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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引(五)
绡墨还在闭眼享受绿儿的尽心伺候,却听得九环锡杖的声音,心下一惊,暗道:难道是那个臭和尚?还不等他确定是幻听还是真有来人,只见一道金光乍现,绡墨立马将绿儿推入水中,“赶紧逃,水下应该有暗道可通往他处。”言语间,指尖结成结界。
绿儿还在云雨中迷迷糊糊,待反应过来绡墨已经和那臭和尚缠斗到了一起。她见识过这和尚的厉害,自然不想着逃走,正欲去帮助绡墨,就听得绡墨怒骂:“滚你的,别做多余功夫。”
是骂人的话,绿儿却知他性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去找那人来救他。
见她潜走,绡墨这才放开手脚,以水为武器,攻击那金钵盂,那金钵盂非常精致还镶着宝石,一看价值不菲,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和尚用的玩意,他嗤笑一声:道貌岸然的秃驴!
两人打得不死不休,绡墨妖力大损,快被那和尚逼到绝处,没办法,他只能忍痛往自己的皮囊下手,奈何那和尚像是变戏法一般,除了法杖,钵盂,念珠,竟还有一颗不得了的舍利子,想必是哪位高僧圆寂后所化。
几番缠斗,绡墨便感觉体力和妖力都严重透支,他寻思着逃跑,却被法网所困,不得已化作原形,强行撕开法网,遁地而逃。
定闲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长虫,无论是人形还是蛇形,通体墨色,只脊背处一道红色长带般分两侧,蛇头呈三角状,波光粼粼,应该是剧毒之蛇,要不是这蛇作恶多端,他倒是有心收做小宠。
绡墨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落荒而逃说得都很委婉,也不知道是不是挨了雷公电母一道雷击的原因,他整个身子发软。
他受了内伤,没个几年是难以修复好了,明日就是那该死的天劫,也不知道父王能不能搞定那名册,让他迟些再历劫。
沉烨那厮,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小美人好不容易哄好,自己也不想麻烦他。他给倚扬发了信息,想必他很快就到了。
绡墨找了个背静的地方给自己疗伤。
定闲一路随着那蛇留下的痕迹搜索,今日定要为民除害。
呵,找到了。定闲看着那气息不稳的蛇妖,嘴角扬起,有几分邪魅意味,要不是他头顶戒疤,恐怕会被人误以为是土匪或者妖魔。他悠闲的走了过去,正欲靠近,却被一道白色灵气袭击,只听得一声冰鸟长嘶,那蛇妖顿时没了踪影。
被吃了?定闲一脸可惜的立在原地。那是昆仑的冰鸟,是神物,怎地特意万水千山捉一条蛇来吃。不过那蛇身长数丈,数千年修为,来一趟也不亏。
解决了蛇妖作祟的事情,他该回师门复命了。
风雪骤急,快到了昆仑,忽地一道银光闪过,飞雪停滞,倚扬看着那一脸清冷的主神,一手扶着绡墨。“不知静华凛君有何指教?”他不敢失了礼仪。
静华凛君视线淡扫,“把他留下。”
倚扬不解,这会儿留下绡墨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绡墨和他几百年的交情,他怎么可能把他扔在风雪里。
见他眼神坚定,静华凛君又道:“他大劫将至,眼下有一人可助他一臂之力,你若是错过,他恐难度。”
倚扬还是犹豫不决,丢下朋友一人逃跑这事儿传出去,他还怎么混。试探道:“神君此言当真?”
“由你。”静华凛君从不是强人之辈,任何事都是点到即止,见她欲走,倚扬急道:“求神君指点。”
静华凛君淡淡道:“大劫之前,他有一小劫,你且让他往南山走。”
倚扬躬身谢过,忽然间绡墨眉间有一银色光点,他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消失不见。再抬眼,那位神出鬼没的神君也没了影踪。他看着沉睡的绡墨,忍不住想抽他一顿,“你这厮,就会找劫数。”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找了个山洞给绡墨疗伤。
他和绡墨修炼的法术相通,绡墨性命危机是没有了,只是这大劫他怕是难度,这些年他的妖力都拿来用在了这张美艳的皮囊上,哪有多余的渡劫。不过既然静华凛君神降,道法自然。
瞧着绡墨没什么大碍,倚扬把绡墨放在南山脚下一个客栈,便离去了。
定闲一路走一路降妖除魔,得了不少宝贝,心里美滋滋的。快要到南山了,此次回去,他定要闭关几年。
“你没钱,没钱还这么嚣张!”
“没钱你别想走啊。”老板嘴上恶毒,眼睛却色眯眯的盯着绡墨,绡墨是欲哭无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倚扬那小王八羔子竟然把他丢在这客栈,还没给他一分钱,他此次出门也没有带钱。苍天不公,妖力没了,还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这恶心的眼神,真想把他眼珠子挖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哪怕内心风起云涌,他面上温和一笑:“我可以做活抵房钱。”
“呵,细胳膊细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干什么?”老板一脸蔑视,却也挡不住色心。这少年长得真漂亮,简直是人间尤物,比上次圣上微服私访带的娘娘还貌美百倍。
“我可以的。”绡墨已经用了毕生最好的忍耐力,他已经试过强跑,却被这凡人按在了地上摩擦,传出去,他都没脸见妖了。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嘎在这里,还有大把的美人等着他呢。
老板哼了一声,视线扫过周遭,看热闹的人不少,自己也不能太过了,更何况这小美人可不只是他一人看上。心中不甘,却也不得不克制。“那就去后院洗碗。”
绡墨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干过粗活,更何况是洗碗,他恨得双手紧握,手指深陷掌心。“好。”你给我等着,本王一定要毒死你,不,毒死你太便宜,一定要阉了你,再把你做成人彘,看着本王戏弄姑娘。
定闲看着那少年,好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转身,还是换一家客栈吧,这儿晦气。本是慕名而来,想不到这掌柜一肚子坏水。
绡墨看着那堆积成山油腻腻的碗,胃部翻腾,差点吐了一地。
这种气他可不受,要不趁机逃跑吧,反正他是妖怪,凡世间的礼义廉耻他才不在意呢。正欲逃跑,却听得头上人说:“怎么,要逃跑?”这话油腔滑调的,绡墨一听就知道是个妖孽。但抬眼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死秃驴!”他咬牙切齿的指着楼上那一手拿着美酒,一手拿着鸡腿的和尚,恨意难消,但这玩意真是和尚?除了一身袈裟,头上的戒疤,哪里都看不出一丝出家人的模样来。
定闲也一怔,这少年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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