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种瓜

　　小黑和小满在前山村住了下去，白日在林黛玉的瓜田里耕作，晚间便回到村长家后院歇着，一连几日竟将面黄肌瘦的脸养得愈发白胖，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黛玉看在眼里也心生欢喜。不出几日，香瓜长成了鸭蛋一般大小，林黛玉这才发现，原来系统给她的香瓜种子竟有多个品种。

　　有些瓜皮呈米白色，布满浅色的纹路，有些则是蟹青色，模样也更大一些。个儿小巧的香瓜的瓜脐已几近柔软，瓜蒂快要脱落下来。

　　林黛玉见白瓜成熟得早些，便连同小黑和小满摘了一堆回来，又给隔壁的几家邻居送过去。

　　香瓜不是甚么稀罕的作物，几乎家家的田里都种着些，只是邻里乡亲们接过尝了几口，却总觉得林黛玉这瓜田里种着的，总要比自家田里的要甜上许多，仔细尝还有一丝蜜糖般的口感。

　　这几日待下来，小黑和小满也逐渐熟悉了不走寻常路的大白。

　　七月末的季节雨水丰沛，天上斜飞的雨丝在山间的溪水里勾勒出数点圆圈，连摆着尾巴的银鱼都浮到了水面上呼吸。

　　大白淋着山雨，本欲往山村里走去，见了溪水里蹦跶的银鱼在水面上乱窜，不禁起了玩闹的心思，竟钻进水里扑了几片水花。

　　小黑和小满本是在半山腰给它打猪草，见了此状不免歇在山溪边，无奈地相视一眼，背着筐子躲到高大的梧桐树下，抹了一把脸上湿润的雨水。

　　大白扑腾了一会儿，又从水里蹦跶出来，嘴里还衔着几条小银鱼，正甩着尾巴向着二人扑过去。

　　小黑和小满见了，还以为它是想往回走，便从梧桐树底下走出来，踏上回村的小路。没想到大白却直冲着二人哼哼，还拱着小黑的腿拦在山路的中央。

　　小满拍了拍手上的泥，冲着小□□，“这小猪莫不是想我们去溪水中捉些鱼来？”

　　大白听了，忙点了点头，扒着小满的裤脚，将她往溪水边拱，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

　　小满蹲下身，将它口中衔着的小银鱼接过来，细细放在掌心里看了一阵。

　　“哥哥，你吃过这鱼没？”

　　小黑摇了摇头。虽然小山村山环水绕，可要吃鱼还须去集市上买来，吴江湖泊众多，可小山村这边的湖鱼却不多。

　　前些年还是在团圆节的时候，舅母来家里看望娘亲，带了邻县集市上买的几条白鱼回来。母亲刮了鳞片，拾进锅里清蒸了，分到小黑碗里只有拇指大的一块肉，可是那鲜嫩的滋味，如今还让他记忆犹新。

　　他看着山溪里蹦跶的几近透明的银鱼，疑惑地凑上前端详了片刻。若不是大白将它衔出来，他还以为是普通的白虾呢。

　　大白颇有些激动地跃起来，急不可耐地望着二人。小满见了大白这副模样，只好将袖子捋起来，又将裤腿卷起来，踩着芒鞋踏进了清凉的溪水中。

　　她弯下腰捞了一阵，只觉得这银鱼滑腻非常，十分迅速地从她手中溜去了。如此三番，也只抓了两条在手心里。

　　小黑见这银鱼难抓，便寻了个法子，叫小满找一把树枝来炸成一大捆。小满抓着这一捆树枝，在迅疾的激流中迅速一捞，竟瞧见枝叶之间钻进了好几条小鱼。

　　如此一来，不一会儿她便捕了半筐子的鱼。小黑又抓了几片山林里的芭蕉叶，堵住竹筐的缝隙，省得山路崎岖，下山的时候把银鱼都漏下去。

　　大白一见二人收获颇多，喜得情不自禁地蹦跶起来，一根小尾巴摇上了天。每走几步路，总要窜上前嗅一嗅竹筐里的鱼鲜味，好几次小满都差点被它拱得一个趔趄。

　　她不禁向小黑抱怨道，“难不成这小猪还喜欢吃鱼？竟馋成这样，平日里喂食也没见过这般淘气。”

　　小黑回头看了一眼，也觉得大白今日颇有些反常。

　　等二人回了山村，径直到厨房里，将竹筐倒下来，一瞬间几十条鱼都在桶里头蹦跶。

　　林黛玉见了，也有些惊奇。她让二人将身上的蓑衣解下来，散去周身的水汽，自己则打上来一桶井水，将银鱼通身涮洗了一遍。

　　她在锅底淋了些猪油，生起柴火后将银鱼倒进锅里煎炒，又加了些高汤烧着。大白自进了院门，一直将蹄子搭在灶台上，痴痴地望向锅里。

　　小满捋了一把头发，又朝着林黛玉道，“本想着打些猪草就下山来，谁知这小猪偏要在山溪里捞鱼，见它喜欢得紧，便多捉了一些来，还要辛苦林姐姐给咱烧汤吃。”

　　林黛玉看了看眼巴巴地扒在灶台上的大白，笑道，“平日里吃饭就挑剔得紧，想不到对鱼却这样上心，竟还敢劳烦你两个去捉鱼，真是心比天还大。”

　　大白似乎是听懂了，不满地哼哼一声，又别过脸去。

　　林黛玉见鱼汤烧好，便拿过勺子撇了些汤面上的浮沫，又撒了些芫荽进去。小满将一个大海碗端过来，两人一同将半锅汤倒进了碗里。

　　大白目不转睛地望着林黛玉将余下的半锅汤倒进了它的食盆里，当即欢喜地高声叫了一桶，也不顾热腾腾的白气，直接将脸埋进食盆里大声喝起来。

　　林黛玉略带嫌弃地瞅了它一眼，正要跟着捧着海碗的小满走进堂屋，忽见门外有人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句，“林姐姐可还在家？”

　　林黛玉听了，忙走过去将门打开，见门外站着李大婶家的三姐儿李春桃，头上还梳了双丫髻，不过九岁上下的模样。

　　春桃手里还捧着一盒糕点，看见林黛玉出来，便将糕点递过去，“我家阿姊今天回来，还带了不少好吃的，姆妈叫我给姐姐送一盒白印糕过来吃。”

　　“阿姊？” 林黛玉见春桃的眼睛弯得如月牙一般，心里也猜到了几分。

　　春桃点了点头，“我家阿姊叫李春菊，比我大几个年岁，前年嫁到县里头。”

　　林黛玉看她一张脸如白玉团子，娇俏可人，忍不住摸了一把春桃的发髻，接过糕点道了谢。

　　春桃见母亲派给她的任务完成了，又冲着林黛玉扬起一个笑容，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林黛玉看着她的背影，心情愈加舒畅，回屋的脚步也轻快许多。

　　她回了堂屋将食盒打开，见里面躺着一排绵软香酥的白糕，细细的米粉洒在四角分明的糕面上，映出一层繁复古雅的花纹。

　　林黛玉将白印糕摆在木桌中央，示意小黑和小满也尝几口。她将糕点放入嘴中，只觉清爽可口，松软糯香。

　　说到这白印糕，在姑苏有一段历史了，她幼年在家的时候，还是父亲在桌上无意间说起的。

　　那年适逢中秋，当地的县丞送了些糕点来，父亲便指着桌上的白印糕，说起当日范文正公贫苦，是如何煮粥一釜，又如何以刀划作四块食之。

　　范文正公昔日将方糕取名为白云糕，可临街百姓却觉得粥糕无甚滋味，又加了糯米粉，揉了豆沙馅，逐渐流传成今日的白印糕。

　　小黑和小满尝进嘴里，也觉得舌尖的口感绵软细腻，纷纷赞叹不已。

　　林黛玉便想着今晚寻个时辰，也送些小食去李大婶家，正巧见见她家的大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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