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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甪端寺的东西侧院都长了灯,上官透站在窗前望着那点点的灯光。
“叩叩。”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上官透掩好窗户为来人打开门“寒儿。”来人正是南思寒,但见她手中拿的瓶瓶罐罐上官透就明白了。
“我来帮你换药。”南思寒把一小瓶的金疮药放在房内的桌子上,又走了出去。
上官透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着的手,会心一笑。
伤口需要清洗,南思寒打来清水进房时上官透已经坐了下来。
“你发什么愣,我的伤口已经四个时辰没有换药,再耽搁下去怕是我这只手就要废掉了。”上官透把手放到桌上。
其实她进门是就看出了上官透阴郁的脸,知道相州受灾后他就飞鸽传书给了相州那里的商铺并且传书给了长安的国师府,尽管不想和鲁王有所牵扯说到底还是在意上官筝这个姐姐的 。
“去相州看看吧。”南思寒端着水来到上官透身前“王尹涯的事我自己会查清楚。”根本不用查,那个人是要用透哥哥来封住她的动作,才会大费周章地把王尹涯带到甪端寺。
“不行,听雨楼的人武功甚高,背后又有一个神秘的人在操控着,你也应该察觉到了他把王尹涯推了出来是为了敲山震虎。”上官透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寒儿你仔细想想谁会千方百计的去掀开南家的血案,只要两种可能一是想为南家报仇,二是有人想利用它浑水摸鱼掀起武林的争端。”上官透已经有了计较一切都要从听雨楼查起。
轻轻地解去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南思寒用浸过水的锦帕清洗着鞭伤“不管他的目的,不管他背后的人,杀人偿命。”腻了眼上官透“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去闯戒律堂杀王尹涯那个畜生。”手中的锦帕攥紧,动作都不觉的加重,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气已经确认了王尹涯就是凶手之一“当下相州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你又没有想过事情真的如我们想象的那般,你要如何?”
“嘶,寒儿你这是在上药还是在暗杀。”上官透自是察觉到南思寒话中的不对轻蹙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思寒放缓力道抬头看着上官透皱着的眉“我会轻一点。”收回力道,低头拨开瓶口的红布把白粉倒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眼中是心疼。
“我不想姐姐伤心,但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情况属实我会让爹爹据实上报朝廷。”两人心如明镜,鲁王是不可能把自己从其中摘干净,就是不要是他们想的最坏的。
“其实你不必管这些纷争的,江湖恩怨、朝廷暗涌。”南思寒为上官透包扎好,抬头直视他的眼眸“就如以前那般。”
上官透一直看着南思寒“人生在世有谁能一生都是逍遥自在无所挂碍,有所念必要卷入是非,我上官透只想自己的所挂所念之人平安喜乐。”
“姨丈迟早会厌倦功名利禄带着姨母告老还乡。”南思寒懂,上官透最希望的是父亲早日辞官他才可以做到不问恩怨 。
直直的望着南思寒,上官透最想自己的生命里有她,有她才是圆满,站在她的立场他没有资格去要求她放下仇恨佛家讲因果,他上官透算不得什么好人。
两人相望,彼此都在为对方着想,在桌上的烛火的映照下两人缄默。
“上官施主方丈让小僧给施主送来了斋饭。”声音隔着门传进房内。
上官透刚要去开门。
“让我来吧。”南思寒先一步起身向房门走去。
上官透坐了下来,看向门边。
打开房门,南思寒接过小和尚手中的饭菜行礼“劳烦小师父了。”
“女施主不必客气,请女施主转告上官施主方丈今晚邀他去禅房探讨佛理。”小和尚打着佛号还礼。
南思寒侧身转头让开遮挡住的视线:上官透自小跟着圆慧方丈修行学武,自身也喜欢看经书和道学,外人只知他风流,却不想那是他为了不成为利益联姻故意在人前装出来的,甚至去青楼都是他刻意而为之,实则在里面也就是听姑娘唱唱曲儿,不过他外表的不羁加上似有若无的笑虏获了众姑娘的芳心,记得一次为了拒了大学士千金的婚事当着他的面说娶妻纳妾双喜临门,纳得还是青楼的花魁,气得报读圣贤之书的大学士当场拂袖而去。
上官透起身以前他每隔半年会到甪端寺找释焱谈论佛道的。
“小师父,在下会去到禅房找方丈的。”向南思寒眨眨眼。
小和尚辑礼而去。
南思寒憋了他一眼,低头手上的案上有两副
碗筷。
“寒儿你刚才出神不会是在想我吧。”上官透打着折扇看着她放在桌上的斋饭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此时南思寒真的不想和他说话,递给他双筷子。
上官透没接合上折扇,眉毛上挑举起包扎的手“手受伤了动不了筷子。”
“右手动不了,还有左手。”南思寒把菜夹到他碗里,筷子放在碗上,不去管他。
她真是太了解他,接下来一准没有好话。
“寒儿我是为你受伤的,你难道不用负责,我这伤口十天半载可愈合不了,你忍心看透哥哥饿死。”果然是出口就是轻浮之词。
南思寒夹菜的动作一停,放下竹筷“你左手不想废就好好吃饭。”
上官透放下左手中的折扇,拿起竹筷“没良心啊,没良心,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也不知是他故意而为,还是左手不灵活,上官透夹起的菜和米饭都掉进了碗里,很少有吃到嘴里的。
南思寒抬眼眉蹙在一起,最后还是挨近了端起了他眼前的碗。
“不敢劳烦寒儿,我的左手可不想废。”上官透看着伸出的手,低头又去夹菜“还不如重姑娘知道感恩图报,人家至少有句感激的话。”斜眸看她的反应。
南思寒起身就要走,再待下去她会杀人。
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不知收敛拉下她“你去哪?寒儿你吃醋了。”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
“我去请重姑娘。”南思寒回头,眼神示意让他放手,眼神寒得吓人。
上官透被噎住,扇子打上额间:上官透啊上官透
妄你自认了解女人,这可如何是好,看来是真生气。
在他出神之际,南思寒已经挣脱了手走到了房门边,上官透看着空了的手,叹口气,手无力垂下,只能认错了,不再犹豫脚步迅速挡住门扉。
“寒儿透哥哥错了,是我口不择言,我这儿给你赔罪了。”说完上官透作揖告饶。
“坐下。”南思寒让他坐回去。
上官透抬眼不解,但左手的黏糊和右手传来的痛感,是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口崩裂,她也看到了。
“是。”上官透听话的坐好:嘴硬心软。
南思寒把斋饭收拾到一边,把金疮药拿近,将带血的布扔进盆中重新上好药包扎好,当然这饭还是要吃……。
………
两人用过饭后天已经大黑,明月当空,甪端寺戒律严明,进过膳做完晚课巳时东西各院就会宵禁落锁,大小僧众都不可以在寺中随意走动,戒律堂的首座特意叮嘱宵禁后请各派不要乱走动,各派掌门们各怀心思一道铁门又怎么能拦得住他们这些武林高手。
东院华山掌门丰城房中。
“师太、程掌门、夜掌门、丁掌门深夜邀约三位打扰了。”暗烛下五人围坐方桌,说话的是华山的丰城。
其他分别是峨眉慈忍、崆峒程不一、昆仑夜天鸿、青城的丁武,当年除了峨眉其余四派的前任掌门和其不少弟子都死在重烨之手。
“丰城你不用客套,有什么事痛快的说。”慈忍不喜丰城的假客套。
深夜鬼鬼祟祟邀他们四派前来定是没有好事,也有失她做事光明磊落的作风。
“师…太…。”程不一笑咪咪地,语气缓了会“听…听丰掌门说。”后面说得顺畅点了。
崆峒派的现任掌门程不一武动不高擅暗器说话有点结巴,江湖人送外号笑里藏刀程结巴。
慈忍不待见程不一,因为他十足是个小人,比武从不靠武功只会以暗器伤人“你住嘴。”又转向丰城“你什么意思丰掌门是让贫尼和这类小人为伍。”自是气氛不过。
“老尼姑,你说谁是小人?”程不一拍案而起。
“贫尼也不遮掩说得就是你程结巴。”慈忍站了起来。
丰城也站起身劝住两个人“师太,程掌门息怒,丰某找各位来是要商议明日英雄大会不管是莲翼落入那派之手,重烨的女儿和重火宫的人都不能让他们离开活着离开京都,我还是那句话华山的血仇一定要讨回来,也是在树立武林正义之旗。”在坐的夜天鸿和丁武看热闹。
“谁知道你又有再刷什么阴谋诡计。”白天在大殿丰城利用她的事慈忍耿耿于怀,出言讥讽“我看真如那位姑娘所言丰掌门想得到莲翼吧,想当武林盟主?”
“不瞒师太,丰某是想得到莲翼,但九大门派中除了少林和武当未来参加英雄大会,其余七派掌门的武功都在我之上,莫要听外人挑拨,我看是月上谷也觊觎秘籍或是和重火宫勾结,再着听雨楼偏偏选在此时查出了南家的血案,三方势力结盟大有压倒我们七大派之势,若是重火宫少宫主和大护法一起过世重火宫必打乱,我们趁机拿下重火宫对武林对各派百利而无一害。”老贼尼等我丰城得到莲翼坐上武林盟主定让你好看。
“丰掌门所言极是,匡扶正道是我等修武之人之事。”听到丰城所言夜天鸿赞成,心里却也在盘算着如何得到莲翼而不会成为武林公敌“我们这时应该同气连枝。”这夜天鸿可不会做亏本生意,成了他分杯羹,败了都推给丰城。
青城的丁武一介武夫直来直往你们都说打,那青城就打,你们退青城就退。
慈忍师太也在丰城的花言巧语下坐定商议明日英雄大会后一起伏击重火宫,烛火摇曳,他们不知他们的计划正被屋顶上的人听到了。
而藏经阁那里也是不太平,江湖上的一帮乌合之众妄图进藏经阁盗秘籍被镇守的武僧拿下,囚禁王尹涯的戒律堂倒是风平浪静。
释焱的禅房中上官透和释焱相对坐在榻上的蒲团上 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平息。
“方丈的禅机境界是我无法所及,这次是我输了。”上官透认输。
释焱睁开眼手中的念珠不停“上官谷主没有输,老衲也没有赢,心中无念又何来输赢。”
“方丈高见。”上官透望向窗外明月“夜空明朗看来外间干戈已熄,晚辈不打扰了。”
上官透掩上禅房的门心念无命,自在明月湖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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