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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荆严柒
今年是闰年有366天,他已经在这个城市待了183天了,恰好半年。
办公室外的树枝挡住阳光,点点光斑投在荆严柒的办公桌上,他正午休着在,枕着一只哈士奇抱枕,额前的留海垂下,挡住了他细长的眉毛。
眼前这个未成年少年来自北方,在13岁时就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动漫网站的知名人物设计师,其父精通油画,两幅画的价格,够在老家买一套好房。14岁时父母离异,同一年父亲故去,留下的一对兄弟,哥哥就是荆严柒。家里的唯一经济来源就是荆严柒的绘画。去年年末也就是7个月前,他受邀成为国内大型网络游戏“寄生兽”的幕后工作室紫葡萄的设计师。至于荆严柒为什么要离家南下,是因为薪水比较高。在此之前,家里已经没钱供13岁的弟弟读书了。
他对面坐着的是姚俊涛,同样也是设计师。只不过,荆严柒是创新流,他是传统流。
两个人私交还算不错,性格互补,柒柒话很多,姚俊涛就沉默地听着,不管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听着。石沉大海能激起一点水花,他只有在比较有兴趣的方面,会回他两个字,“嗯”“哦”。
办公室里还有两位女性,刘至佳和汤季雪。虽然,两个姐姐都能十分欣赏荆严柒,但私交并不多。
经济情况不是特别好的中国好哥哥住的是“青春旅社”,6个人一间的那种,像极了学生时代的宿舍。那几个比他大几岁的兄弟也没有欺负他年纪小,再者北方那个破烂城镇里,乡野间混混多得是,他也是打架当饭吃的,不然早被那些混混欺负透了,不收可怜小混混。
他上铺那是钱迟,二十一岁的男生,和他最好。对床那个是胖子,二十岁。上面是封溪,二十岁。柒柒的邻床,张一帆,二十三岁。赵雄,二十四岁。
他们相识是在寒冷的一月。
窗外“沙沙”下着雨,寒风吹得猛烈,枝头摇曳,纷纷扬扬落下了几片树叶。
荆严柒轻轻叹了口气,把行李箱拉进房间。有几个年轻人坐在床上,衣物鞋子堆了一地。洗脸的,刷牙的随地乱放,整理干净的就只有两个铺,一个是已经有人的,码的还算干净,另一个是刚刚进屋的荆严柒的……至于两个空床上堆满了杂物,雨伞,行李箱,背包什么的。
这个房间不算大,却硬生生塞进了四座有上下铺的床,显得十分狭隘。六个大男人挤这一间房,着实无奈,但他来深圳就已经花了不少钱,在面试新工作之前,剩余的钱只够他和别人拼房。
他把行李箱打开,拿出抹布,把木床擦了一遍,再铺上薄薄的垫子,和被子,挂起蚊帐。把衣物从包里拿出来,挂在柜子里的衣架上。汗水沿着他柔嫩的皮肤滑下,滴落在地上。他把外套脱下来,叠在窗边。
他的床铺在窗边,一下就能看见外面烟雨蒙蒙的风景,高楼大厦全淹没在云中,在他眼里应该是神秘莫测的。
他拿出手机。
【严梓】哥,你到了吗?
【严柒】嗯。
后面是一阵沉默,荆严梓什么也没发了,或许是他还不理解哥哥南下的原因。
“诶,我看着你这年龄也不大,这么早就出来打工了?”他的上铺是一个看上去有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他很瘦削,眼睛却极为漂亮。
荆严柒回过神,抬起头看他:“其实,我中考考完了,不打算上高中了。”是没钱上高中。
他问:“叫什么名字?我,钱迟。”
“荆严柒。”
住这个“青春旅社”的人哪个不缺钱?钱迟,倒是挺符合人生经历的。。。荆严柒想。
钱迟叹了一口气,“我当年中考考完也出来打工,有一年扛货物,出了点事,一直到现在身体骨头还难受。打工基本上是个死循环,特别累人。”
荆严柒:……
对床的胖子打断他的话,“你别听他的,这个人就是个悲秋主义,不说一句好话,除了打工,就是听歌,看书,整天娘们唧唧的。”
荆严柒:“书做错了什么?”他拉开行李箱的暗格,露出了一堆书。
“……兄弟,你这还考不上高中?”胖子翻身下床,点了点纯英文版的《悲惨世界》,他有一点木然。。。
荆严柒笑了一下,“我有说我成绩差吗?我中考680多。”
另外两个蒙头打游戏的汉子也抬起头。
“我父亲死了,母亲改嫁,还有一个有疾病的弟弟,哪来的钱去读高中。”荆严柒平淡地说完。
钱迟从上铺垂下的手摸了摸荆严柒的头,“我们之中最惨的。”那条细长的手臂,腕间的直径目测连五厘米都不到。
荆严柒又笑着说了句:“那还是你惨一点,旧伤再复发,你能抱得动老婆?”
钱迟:“……”他看了看荆严柒白皙的肉眼可见比自己粗一圈的手腕,他有一点忧郁。
房间里一片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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