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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老爷
只见白日里那两个劲装小道士一前一后的进来,手里还拿一面青铜镜。
“大胆妖孽,尔等形神俱灭却不愿离去,苟存于世危害人间,若不是掌门算出了异端所在,恐怕不知还要残害多少性命。”
两个小道士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青铜镜,青铜镜直照那囚衣男人。
男人被镜子反射的光刺的眯上了眼睛。
门外一袭青衣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厉川看到顾鹤慈愣在那里倒也不意外,只见他径直越过顾鹤慈来到那男人面前。
“死于他人之手,靠着咽不下去的一口怨存在,此之为煞。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残害生灵,恶上加恶,此之为凶煞。”
一些江湖道士会专门寻找煞炼化成傀儡,煞生性残暴力量无穷是绝佳的武器,传言南青山上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门人,他门下有一百零九个凶煞炼化而成的傀儡,绯铃一响,所到之处皆无邪魔,于是后人纷纷效仿,但炼化煞还得需自己本事过硬,否则物其必反,会遭反噬。
想来这几个道士是奔着这煞而来,道士们都有一个罗盘,罗盘所指皆是大凶,煞喜食生魂,但长期修炼的道士体内气场与旁人不同,煞能轻易分辨出来,所以厉川才让顾鹤慈独身一人前去祠堂,而那拿下来的七星宝剑虽然卸掉了煞的忌惮,但钟馗本身却还有一丝神识,也幸得这一丝神识才让顾鹤慈幸免。
顾鹤慈摩挲着下巴,正因为道士知道钟馗有神识才让他一人前来做诱饵。
那凶煞被镜子恍到后倒也不不躲,站在那里用阴冷的眼神看着眼睛几个人沉声到:“什么时候无极里的臭道士也来插手这里的事情了。”
无极?
顾鹤慈游荡民间数年也是听过的,不过没想到这般巧合竟在洪都让他给碰到了。
无极道观,江湖赫赫有名的除魔组织,据说无极里的道士各个身怀绝技,每年无极都会设关广招贤士,闻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但选上的人少之又少。
厉川站在原地:“害了性命尝了腥头,你觉得你还能安稳?”
那凶煞哈哈大笑起来:“竟不知我名头何时在外广传,我也不过是请他们帮我一点小忙,谁知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这等不中用活着也是浪费倒不如被我吃了。”
说完那凶煞盯着顾鹤慈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只差一人,就只差一人我便可冲破这牢笼,你们要是识相点就别多管闲事,等我出去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们。”
顾鹤慈思量片刻后说道:“那沉香楼姑娘离奇死亡都是你干的?”
“你会记得你吃过的每一道菜吗?”凶煞舔了舔嘴唇。
“废话莫多说!”两个劲装小道动作协调一致将铜镜端到胸前对准凶煞然后疾步往前冲。
显然这铜镜的作用便是控制凶煞的行动。
厉川在他们冲上去时便有所行动,只见他两指钳住一张黄色符纸然后一挥,符纸瞬间自己动了起来,符纸在碰到凶煞的一瞬间分裂成了多个然后将凶煞团团围住。
顾鹤慈认得那符文,缚灵符。
看来这道士的目的果然是活擒凶煞。
凶煞僵硬的抬了一下四肢然后在符纸将要捆牢它时突然行动,只见它行动迅敏疾步如飞的冲着两个小道士飞去,厉川在凶煞行动的一瞬间也倾身而上。
两个小道士看到凶煞朝他们飞来便扔掉了铜镜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长棍,两位小道士动作整齐一致将棍衡挡在胸前,长棍发出淡淡萤光,凶煞的爪子在碰到那棍时便嘶哑一声一个后空翻躲了开来站在不远眼神更加凶残。
厉川飞至小道士面前双手迅速结印,印成的一瞬间那道被扯开的缚灵符又重新凝聚在一起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紧紧缠住了凶煞。
随即厉川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缚灵便缩小了一倍,勒的凶煞铁青的面色更加黑沉。
眼看缚灵越缩越小,凶煞突然爆发一股强力将缚灵硬生生挣脱。
凶煞周身黑气环绕,在站定后恶狠狠盯着厉川:“看来今日这闲事,你们是定要插手了。”
“自然。”
凶煞速度快到化为一道残影直直略过厉川冲向那两个小道士。
小道士看着凶煞冲他们飞过来立马有所行动,厉川也快速调转了符纸的方向紧跟随凶煞的脚步。
小道士快速挥舞长棍,棍子的萤光在速度的作用下形成了一面亮着光的护盾稳稳立在小道士的面前。
眼看凶煞就要碰到小道士时凶煞竟在一瞬间调转了方向,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它的目标,是顾鹤慈!
厉川迅速回身暗道不好。
这凶煞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顾鹤慈,顾鹤慈是他冲破牢笼的最后一道“菜”,煞吸食的生魂越多力量就越强大,强大到它可以不顾束缚它的力量,也极有可能蜕变为蚩煞,蚩煞万里难求一遇,是极为危险的物种。
只见凶煞面露贪婪周身黑气更加浓郁。
顾鹤慈盯着凶煞指间凝力。
就在凶煞扑面而来即将要碰到顾鹤慈时。
只听一声“叮”,他诧异的抬眼看到厉川手持桃木剑挡在他身前。
一缕乌黑飘过顾鹤慈眼前,凶煞的一双手被桃木剑硬生生削掉了半截。
炼化凶煞也是极为讲究的,炼化的凶煞需得煞本身零件齐全方可发挥全力,这断手的煞虽也能炼,但成效是大打折扣,一般道士是不会用这种缺胳膊少腿的煞。
厉川一边压制着凶煞一边面露不悦头也不回的对着顾鹤慈低呵到:“你还杵在这里做甚?”
顾鹤慈闻言退出老远:“......这不是在欣赏道长除魔的英姿。”
“......”
厉川用更加凛冽的攻击紧紧逼迫凶煞,被桃木剑斩断双手的凶煞已经丧失了利用的价值,此刻它在面前道士眼里已经跟昨夜的螳螂精没有什么两样了,横竖都是个死。
“你莫要挣扎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究竟残害了多少姓名?”顾鹤慈站在远处喊到。
“......”
只见凶煞断掌处缕缕黑烟缓缓飘散,厉川的桃木剑对邪祟造成的创伤是具有实际物理作用的,它在逐渐散灵!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我本该扶摇直上飞黄腾达......”凶煞显然魔怔了,只见它眼眶突然变得鲜红无比,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凸起一道道青筋。
“记录显示你生前作恶多端,你逃税贪污徇私枉法,强娶民女断人前程,羞辱清倌夺人性命,苍天有眼岂能容你平步青云?”厉川剑指凶煞。
“那是他们该死,他们该死,你们也该死,任何阻拦我的人都该死!”凶煞周身黑气更加浓郁。
厉川笑了:“好大的官威,死后还如此咄咄逼人,岳老爷。”
原来这凶煞便是那灵台之上的人,那之前顾鹤慈追思的女鬼恐怕就是面前凶煞的内人李秀兰了。
有意思,儿子置了个钟馗在跟前,莫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凶煞突然好像无了意识开始愤怒的嘶吼,身体像是被泡发的茶袋一样,断掌处大量涌出一阵阵黑烟。
它已经没了神识,跟先前的女鬼一样。
“长齐,你去封住门口防止逃脱。”
“青山,你去扰乱它的行动。”
凶煞本就是大凶之物,凶煞暴走着实有些难办,顾鹤慈先前遇到到女鬼不过一介渴望自由被消磨了性子的散魂罢了并无太多的思想,想必之前那装作厉川骗顾鹤慈取七星宝剑的游魂也是这叫岳老爷的凶煞唤来的,游魂窃取了路人的思想幻化成了他们近期遇到的熟人然后骗他们入祠取剑,结果无知的路人进入祠堂便觉得惊恐万分露了怯懦想要转身逃跑,这才被祠堂里的凶煞趁机吞噬。
凶煞的身体还在不断膨胀,断掌处的黑雾大量涌出已经溢满了屋子,黑雾将四人团团围住。
令人致幻的瘴气。
“频死之物,何必苟延残喘。”
一道金光照亮了昏黑的祠堂,金光所过之处黑雾无处遁形。
厉川凌空御剑,桃木剑身泛金光,剑气逼人。
这绝不是一般的桃木剑,这真是个宝贝,顾鹤慈暗道。
腰身一排铜钱催命一般“叮叮”摇晃了起来,铜钱声扰的凶煞神色痛苦低声嘶哑着怒吼,随即冲向厉川,厉川脚步凌空一跃轻巧躲过,长齐从另一头端着棍子起身而下,两面夹击。
凶煞即便失了意识倒也聪明,只见它躲过长齐越过厉川俯身朝顾鹤慈凌空一击。
厉川皱眉迅速追击。
顾鹤慈正看着门道呢,那凶煞这一突然袭击打断了顾鹤慈的思维。
他矫健的躲开了凶煞。
只见凶煞庞大的躯体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腹部一道金光从内到外紧密的衔接,停顿片刻后从腹部的正中心开始出现裂纹。
凶煞已经变得混浊虚幻的身体渐渐清晰,就像塞满了东西的容器趋于饱和,它睁大的眼眶满眼不可思议。
厉川信步来到凶煞面前伸手轻轻抽掉了剑,随后凶煞就慢慢瓦解,只剩一缕黑灰渐渐在上空漂浮。
就在凶煞消散的一瞬间,顾鹤慈瞳孔有微小的金光在跳动,在场也无人注意到。
只见那凶煞散掉的上空渐渐凭空浮现出一幕幕场景,就像频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走马观花的上演了生前的故事。
岳衡,洪都岳府的老爷,也是地区的青天大老爷,可这青天大老爷干的事情却让百姓陷入无尽的痛苦,他逃避政府关税私下贪污受贿,看见哪家姑娘漂亮便强行娶回府,若是姑娘不同意便找理由伤人全家性命要挟,可若是娶回家了也便不在珍惜,新人替旧人,这岳老爷生平也最爱烟花柳巷,还以羞辱青楼女子为乐,将他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苦不堪言!
可能是作恶多了,苍天诅咒他,娶了那么多女人也没能留下一个子嗣,终于人到中年正室竟破了这道诅咒留下一个嫡长子,生在这乌烟瘴气的家庭,这长子竟也没走上歪路是个人才。
后来岳老爷不满现状贿赂朝廷内部官员想着能够升官加爵,谁知那官员密谋造反还被皇帝瓮中捉鳖,于是一道被牵连了。
满门抄斩那天皇城外聚集了众多百姓都在等着岳老爷人头落地,后来行刑那天临时改为了火刑,全府一百多号人活活烧了两天两夜,火星子溅到了百姓眼里,竟无一不叫好。
后来听说岳老爷的儿子连夜跑了这才保住了性命。
顾鹤慈还在这一幕幕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叫缦娘的螳螂精,原来那螳螂精生前是个青楼女子,因生的美貌受岳老爷“垂爱”,后来岳老爷喝醉酒一激动竟生生打死了缦娘。
沉香楼的原身竟是岳府,那沉香楼里的人是不是都跟缦娘一样不是人了?但若不是人了为何还会频频发生意外。
顾鹤慈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脸部毁容名唤阿秋的女人。
“不过是你情我愿,却遭饿鬼挡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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