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录

　　25.
　　我走得时候正是举国迎奥运，本来请同事搞到的两张奥运会场的门票，打算跟齐望一起去看，最终还是寄给了他。当飞机离地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禁不住流出来了，围绕在羡慕的光环里，我其实一无所有。

　　刚到这边，有zj公司的同事接待，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友好的带着我们熟悉附近的环境，我的口语水平还可以，所以融入这个环境不算太费劲，进修在我到达的一个月之后才开始。

　　A国的zj公司男女比例也十分恐怖，同来的三个女生受到了男同胞的热烈欢迎，他们都开始积极备战，准备在这场狼多肉少的战争中获胜，我在其中显得没什么兴致，这让男同胞们或多或少觉得放心，自然而然他们都跟我保持着不错的同事关系。

　　这期间，我把大量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一点都不夸张，我有过两个星期不与外界接触的历史，在强行逼迫自己看完几本纯外文的书籍后，我发现我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懂进修教材了。精神上的空虚只能用书籍来弥补了，不想有闲暇时间让自己回想起那个人。

　　我到了a国快半年，没有跟国内的任何朋友联系过，有一天经过一家商场，里面放着那首熟悉的歌曲，曾在齐望的车里听到过，我呆站在那里许久，脑子里齐望的样子格外鲜明，他的笑容，他的愁容，他的愤怒，他的悲伤，我甚至记得他撒谎时的小动作，直到同去的同事拍我：“发什么呆呢？你买完东西了吗？”

　　我愣了愣说：“稍等一下。”说完我就跑到买音乐cd的地方，买下了这张cd，我同事一直觉得我是个怪人，所以对我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之后的日子里，这首歌一直伴随着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在缅怀过去，又或者我是我压根拿不起放不下的表现，后来在学校出了点事，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说来也巧，我拿着自己的本子提前去教室上课，手机响起来，我就走出教室接电话，是个同事问我教室的位置，挂了电话，我回到教室，却发现我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东方人，我的手提被扔在右侧的位置上，我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本子对那两个人说：“这是我的位置，你们……”

　　那两个人根本无视我的存在，继续在那里叽里呱啦的闲聊，从他们的语言中我猜出他们大概是韩国人，我随手拍了拍坐在我位置上的男人，态度不太好的说：“这是我的位置，请你们让一下。”

　　被我拍肩的家伙有一种很蔑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用韩语对着他的同伴，惹得他的同伴放肆的大笑，我虽然没学过韩语，但来了这么久骂人的话还是听得懂，他们肆无忌惮的辱骂我，我假意转身要走，一挥手把我的本子直接砸在那个“棒子”头上，没想到他脑袋居然连血都没流，真他妈的像茅房里的石头！他跟那里疼的嗞哇乱叫着和他的同伴向我扑过来，我一拳挥在那人同伴的鼻梁上，血喷了出来，可那个“棒子”趁机给了我几下，我一肘子怼在他肚子上，疼得他直抽冷气，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挨了好几脚，二挑一，现在想来有点傻x，那会脑子都一片空白了，只想打倒眼前的人。后来还好我同事来得及时，替我解了围，那两个棒子没少挨走，被拖走的时候还不住地喊着：“我一定要告你！”这时候英文道说的挺流畅的。

　　同事陪我回到宿舍后，都不太相信我能干出这种事情，都替我打抱不平，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很伪善。但毕竟还是事情发生了，领导总要出面做点什么，他们派人联系了大使馆，还给我找了个华人律师，华人律师听完我的陈述后，决定免费替我打官司，并带我去医院验伤，拿着医院的出示证明，他笑着说：“我会替你狠狠敲他们一笔。”

　　我吊着胳膊，用贴着创可贴的嘴含糊的说：“不用，只要他们给我当众下跪道歉就行了，老子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看到我嚣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笑起来：“我听你们领导说，你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你原形毕露了。”

　　我轻轻的撕扯着嘴角上的创可贴，那玩意让我很不舒服：“这叫做日久见人心。只能说明他们对我不够深入了解，被表象所迷惑，不知道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他笑着拉开我的手：“这么说，还是他们识人不明？”

　　我被他亲密的举动给震住了，略显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异样，忙岔开话题：“明天开庭你可不能这样，法官的印象分很重要。”

　　“知道了。”我若有所思地回答他。

　　之后的事情就像他所说的一样，我们胜诉并且要了一笔“合理”的赔偿金，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他跟他的太太参加我们的聚会，（本来想请他们吃中餐，可是中国餐馆还不如我做的正宗呢），他的太太是个很文静的女人，属于那个年代中比较完美的女性，不管什么场合，他总是陪伴在他太太身边，两人宛如一对恩爱的伉俪，可当我望向他们的时候，他的眼神总会与我交会，我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后来我们私下里有见过面，像朋友那样，他告诉我，他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那个年代把这种事情看成是一种变态行为，而他迫于家里的殷切的期望，娶了现在的妻子——某高官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他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国，他很想念那个人，却不敢再他人面前有丝毫的流露，他早已和那人断了联系，当年的点点滴滴就像一场梦境般，他说，很多次都在梦里看到他，却始终无法开口，甚至连一句“你还好吗？”都说不出来。

　　他轻叹一声，略显的无奈然后对我说：“越晗，你跟我孩子差不多大了，我不敢对你抱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你的感觉像极了当年的他，所以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很坦然地说：“忘年交，我想我们会相处的不错。”

　　他有些感动得跟我拥抱了一下，我也很自然的回抱了他，但他的一席话让我想到了我自己的未来，也许我也会像他一样，从那个圈子里出来，娶一个可以过日子的女人，然后等待着我们的孩子降临，平平淡淡的度过我剩下的人生。我知道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但心里却总有一个不甘的声音：为什么不能选择我自己想走的路？！

　　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但我跟这位律师的关系到真的相处得很友好，我见过他年纪相仿的儿子，受过良好的教育，其实在国外很多abc都很有教养，他是专修IT的，有时候会跟我谈一些这方面的发展，我的领域里也会涉及到，所以会比较聊得投机。我新换的电脑就是他帮我推荐的，不过这孩子在另外一座城市里念书，所以不是经常回家。

　　再见到关童是在几个月前的msn上，没想到她那么晚还没睡，看到我上线，她很激动地打了连串感叹号，然后“强行”邀请我语音，不得不说她是个很善于强人所难的人，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娶她。

　　她早知道我出国了，却没有问起我跟齐望的事情，她告诉我她已经回到了L市了，正打算出国留学的事情，知道她打算去R国，我帮她查找了一些资料，还请曾经在那边工作过的同事来帮忙，关童在忙着出国之际，还帮圈内的打理一个gay群，在他的游说下，我申请了一个□□号进去了，我不擅长跟网络上的人闲聊，但关童却逢人便介绍我，搞得我不得已也要说上两句。

　　之后，我就认识了一个女的，我当时还挺奇怪的为什么gay群里会女的，关童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这个群里只有她跟这个女生，我笑着问：“她不会跟你有一腿吧？”关童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让我去跟那个女生聊天。

　　好吧，我第一次跟那个女生聊天被震倒了，因为话题太过露骨，我很难相信对方是个女生，当然后来大家语音过后，我可以肯定她是个女生了，也许是因为她跟我的过去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交流起来没有太多的隐瞒，给她讲了很多我们的事情，她说她想给我写点东西，趁我们还没有老到忘记曾经。于是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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