停下了脚步。

　　“伊莱恩！”回过头，她看到德拉科朝她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

　　“难道我要待在礼堂庆祝我们今年的学院杯冠军吗？”德拉科没好气地说，“你今晚什么东西都没吃。怎么，是打算饿死自己变成幽灵去骚扰格兰芬多吗？”

　　“没胃口。”

　　她转过身子，继续往地窖走去，德拉科立刻抬脚和她并排走着。

　　“别到时候晚上饿得睡不着觉。你寝室里有吃的吗？没有就去问问潘西，我记得她带了很多零食到学校。”

　　“放心吧，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把自己饿一顿。”伊莱恩对着他笑了笑，从年终宴会开始后，她一直都没什么表情，“我还是有一些生气，你肯定也一样。”

　　德拉科没有否认，他可能是整个斯莱特林最生气的那一位了：“邓布利多已经是个老糊涂了，我要告诉爸爸，霍格沃茨不需要这样的校长。”

　　“哦，你是打算开除他吗？”

　　伊莱恩觉得这个做法有点夸张，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实现的，因为马尔福家是校董之一，同样的，卡文迪许也是。

　　“你可以提议关闭格兰芬多学院，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当场退学，霍格沃茨只需要三个学院。”伊莱恩开了个玩笑，哪怕开除邓布利多可以做到，她也不会和爸爸说的，“我更希望他待在霍格沃茨，无力阻止斯莱特林拿下学院杯，哪怕他再怎么想法设法给格兰芬多加分。”

　　“你的说法让我该死的心动，亲爱的，你果然是天生的斯莱特林。”

　　某个从来不出现在德拉科嘴里的词让伊莱恩愣了一下，她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差点以为是布雷斯呢。”

　　“这是他的特权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德拉科眯起眼睛，不讲理地宣布：“你会习惯的。”

　　两个人无声地走了一段路，现在几乎所有学生都在礼堂，出现在走廊的他们反而像两个异类。

　　“其实我不太在意学院杯。”伊莱恩突然出声，她的声音没有平常那么轻快，更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但我讨厌别人抢走我的东西。”

　　“我也一样，没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那我之后要怎么做呢？难道我要去争取一个我不放在心上的东西吗？为了加分主动回答问题，或者主动帮助同学？这听起来就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但如果不主动争取那些分数，学院杯说不定又会落到格兰芬多的手里。斯莱特林连续七年赢得学院杯，断在了我们入学的第一年，然后再也没有拿到过——听起来糟糕透了。”

　　伊莱恩非常纠结，她经常因为出色的作业或者表现而被教授们加分，但那只是她把必须要做的事情完成得很好，而不是主动去做些什么。

　　她不想为了不感兴趣的东西而出力，但不去争取就意味着可能是再次失去。

　　“要是你像格兰杰一样，天天上课举着手，我一定以为你脑子坏掉了。你别为了学院杯去做一些不像你的事情。再说了——”德拉科顿了顿，他露出一个坏笑，蓝灰色的眼睛狡黠地看着她，“谁说了一定要加分才行？把格兰芬多的分扣完不就行了？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看着他骄傲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情。

　　都说两个人待一起久了会变得相似，她也没见德拉科变得喜欢袖手旁观，倒是她逐渐成为了恶势力的一员。

　　道理她都懂，每一方的问题也能看得明明白白的，但又怎么样呢？

　　去改善吗？
　　当然不是。

　　她反而要踩在历史堆积的错误之上，即使这会激化矛盾，但谁也没规定人必须一辈子要做正确的好事吧？

　　伊莱恩在乎从来的不是对错，而是自己的感觉。既然她觉得委屈又耻辱，那她就应该果断地回击，而不是一条条地罗列出各方的错误，她可不是圣人。

　　她想到开学那一天，爸爸说的话——
　　“不要让自己受委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卡文迪许永远支持你。”

　　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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