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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万般
十五、万般
锦觅让润玉去公司给她盖章,出去玩之前,她想先把这些琐事解决好。
润玉整理好,带上文件都要出门了,锦觅忽然跑出来叫他。
“怎么了?”他换好鞋回头笑,这丫头近来一天能叫他八百遍,可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什么事情。
锦觅在画画,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根笔,无意识的咬着笔头,期期艾艾道:“我……我好多天都没出门去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公司。”
“那就赶快换衣服去啊。”润玉无奈的笑,“别吃笔了,都多大了还吃笔。”
“噢,哦哦。”锦觅这才发现自己咬笔头的动作,“哥哥等我,我很快就好,很快。”
她欢呼雀跃的跑进卧室去了,这几天她心里是别扭又迷茫的,和润玉关系的扭转让她感到无比幸福,可有时候冷静下来,心底也是有些许担忧的。
关起门来两个人在家,他们是最甜蜜的,是彼此最无可替代的依赖。
可是出了门呢?
锦觅来到烟都生活了十几年,她几乎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在烟都,他们共同的圈子重叠部分那么多,兄妹关系忽然转变成恋人,这样的转变注定要被侧目,要受到谴责和议论,并且,受到谴责最多的那个人无疑会是从小养她、教导她的润玉,她因此有些害怕,害怕哥哥被人诋毁,又害怕他会退缩。
她既渴望向全世界宣布这份幸福,又似乎知道他们此生注定不能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光明正大的生活。
她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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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一些新员工不认识润玉,可老员工看到他都激动,也只说一些寒暄的句子,把他们兄妹请去办公室,大家无疑心情都很复杂。
润玉的办公室依然保留,三年来没有占做其他用途。简松很忙,在开会,特助告诉他公司近来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他没多说,润玉也没细问。
“哥哥,简松哥好像遇到麻烦了,你不回来帮帮他吗?”锦觅忧虑。
“我这不是答应了要陪你嘛。”润玉笑着去勾锦觅,被她拍下手灵活的躲了开去。
锦觅警惕的盯向门口小声说:“这不是在家,当心有人进来,你注意点。”
“觅儿你?”润玉诧异,见她神色紧张,心中不禁发起苦来。
锦觅心里发虚,干脆不与润玉坐在一起了,润玉办公室里有桌球台,她于是去一旁打桌球。
简松开完会听说润玉来了有些讶然,润玉那么态度坚决的要在家休息,陪妹妹一段时间,他也不好意思去润玉家里请他帮忙,可他今天竟然自己来了,也不知什么事情,简松很惊喜,只是迟疑着,有些事他就是不好意思对润玉开口。
在润玉办公室,简松嘻嘻哈哈的与那对兄妹叙话,润玉说明来意,简松当即大失所望,夸张的唉声叹气道:“小题大做,我还以为多了不得的大事。”
锦觅嘴甜道:“也是来看看简松哥你嘛。”
“看什么看,他有什么好看的。”润玉饶了一指锦觅,拍她的脑袋叫她去一边玩。
锦觅顿时脸通红,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扭头就跑了,简松有点懵,润玉却毫没在意的问起他公司近况。
简松脸色沉下去,叫润玉去自己办公室说,锦觅看着走出门去的两人,按着突突直跳的胸口呼气,若是以前,比这更亲密的小动作她也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心境不同,哥哥刚才那眼神……
“怎么可以这样嘛,毫不收敛,可恶!”她嘟囔着,很是担心被简松看出来端倪。
他们去说话的时间很长,锦觅等的坐立不安,抬脚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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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在A国的一个项目与合作方之间出了问题,对方仗着在他们本土态度强硬,提的要求十分无理,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就需要打官司,在A国打官司自然是对方更占优势,并且无论输赢对于公司打开A国市场没多少好处。
所以,谁去A国处理这件事就很重要。这种事情不能掉以轻心,派过去的人如果能力不足解决不了问题,失了这个项目事小,毁了公司声誉就是得不偿失。但也不宜重视过度,作为占理的一方,太把对方当回事只会更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而不会真心实意坐下来解决问题,简松现在是公司的最高决策人,亲自出面显然是不妥当的,可若是刚出狱的润玉过去,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这种情况润玉不主动说,简松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让润玉过去,润玉也在纠结,按理说三年前自己惹的祸都是简松忙前忙后料理的,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该他出面了,只是锦觅这几天一直在兴冲冲的做旅行计划,若是告诉她又没法成行……
“哥哥,我陪你去。”
简松办公室里,两人正对坐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中时,有个脑袋探了进来,他们说的太认真,都没发现锦觅何时推了门缝在那里。
简松惊喜现于脸上,看着走进来的女孩刚激动的想说什么,瞥见润玉难看的脸色,当即又合上嘴巴。
“觅儿……”润玉转身,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算白盖这个章了啊。”锦觅笑嘻嘻的,毫不恼意的样子,“再说还可以趁机公费旅游,多好。”
“你不生气吗?心里不会难过失望吗?”
锦觅猛然顿住向润玉走近的脚步,本来自然的面部表情在看到他此时的表现时有点发僵,哥哥怎么回事,简松还在呢他说这种话做出这副样子合适吗?都不会做一下表情管理的吗?以前不是很擅长的吗?
“我……公司的事情都迫在眉睫了,我又不是小学生只会瞎胡闹嘛,”锦觅努力微笑着做着挽救,“哥哥不用太担心我,我都长大了。”
“媳妇果然要从小养成。”简松十分感慨,终于松了口气,感动的站起来要拥抱锦觅以示感谢。
锦觅却在听到简松的话后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花,瞬间石化没了反应,润玉适时拉住简松,白了他一眼,顺手将发呆的锦觅扯来自己身侧。
“干什么?注意你的咸猪手!”他很不客气的把简松推去一边。
“噢噢,好好好!”简松巴掌一拍陪着笑狂翻白眼,“大佬,我错了,我知错,我认错,您可千万别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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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润玉带回家,锦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关上门她才盯着润玉问:“哥哥……简松哥他……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会是因为我从前,我……”
“我们的事情,我今天都告诉简松了。”润玉笑,“你不是一直在门口听着呢吗?没听到?”
“我去的时候只听见你们谈公事,”锦觅目瞪口呆的脸上又起慌乱,“你你,今天才告诉他的?为什么啊?那简松哥竟然接受的如此平静吗?”
润玉想了想,简松确实不平静,就连简松都是如此,那其他人……只是这些烦心事自己去解决就行,就别让她去想了,也少受一些世俗恶意的伤害。他面上笑得漫不经心,抬手捏锦觅那张脸,玩笑道:“我和简松之间基本没有秘密,告诉他,省的他老是以为我不谈恋爱是对他有意思。”
锦觅难以自控的嘴角抽抽,精神终于放松下来,想想刚刚简松的样子,也释然了,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这样的事情都能接受的这么快。
只是转过弯来的她又不痛快了,“哼,你哪有不谈恋爱,迷恋你的女人排长龙,任你挑选,你不知都谈过多少个了。”
“嘿!”润玉见转眼就翻脸走掉的小丫头又好气又好笑,弯腰把她踢下来的鞋放好,这才过去哄人。
锦觅想起几年前和那个嚣张的郢可正面开撕的事情,只觉得心口顿时堵上一团乌云,憋的密不透风的喘不上气。
“只你一个……”润玉走上前去话没说完,锦觅就砸来一个抱枕不让他靠近。
“我都撞见了。”
“怎么能气成这样呢,和郢可那都不能算做谈恋爱,连我秘书都比我了解郢可,秘书和她见面次数比我还多吧,说是秘书代替我谈恋爱的都不过分,我有人证的。”
润玉说的一本正经,锦觅憋闷感消除了,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哥哥谈恋爱也正常啊,他又不是现在出轨了,自己干嘛要揪着以前不放呢,可是叫她立即道歉她觉得面子挂不住,哼哼唧唧道:“我又没说是郢可。”
“嗯?那你可就真冤枉我了,还有谁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怕不是做梦的吧。”润玉瞧着锦觅变幻的小表情好笑的坐去沙发上,长臂一伸把她箍进怀里亲了亲,感叹道:“哥哥真是开心,你这么在乎我,又是这么勇敢,你不知道因为爱你折磨了哥哥多少年,那时候我每天回家看着你都是一种煎熬,你还那么小,我却对你萌生了这种畸形可怕的感情,你的未来尚未打开,我怎么忍心拉着你共沉沦,一起入这无从救赎的地狱,我每天都要告诫自己,你的人生不能被我毁了。有一段时间……郢可缠的我没办法,索性答应她也算…也算一种出路……后来我才意识到,即使一辈子不结婚,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锦觅何尝没有过那样的煎熬,她太懂那种折磨了,还好,他们有机会从那无间炼狱爬出来,她发酸发苦的心里慢慢酿出蜜,扭动身子抱紧润玉,甜甜糯糯道:“哥哥,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以前和别的女人困过觉都木有关系,只要以后的人生都是我的就够了。”
“你……”润玉被她一句话噎的后背发麻,刚刚溢满幸福的心头顿时腾升起奇异的无语,直接把人压倒在沙发上,恶狠狠道:“哥哥只和觅儿困觉,现在!就想!”
“哥……”锦觅只来得及呼出一个字就被夺去了呼吸,再也没有说完整且正常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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