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主想黑化了

作者:朱古力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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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越歌心事重重,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天色蒙蒙之时,她好不容易才入睡,便梦见一个鬼头人身,七窍流血的怪物站在她床边,直勾勾盯着她。

      这怪物还对她说:“怎的投胎一回,脑子变得这么笨?她不让你读书,你就去爬树,蹲墙角偷听,她还能把教书先生的嘴给堵上不成?”
      说完,这怪物看着越歌煞白的小脸,神情变得很是微妙,自言自语道:“我忘记了,你身上还贴着我给你的换颜符,难怪见我跟见到鬼一样。”
      活生生把越歌给吓醒了。

      越歌醒来一琢磨,觉得怪物说的很有道理。
      李贵妃不让她学,她可以偷学,还能叫赵丹心把课记下,回来偷偷讲给她听。
      这么一想,越歌觉得豁然开朗,连磕破的脑袋也不疼了,吃完早饭就兴冲冲地去找赵丹心。
      赵丹心听完她的话,拍着小胸脯表示包在她身上。

      越歌又再三叮嘱她,千万别让她母妃知道这件事。
      赵丹心满脸疑惑:“为什么不能让母妃知道?母妃最喜欢叫人读书了,不读书她才会打我。”
      越歌正色道:“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天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告诉你,不能告诉别人的,不然掌管秘密的神灵会不高兴的!”
      天知道有没有掌管秘密的神仙,忽悠就对了。

      赵丹心一听是小秘密,一双杏仁眼都兴奋地发光,用两只小手捂住嘴,使劲摇头:“不说不说,我谁也不告诉!”
      越歌对赵丹心的积极很是满意,又给她编了一个花朵手环,说是见证秘密的信物,两个小不点还有模有样地对着花环发誓绝不泄露秘密。

      可上学第一天,回来之后,赵丹心就哭丧着小脸跑到越歌面前。
      “我,我太困了,睡着了,老师讲的什么,我都记不清……”
      赵丹心委屈巴巴地咬手指。
      越歌只好安慰她:“没事,总有一回你不想睡觉,能记得的,下回努力便是。”
      赵丹心吸吸鼻子,使劲点头。

      赵丹心是靠不住了,越歌只能另寻他法。
      她觉得蹲墙角与爬树偷听也是个好主意。
      为此,她特意去求教爬树掏鸟窝最拿手的五皇子。
      五皇子跟她一般大年纪,最是顽皮,一听她也想学爬树,立马拍着胸脯表示包教包会。
      可连五皇子也没想到,越歌太胖了,快胖成个球,根本爬不动树。
      五皇子看着越歌蹬着小短腿扒在树干上连脚都没离地,捂着脑袋不忍直视。

      爬树也不靠谱,只能蹲墙角。
      听墙角这事,一回生二回熟。越歌第一回听的时候险些被发现,第二回总结经验,就上手许多了,用各种姿势蹲在书院外边偷听,一边听一边做笔记,学得比坐在屋子里的赵丹心还要快。
      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越歌已经很是小心,可她没想到,她被抓现行,是因为沈茫茫早上赖床,迟到了,正好撞见她蹲在书院外头。
      越歌蹲在窗户下头,与沈茫茫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沈茫茫指着她尖叫起来:“有贼!”
      越歌很想将她的嘴堵上,可眼见着侍卫就要包过来了,她不得不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开溜。
      但她才七岁大,怎么跑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
      她被气急败坏的李贵妃下令关进小黑屋里,不准人探望。

      这小黑屋原是冷宫一位宫人的居所,那宫人就在这屋里上吊自戕了,从那以后,宫里一直有传闻说,这屋子闹鬼,半夜有女鬼在哭,惹得没人敢靠近。
      越歌平素是最喜欢听这些八卦奇谈的,如今被关在这里,想起这些恐怖传说,心里也不禁发毛。
      她拍拍门。
      “吵什么?再吵,贵妃娘娘生起气来,饭都没你的份!”
      屋外守着的是几个从未见过的粗使宫女,凶恶地朝越歌吼道。
      越歌被吓一跳,躲进桌子下面不敢出声。

      她自小便她那父皇当成空气,连过问也嫌多余。宫人们摸清主上的态度,便肆无忌惮地欺辱她。越歌这么小的年纪,已经知道若是自己忍着,受的罪会少很多。
      可她安安静静一声不吭,被关了整整一日,也没有人送饭给她。
      就连余奶娘与翠月都没过来。
      越歌心想,可能是她偷听,连累到她们了。

      她抱着膝盖缩在桌子底下,忽然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母妃。
      听余奶娘说,母妃在世时,是父皇心尖尖上的人,连李贵妃都望尘莫及。
      若是她母妃如今尚在人世,她是不是也能像赵丹心那样,能在父母怀里撒娇,还不会被责罚?
      如若真能如此,越歌想着,便是母妃管她比李贵妃管着赵丹心还要严厉,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总比她现在要好。
      越歌揉揉眼睛,将脑袋埋进手臂里。

      傍晚的时候,外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越歌想起闹鬼的传闻,被吓得一机灵,慢慢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大着胆子在窗户上戳开一个洞,看见在外面哭的是赵丹心。
      赵丹心抹着眼泪朝屋里道:“你别怕,我再去求求母妃,把你放出来。那个可恶的沈茫茫,我明天就找人揍她!”

      越歌对赵丹心说:“你别哭了,我有话跟你说。”
      赵丹心被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一跳,四下张望一番,才看到越歌从窗户眼里伸出的手指。
      赵丹心连忙跑过来:“你说。”
      越歌朝外面望了眼,天已经快全黑了,宫女手持宫灯的光照在众人脸上,活脱脱像是恶鬼出行。
      越歌实在被吓得有些狠,不停默念这是人不是鬼,拍拍胸脯,勉强镇定下来,再嘱咐赵丹心:“你去看看余奶娘跟翠月,是我连累她们了,我不放心,怕你母妃为难她们。”

      赵丹心连声答应,又问:“你饿不饿?”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用帕子包着的芙蓉糕,塞给越歌。
      越歌感激又怜爱地看着她。
      赵丹心不能出来太久,同越歌只说了几句话,便被宫人催着回去。
      她一步三回头望着越歌,挥挥手,约好明日再来看她。

      赵丹心走后,越歌埋头专心啃芙蓉糕,忽然听见窗外飘过来若有似无的哭声。
      这哭声幽婉凄切,夹在晚风声里,教人心里莫名瘆得慌。
      越歌一开始还觉得害怕,缩在墙角半晌不敢动弹,可听得久了,她觉得腿蹲的有些酸痛。
      便换了个姿势。
      过一会,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再过一会,越歌便充耳不闻地重新啃芙蓉糕。
      适应能力着实颇为惊人。

      直到啃完芙蓉糕,越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才听见那哭声已近在门外。
      门似是被风吹动几下,吱呀响个不停。
      越歌靠近门缝,朝外面张望。
      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赫然出现在门缝里。

      门外的女子身穿白衣,披头散发,脸上遍布尸斑,一双眼睛像被挖空的血洞,正对着越歌的眼睛,流着鲜血的嘴里还在发出呜咽的哭声。
      越歌被吓得差点一脚踹在门上。

      但她转念一想。
      这是冷宫,宫里关着不少疯了的女人,这门外边的,或许正是被关在冷宫里的女人吧?
      毕竟在她眼里,人像鬼,鬼还是像鬼,根本分不清是人是鬼。
      越歌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外边的女人了,甚是不好意思地同她说:“我被贵妃娘娘关在这里,你进不来的。”
      外边的哭声一滞。

      越歌心想既然能听得懂她说话,那必然不是鬼了,心更安定许多,继续同外边说道:“你为什么哭呀?不过你哭得这么伤心,想必心里定是很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而且这里又冷又阴森,我不敢睡觉,你陪我说说话可好?”
      女鬼:“……”
      鬼才要陪个小丫头说话。
      不对,她就是鬼。
      ……

      她不说话,越歌全当她默认了,继续说个不停:“你是因何事被关进这里的?我是因为扒夫子的窗户偷听才被关进来的,贵妃娘娘不让我读书,还打我,你不说话,可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是谁?她是容华宫的李贵妃,皇帝爹爹平日都去她的宫里,我见都见不着……”

      她在屋子里边说个不停,不曾看见,外边的女鬼听见李贵妃这个名字之后,面色陡然扭曲起来,那双血洞一般的眼睛看了看屋子,又看向容华宫的方向,在越歌跟容华宫之间犹豫半晌,悄然消匿无踪。
      越歌对此毫无所觉,只觉得周身比方才要暖和不少,那股阴寒之气不知何时已然退去。
      一只手落在她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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