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别离

　　江秋离手中的药碗直接掉落进窗下的草丛里，药汁于草间漫开。
　　久久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江秋离反而呆愣在那里无所适从。
　　淮墨见她又来倒药，不禁好笑。“江姑娘，这不是残害生命吗？”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草丛。
　　“此乃补药，有利于小草茁壮成长。”说完后，江秋离忽然发现这回答怎么这么的••••••那啥~
　　江秋离话音刚落，淮墨又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走近江秋离，江秋离心如擂鼓。
　　“干，干吗！”
　　淮墨但笑不语，手伸过来执起江秋离的手，看上那左手食指处长长的一条疤，不禁蹙紧了双眉。
　　他这是担心我吗？“咳！那个••••••由于老娘代你吃了碗迷药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关于老娘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玉手护理费、肠胃保养费••••••”数完一大堆什么费，江秋离向淮墨摊出右掌。
　　“哦~看来是很大一笔开销啊！”淮墨咂舌，“不过关于江姑娘身份的遮口费••••••”
　　“行！行！行！都免了！老娘宰相肚里能撑船。”切！居然反咬老娘一口。
　　“还疼吗？”忽然他敛起笑容，目光灼灼地看向江秋离。
　　靠！美男的超近大特写呀！
　　对着面前的淮墨，江秋离总觉得他有那么一点不同了，此时他的眼神仿佛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哪里还是平时那个损自己的淮墨！
　　江秋离的心漏跳了一拍，就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下。
　　此时，江秋离倒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在淮墨的唇印上自己手指的那一瞬间。
　　他的唇很柔软，从他唇上递来的温度自指尖传到全身，江秋离觉得浑身都似烧起来一般，尤其是脸。
　　逾矩！逾矩！！此乃逾矩也！！！江秋离在心中吼道。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指尖，而余温犹在。
　　淮墨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江秋离的左手食指上，“这些，本不该是你来承受的。”那噬经虫，一个大男人都未必受得了，更何况一个女子。
　　“那没什么，老娘现在不没事吗？”江秋离故作轻松地说着。只是那种噬骨吞心的痛不是她想忘就忘得了的，但她选择不去想。
　　淮墨从衣襟内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江秋离，“每天涂两次。”
　　江秋离晃了晃手指，问：“涂这个的？”淮墨点头。
　　他也关心自己，是关心真正的自己，还是因为那个江秋离才关心自己？
　　龙飞是因为自己是“江秋离”才会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他们和那个江秋离是青梅竹马，自然会把那个江秋离当妹妹照顾。
　　江秋离情窦初开，虽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臭家伙，可那家伙未必喜欢自己吧。
　　现在的自己和正主一样，处在一个叫做“暗恋”的状态，这怎么办？去追他？可要怎么追男的，还是一古代的••••••还有！老娘真的很不想做“红杏出墙”这种很没格调的事。
　　淮墨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这丫头，实在有趣。他弯下腰捡起那只药碗。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种情景。当时的他很惊讶，奇怪秋离为什么要把药倒掉。秋离很珍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不想看到周围人为她担心，面对她的一往情深，他无法回应。自己只是从小把她当作妹妹看待，从来没有什么女子能令自己动心。
　　淮墨将碗递给江秋离，江秋离忙接了过来。“不可以告诉金主哦！”
　　“金主？”淮墨问。
　　江秋离笑道：“龙飞嘛！”
　　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同一张脸，感觉却完全不同。第一次是被她的歌声所吸引，而秋离从不唱歌。第二次是那许愿签，她竟然用“老娘”这种略嫌粗鲁的称谓，才让自己确定了她并不是自小到大相处的秋离。其实一开始他就觉得她眼神不对，秋离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倾慕夹杂着哀伤，不会如她的眼神这般澄澈而直接。还有，她用手抓糕点、狼吞虎咽的不雅行为••••••淮墨想到这，不禁莞尔。从未见过如此直爽的女子。
　　“嗯••••••那这事我说还是不说呢？这药可是很贵啊！”淮墨道。看她有时想生气又憋着的模样，很逗，所以忍不住想逗她。而秋离不曾有这么生动的表情，秋离的病情自己是知道的，对她的离去也早有心理准备，犹如自己的妹妹，总也是块心头肉，不伤心那是假的。
　　“你敢说，老娘下次给你一碗迷药做的饭！”居然敢威胁老娘，江秋离愤然。
　　“要不得！要不得！江姑娘老爱抢在下饭碗，若你又不小心误食了，在下可是很内疚的。”淮墨笑道。但，不知为何，这个看似活泼又爽朗的女子在独自一人的夜晚显得那么寂寥，那时自己竟然心生怜意，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本不知道她的来历，自己不敢掉以轻心，谁知她竟没易容。自己并不相信鬼神传说，可眼前的女子明明是秋离，但灵魂却完全换了一个人。
　　她或许是秋离的重生。
　　“老娘脸上有东西吗？干嘛一直盯着看！”江秋离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下还有事找龙飞，先告辞了。”淮墨扬嘴一笑，转身离去。走出江秋离的视线后，淮墨皱着眉抚上左臂。啧！那家伙砍的一刀还真不轻，近一个月了还在隐隐作痛。不过，比起那丫头受的噬经虫之苦要好太多了。为了救她，挨一刀也值••••••自己也不知何时习惯了每夜与她夜谈。那日，还在风中立了一晚，真不像自己的作风。有多少女人巴着自己，自己都不屑一顾。回墨谷后事情繁多，手伤又需要疗养，每到夜半，总是不期然地想到她。
　　当知道她被掳走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那种几近疯狂的慌乱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才发现，那丫头竟如此轻易地牵动自己的心绪。在每个暗淡平凡的日子里，她的出现仿佛令每天都变得多彩起来。才发现，自己多想有那丫头陪着，自己多想陪着那丫头。

　　看着淮墨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江秋离略感失望地关上窗回到房间。突然想到那个面具男问自己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方才看见淮墨却忘了问，脑子里乱乱的，一直闪着他吻自己手指的画面。他为什么吻自己手指？总不可能是用唾液消毒吧！那是为什么？他岂不是轻薄了老娘，虽然老娘喜欢他这个轻薄啦••••••不对不对！话不能这么说！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暧昧？
　　先不想了，他那张脸杀伤力过强，像他就得扼杀老娘多少脑细胞啊~那得增加多少头皮屑啊~江秋离一阵扼腕。
　　不过，那东西还是要搞清楚啊，否则自己不就背着个定时炸弹还一无所知么？于是江秋离走出房门唤来钟儿。
　　“夫人有何吩咐？”钟儿欠身。
　　“庄主呢？”江秋离问。
　　“在大厅和淮少侠商量事情呢！”
　　江秋离点了点头，叫钟儿下去做自己的事，她就凭着记忆向大厅走去。走到大厅，江秋离就见一黑衣男子立于门前。
　　“夫人请留步。”那高而壮的黑衣男子拦住了江秋离，江秋离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干吗不让老娘进去？
　　“庄主在内商量要事，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声音冷冰冰的。
　　“为什么我也••••••”江秋离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厅内的龙飞向外喊了一句：“申正，让她进来。”
　　深圳！？老娘还上海咧！看见没，老娘就是可以进去，没招了吧~~哼！
　　当然，以上只是江秋离的内心活动，表面上她还是微笑着走进去的。只有在与淮墨独处时，她才会露出本性。在其他人面前，她还是必须装淑女。没办法，得装好正主嘛！
　　大厅内，淮墨与龙飞面对面坐着，江秋离问道：“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呢？”
　　龙飞看向淮墨，似在询问他当不当说，淮墨则回以一笑表示应允。
　　“关于秘盒的事。”龙飞仅说了这几个字。
　　江秋离上前，望着端坐的两个男子，开口询问道：“那面具男子所要为何物？”跟古人说话，老娘也不自觉变得文言文化了。
　　“这••••••”龙飞面有难色，“我们也不知。”
　　啊？难道只有那个江秋离知道，这可怎么办？
　　龙飞又继续道：“岳父岳母也未曾留下什么遗物。”
　　“那为何••••••”
　　淮墨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香茗，“那秘盒乃我爹娘的遗物，打开其锁的钥匙在我身上，但那钥匙还缺一样辅助才能打开秘盒，那样辅助便在你身上，具体为何我也不知。”
　　自穿越过来后，江秋离并未发现正主身上随身带着什么，无论手镯、项坠、玉佩、锦囊皆无。发饰、簪子什么的也常更换，根本找不出有什么堪称秘密的物件。“我身上没什么特殊物件。”江秋离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这我们知道，若有的话早就发现了。”龙飞端起茶杯饮上一口，“阿墨这次便是来提醒我加强防范。”
　　江秋离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话已脱口而出：“你何时会走？”
　　淮墨倒似早料到她会说此话般淡淡一笑，放下手中茶杯，视线缓缓移向她，“明日便走。”
　　江秋离难掩失望之色。也是，他又不是龙飞山庄的人。
　　淮墨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又挂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万事皆在掌握之中。
　　江秋离心情不佳，说了句“你们慢慢谈”便离开了大厅。怏怏不乐地回到房间独自立在窗边发呆。
　　他这一去，今后又要等多久才能见他一面？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忙。
　　莫非自己只能呆在这深闺中，日日夜夜怨天尤人？可就算想离开，又该去哪？靠什么生存？古往今来，社会弱肉强食的定律永不会变。去投奔淮墨？自己以什么名义去投奔他？好友之妻？别开玩笑了！
　　“多情自古伤离别••••••”江秋离不禁感叹。
　　从没有什么人让老娘心动过，而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仿佛已是命中注定。自己从几千年后飘来此，亦是命中注定吧！
　　江秋离现在并不懂何为“天荒地老”，何为“海枯石烂”，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想呆在他身边。
　　江秋离在房中一呆就是一天，期间钟儿请她外出走动，她谢绝了依旧独自在屋内发呆。

　　夜已深，一草一木融入了深深的墨色里，万物皆悄然睡去，了无声息。房内，烛光摇曳。
　　“秋离，你在庄里可过的自在？”
　　江秋离不明所以地看向龙飞，心想：这正主嫁过来也该有些时日了，庄内上上下下都对“自己”很尊敬，龙飞也很照顾自己，何来不自在之说？“嗯！”江秋离轻轻应了声。
　　“那••••••可觉得自由？”
　　自由？这正主老娘不知道她怎么想，老娘是觉得不自由，身为人妇，老娘该怎么喜欢淮墨？
　　龙飞未等江秋离回答，又接着说：“你可想离开？”
　　江秋离一惊。这，这这，该不会龙帅哥发现老娘不是正主，准备扫老娘出家门去喝西北风吧！
　　龙飞笑着看她惊惧的模样，“我的意思不是想赶你走，而是你自己想不想离开。”
　　江秋离绞着自己的手指心想着该如何回答。自己是想离开，可离开了龙飞山庄自己该怎么办？
　　“你喜欢阿墨。”龙飞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江秋离知道他说的是正主，可自己的脸还是无法抑制地烧了起来。
　　“那，就去阿墨身边吧。”
　　这句话把江秋离下了一跳。喂喂！老娘是你“老婆”诶，怎么去别的男的身边？
　　“我曾说，无论何时你想走，我便放你走。阿墨会留你。”即使以前不会留，现在一定会。
　　去墨谷吗？江秋离很想去，因为这样能天天见到淮墨。
　　“你且想想吧。”龙飞说罢，便自个儿睡去了。
　　当初，那个江秋离为何与龙飞成亲？真的是迫于父母之命吗？江秋离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龙飞为何对那个她说她想走就放她走？仿佛早已安排好一切。

　　次日，淮墨一大早就离开了龙飞山庄，待江秋离起床后早已不见他的踪影。一想到又不知要过几日过几月才能再见到他，江秋离不禁鼻间一酸，于是又将自己锁在房里一天。

　　老娘要离开，这样扭扭捏捏真不像老娘的风格。到了夜晚，见龙飞未归，估计他在后院，于是江秋离走向了后院。
　　到了后院才发现那空无一人，江秋离就自个儿在石凳上坐下，想着第一次与淮墨月下坐谈时那首《醉赤壁》只唱了前段，这后段还没唱，就开口唱了起来：
　　洛阳城旁的老树根像回忆般延伸
　　你问经过是谁的心跳声
　　我拿醇酒一坛饮恨你那千年眼神
　　是我醉醉坠入赤壁的伤痕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身而鲜血如红唇
　　前朝记忆渡红尘伤人的不是刀刃
　　是你转世而来的魂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策马出征马蹄声如泪奔
　　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
　　我对你用情极深
　　“啪啪啪！”有掌声自后方传来，江秋离回首。
　　“江姑娘好嗓音。”淮墨立在后院墙上，逆着月光，周身渡着一圈淡淡的月晕，如虚如幻。
　　他不是走了吗！？江秋离一时慌乱，忙开口：“淮大侠深更半夜学贼上墙？”
　　“能听得江姑娘高唱一曲，在下学贼上墙又有何不可？”他。轻笑，飞身下墙，从容着地。
　　“那还多谢淮大侠夸奖。”他明明早上就走了，怎么晚上又出现在这里。看见他没走，江秋离难免有些激动。
　　淮墨走至她身边坐下，过了片刻才缓缓道：“你可愿意与我走？”
　　啥！？私奔吗？
　　不过••••••“出了龙飞山庄，你养老娘啊！”江秋离道。
　　“可以啊。”江秋离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顿时红了脸。他的意思是••••••
　　“本大侠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打杂丫头好了。”
　　老娘就知道他才没那么好心！不过转念一想，一直在这白吃白喝龙飞的，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不是那个江秋离。不如自食其力，还能呆在淮墨身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打杂就打杂呗，凡事都要从小事做起嘛，还不信以老娘的聪明才智赚不到钱。
　　“请问淮大侠，老娘我堂堂龙飞山庄庄主夫人，怎能给你打杂？”
　　淮墨一笑，“这可是江姑娘自己允的，在下自有办法。”
　　只见龙飞提着一包东西从远处走过来，江秋离小声嘀咕，“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把老娘踢出去了。”
　　“秋离，这里有一些你的衣物和首饰，还有些银两。”龙飞将包袱递到了江秋离手里。
　　龙帅哥果然是大好人哪！感动~挥泪一把~~
　　“阿墨，好生照顾她。”
　　淮墨慎重地点点头，示意一旁的江秋离拿好行李，揽过她的腰飞身上墙。
　　“秋离，保重！”
　　江秋离望着墙下的龙飞，他的笑容如此亲切，想起他这么久的悉心照顾，他给了自己本不属于自己的亲情，也让自己在这么多年后，又一次尝到亲情的滋味。江秋离总觉得欺骗他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看了一眼淮墨，江秋离下了决心。
　　“龙飞！我••••••不是江秋离。”
　　墙下的龙飞依旧柔和地笑着，可立于月夜中的身影却有些萧索。他淡淡道：“我知道••••••”
　　江秋离讶然，身旁的淮墨却了然地笑着。
　　“秋离妹妹去了。”龙飞眼神流露着哀伤和一种不明的情愫，“可老天又赏给我一个活泼的妹妹。”龙飞脸上又挂起笑容。
　　有多久，没有人能给自己亲情的温暖，因为该死的金钱利益，该死的那群所谓的亲人，最疼最爱自己的他们永远离开了自己。
　　眼前的人明知自己是陌生人，却还如亲妹妹般照顾自己，江秋离潸然泪下，因为感动，也因为想起了父母，她呜咽地叫了声：“哥哥。”
　　龙飞笑着点点头，“好好照顾自己。阿墨，快些走吧，别引起别人注意。”
　　淮墨向江秋离说了句“抓紧”便使轻功腾跃而去。身后，龙飞立在远处向他们挥手道别。

　　这丫头，不就是个哥哥么，哭成这样。淮墨看着江秋离因龙飞而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想到今后，怀中的女子将常伴自己左右，他不禁微微收拢了双臂。
　　离开龙飞山庄有段距离后，淮墨便降下，放下怀中的江秋离。
　　“江姑娘这是水喝多了吗？”淮墨见她仍在啜泣，不禁挑眉。
　　“没有。”
　　“那眼睛还跟泉水似的。”
　　老娘感到一下子不行啊！江秋离白了他一眼，将脸上的泪抹干。“我们接下来去哪？老娘离开山庄真的没事吗？”
　　江秋离没有等到淮墨的回答，于是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盯着她的头上看。
　　“老娘头上有东西吗？”江秋离刚想往头上摸去••••••
　　“别动。”淮墨抬起右手抚上江秋离的发，缓缓向上，然后取下了她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干嘛毁老娘发型。”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淮墨未吭声，俯身靠近，只是凝视着她的发，用手为她一一理顺。
　　江秋离的心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他的呼吸离自己很近，江秋离忍不住凝视他绝美的容颜。怎知他忽地与她对视，深深望进她的眼眸里。他眼如深潭，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霎那间，江秋离忘记了呼吸为何物。
　　他执起她一缕发凑至唇边一吻，缓缓道：“今后，你的发只能为我绾起。”说完就执起江秋离的手向前走去。
　　江秋离方才还不明所以，待理解他话中之意后，心跳地更快，望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暖意上心头。
　　古代女子，只有已婚者，才将发全部绾起。
　　他，那句话，是在表露他的心意吗？不会是自己多想吧？
　　“璃儿。”
　　“啊？”江秋离回过神，听见他唤“离儿”如此亲昵的称呼，害羞起来。
　　“以后，这世上在没有龙飞山庄庄主夫人江秋离这个人，你不能再用你的名字。叫璃儿可好？琉璃的璃。”淮墨看着前方，握紧了江秋离的手。
　　江秋离微微应了一声。
　　“把‘江’改成女字底的‘姜’。”
　　江秋离默默听着，心悸莫名。
　　姜璃儿。
　　那是他给她的名，今后她将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新生活，因为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必再装那个江秋离。
　　柔和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明日将会是个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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