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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堕入黑暗前的黎明
好久没有回到这座久违的城市了,这是中国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名字,是叫抚顺的,位于东北三省的辽宁市。安抚的抚,顺利的顺。重工业城市,经济还算发达,城里的人民风淳朴而彪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那么的恬然。仿佛是感觉到了那份悠然一般滴。我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看着窗外的飞退的景色,我不禁想:已经离开家里十年了吧,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足迹,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了?快要30的人了,总是在外面这样飘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虽然家里人身体都不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父母都很健康;虽然我精心打理自己,外貌仍旧一副高中生的样子;虽然我的工作谈不上完美,可是照顾自己可以说得很滋润。虽然在一个同样恬然的城市里,有个她,在那里守候着我的出现。但是骨子里总是缺少些什么。是什么吧……
往嘴里放了块抹茶口味的硬糖,由着它的香甜滋润我的味蕾。
车子开过平安桥,雨季到了,浑河的水位又上涨了,清晨,兴兴散散的人在河堤上散着步,城市的照明设备倏然间关闭了。城市变得清澈起来。早上的阳光总是明亮而不带热度的,让人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希望。曦微的日光中我闭起眼,期待着。生活就像是一部连续剧,主角总是会大起大落剧情不断,我不期待成为主角,我是个资深群众演员。
下了车,穿过喧嚣的市中心,由一条满是小店铺的小径穿过,上一个两百级三十四级左右的台阶,左转,直走到最后。柳树环绕之中,就是我的家了。想要拿钥匙开门,忽然想起来,我并没有自己家的钥匙,所以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敲了敲门。
父母见到我显然很激动,我也一样,紧紧的拥抱是免不了的。然后我就开始交代这一年左右分别后自己的生活和见闻。
这一年里,我在上海一个系统集成公司当职员。由于路由交换方面尤为擅长,所以经常跑一些 troubleshooting 的case,月薪不算高,但是还够自己活。每天不需要上班,只要在家里等电话,需要自己的时候出动一下就好了。钢琴还在练,小提琴也有在玩儿,每天做工程的时候就全力以赴,回到家了就拿出这两样自娱自乐。充实又单调。公司碰到了好多人,有自私的,在父母面前没什么顾及,狠狠的数落他们一顿;有可爱的,赞扬一番;有极品的,拿出来博父母一笑;有北方人一样够意思的,也讲出来让他们安心。然后说,因为天气热了,所以就辞职了,回来避暑……妈妈又露出了久违的“服了你了”的表情。真亲切!
“语凡,你又回来混吃混喝了。。。”老爸不失时机的出来打击我一下。
“那是,你们这些吃皇粮的,就应该救济一下群众”
两个性格相同的人碰到了一起,就是我跟老爸这个样子了。
老爸没到处走,和我只有一点不同,他懂事;我没长大,才30岁而已。
在家里,一呆就死两个月,说得很舒适,每天去看奶奶爷爷,跟他们聊天。无聊了就上网,向南京那边投简历,毕竟那是我下一个想要去的城市,南京之后是什么,我还没有决定。
又过了2周,终于,一家公司通过电话联系到了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及能力检测之后,决定让我一周之后去上班。
我是准备坐火车去的,离开也就是这两天之内的事。窗外绵绵的秋雨,满了一地细长的柳叶,灰暗的黏在地上,不想离去。真是煽情的季节。
后天就要走了,今天照例是要在奶奶家吃晚餐的,明天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收拾好行李,然后就可以拎着包开始这一年的生活了,一个新的地方,新的事务,新的同事。
奶奶做了很多吃的,满满的摆了一桌。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我吃东西基本都只吃小小的一口,未必会吃多少,但还是做了这么多样,每次都是。自从妈妈告诉我,我每次离家的这顿饭,奶奶都提前一天买好东西,次日早上5点就起床开始准备的之后,我就不得不卖力了。
吃撑了的我,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抚着肚子,看着天幕慢慢变暗。家里人都很了解我的习惯了,所以,电视没有开。奶奶坐到我身边抚着我的手,把一条红色的围巾绑在我脖子上。
“还挺好看的,我平时没事织的,你带走吧。”奶奶说。
其实我一直很内疚,我只顾自己在外面跑,根本不顾及家里人的感受,但是让我回家,无疑是断绝了我生命的源泉,我喜欢改变,喜欢见不同的事,不同的人。如果固定下来,恐怕我会疯掉。我太居无定所了。我没有说:“我是去南方的,这个恐怕3个月后才能用甚至都用不上”
我说:“真漂亮的手艺~颜色也选得好看”
奶奶笑了起来。
我没说去哪儿,妈妈没说,爸爸没说,奶奶没问。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抹茶味的奶糖放进嘴里咀嚼着,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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