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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花(06)
饭桌上刚“和谐”没多久,家里的阿姨就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因为应柔跟系统聊了一会儿,没吃下多少,她看到面色惊慌的阿姨后,很有远见地猛扒了几口饭。
她看着阿姨小跑到于夫人身旁后,抬头向自己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念道,“大事不好!”
果然,阿姨大声汇报说,“夫人!我刚才收拾各个屋子的时候,发现客房的窗帘被拽下来落到了地上。还有……”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瞥了应柔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于夫人也看了应柔一眼,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洗漱间里有一盆血。”阿姨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嗓门格外地大。
应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还特意记得用了左手。那窗帘确实是她扯下来的,不过……洗漱间怎么会有一盆血?
其他人被阿姨的最后一句话吓到了,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面面相觑。
那一盆血难不成也是夜晚的禁忌?那他们应该怎么应对?
于夫人此刻不再是禁忌开始后的面无表情,逐渐恢复成了她原有的性格设定。她怒不可遏地摔了筷子,蹙紧了眉,估计差一点儿就能爆。
“走!上楼看看!”于夫人用命令的语气说着,起身往楼梯走,几个人只好跟上去。
站起来迈脚的时候,应柔还特意从左边转身,先迈出了左脚。
没办法,尽管她心态略微好一些、胆子稍微大一点,但她惜命得很!
上楼后,于夫人就直冲洗漱间而去。
应柔跟在大部队的最后方,听到洗漱间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她又着急又好奇。
她踮起脚跳了几步,看到了阿姨所说的“一盆血”,不怎么吓人,反而那盆子倒是挺眼熟的。
眼前任务表格里还剩下很不起眼的一条:
【洗红裙子并晾晒】
这一条还是未完成状态。
还没等于夫人发火,应柔举着手挤进去连忙道歉,“夫人,不好意思。这不是血,这只是那个红裙子掉颜色了。”
说着,她蹲下把手伸进了盆子里,再伸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捏着红裙子,裙子的边角还在往下滴淡红色的“血水”。
她尴尬地笑笑:“没办法,我穷,买不起质量太好的。”
“你、等、着……”于夫人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流畅好看的下颌角处肌肉鼓了鼓,应该是在咬后槽牙。
她并没有说给应柔什么处罚,只是让阿姨带着又去了客房,应该是想秋后算账。
这次因为应柔在洗漱间最里边,意料之中地又走在了大部队的后头。
因为客房现在是盛寒生的休息地点,盛寒生是于先生的领导,于夫人还是需要给予他一些尊重的。
“总监先生,您看这……”于夫人看着掩住的门,有礼貌地问道。
最后面的应柔高举着手臂摇了摇,示意他不要答应开门。
盛寒生抿嘴笑笑,望了那只高举着的粉白色的手臂一眼,毫不犹豫地拧开门把手,对于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应柔:“……”
玛德!
整齐有序的房间里,那扇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户很显眼。
于夫人走过去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窗帘,然后抬头仔细看了看,“奇怪了,窗帘前不久更换过,应该是牢固的。”
四个人深有意味地瞥了应柔一眼,这家伙劲儿不小啊!
于夫人弯腰捏起一个挂窗帘的钩子,已经断了。
刘峰悄悄拍了拍胸膛,总觉得他应该感谢应柔的不杀之恩。方才饭桌上那个情况,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她想,她应该会一拳捶死自己的。
“这个窗帘……”于夫人开口,还没等她说完,应柔又凑了过来。
应柔低着头,认命地说道:“夫人,不好意思啊,这个是我一不小心拽下来的。”
于夫人愣了一下,看她主动站出来似乎有些惊讶,“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是风刮的。”
应柔:“……”
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旁的盛寒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同情地向她单挑了下眉。
“你现在把窗帘挂回去!再把红裙子洗了!做不完不许吃饭!”
于夫人咆哮完,应柔眼前的任务表格又增加了一条:【挂窗帘】
应柔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一脸委屈地拾起窗帘,然后搬了一把椅子过去。
于夫人见她开始工作,转身走了几步。
除刘峰也跟着她转了身之外,其他三人都没有下去的意思。陈建军和柳媛媛走上前去帮忙往窗帘上挂钩子,盛寒生顿了一下,弯腰寻摸起了断掉的零件。
三人的动作轻得很,于夫人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背对着他们阻拦道,“其他人不许帮忙!下楼继续吃饭!”
应柔向他们投去一个“我可以!”的眼神,继续工作的背影凄凉又无助。
几个人还没走几步,听见“咔嚓!”、“滋啦——”两声巨响。
应柔茫然地坐在地上,用来踩着垫脚的椅子与她相距甚远,一小半窗帘已经挂上了几只钩子,剩下的都在应柔的手里。
“我踩空了,心里害怕。一着急就使劲抓住了它,没想到撕坏了。”应柔噙着泪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盛寒生从她身上瞧出了一丝得意。
应柔她的的确确是故意的,柔弱自然也是装的。
“你、给、我、滚!”于夫人咬牙切齿。
[于夫人好感度-10]
应柔看着于夫人脑袋上红色的框,里面的字体由黑色变成了红色。
不过应柔没顾得上那么多,等眼前任务表格上【挂窗帘】那一栏消失,她偷笑着低头跑出了客房,嘴里还不忘加上几句“嘤嘤嘤~”
———
手里的红裙子还在褪色,应柔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揉搓。
肚子咕噜了几下,在只有揉搓声的洗漱间里显得格外响。
应柔现在的脑袋里正梳理着今天的经过,顾不上解决吃喝的问题。
从她遇见与镜中女人长相一样的NPC起,她就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最开始出现的女人脸部没有伤口,后来的尸体主要伤处却都在头面部。这说明加害者对女人的长相有很深的怨念,可能是嫉妒,可能是想掩盖些什么。
游戏开始后大家疯狂撞鬼,从她遇见镜子、玻璃上的血手印,再到客房的脑袋,柳媛媛所说的碎尸块,最后看到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长发女……
它们没有主动攻击,或许在给玩家指引?
比如它们都从玻璃制品下手,对头面部有很深的执念……不过碎尸块是要传达什么意思呢?
还剩陈建军和刘峰的撞鬼经历没有问,他们所遇见的事情,可能存在着解开现在一层层迷雾的突破点。
“镜中花……”应柔呢喃着。
她撒开手停下动作,看着水盆里自己红色的倒影出神。盆里的水波时不时地晃动,让她看不真切。
等等!倒影?看不真切?
“镜中花,水中月。这都是看似相同却为虚幻的影像啊!”应柔突然明白过来似的,在脑袋里搜寻NPC今天的一系列表现。
于夫人很不对劲!宝宝明明还没满一岁就雇了保姆,晚上与于先生回来看都没看宝宝一眼!
当时她只顾着躲了,没注意到于先生笑着抱起宝宝时,于夫人眼底闪过了一丝怨恨。
宝宝是夫妻二人的第一个孩子,周岁宴于夫人并不打算亲手操办,反而要交给只见了一面的工作人员(玩家)。
虽然这其中有游戏所制定的原因,但身为一个母亲,于夫人的一切太过于反常了!
还有今晚,于先生说于夫人最爱韭菜馅,可她的表情明明是难以下咽的。
难道,现在的于夫人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她真实身份是什么?原先那个于夫人到哪儿去了?是死掉的女人吗?
在应柔脑袋里摆出来的是重重疑点,线索虽然顺了,但还有断层。
真相被迷雾所掩盖,破开这层迷蒙的利刃在哪呢?
还不急,这刚刚过了一天而已。
等明天再去于夫人卧室找找,或许能探查到些什么。
———
在楼下的客厅里,剩下的几人继续用餐。
盛寒生不慌不忙地咀嚼,尽力地享受着美味,除了时不时地跟两位NPC交谈几句之外,他的视线没有在其他三人身上停留过。
他有先天的优势,外貌和头脑都是一等一的 ,所以自身带着些傲气。
那些社交时的说笑都是故意为之,他其实只喜欢跟强者打交道。而这一场游戏的玩家都是歪瓜裂枣,唯一一个脑子还算不错的此刻在楼上洗衣服。
“害!”他偷偷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仍旧怯弱着不敢大口吃饭的三个人,又把头转了回去,“青铜玩家带不动啊!”
但碍于是团体赛,除刘峰外其他两个人又都不错,他想着多照顾照顾,就在嘴角挂上和善的笑,有礼地给三个人各夹了一个水饺,“来,吃得饱一些。”
在盛寒生的关心和催促下,只有陈建军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柳媛媛揉了揉右手,依旧心有余悸,却因为扛不住饿也跟着吃了几口。
刘峰还有被卡的阴影,新筷子放在手边,他也没有动过。
盛寒生只对听话的队友负责,瞥了一眼他馋得吞咽口水的动作没有理会,心想:爱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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