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总逢春

　　四月的小雨总是沁透人心，尤其是在半夜混着刺骨的风。

　　雨水和眼泪夹杂在祝余的脸上，手里那瓶剩了一小半而且瓶身被捏的有点扁的啤酒也显得苍白。

　　“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祝余蹲了下来，对着天桥边的某颗石头问道，声音很小，好像被这雨淹没了。

　　祝余盯着那块石头良久，深吸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没站稳，踉跄了几步走到天桥的栏杆边。

　　雨愈下愈大，祝余的头发已经湿透了，他看着眼前这片死寂般的河，黑蒙蒙的一片，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胸闷。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祝余哼起了小歌来放松身体，心情好像还不错，可是眼里却一点光都没了。

　　可能觉得眼前的河太暗了，于是抬起头看着这片天空。

　　阴天的天空能是什么样？

　　就连那月亮都显得孤廖寂静。

　　月光照在祝余的脸上，他打了个喷嚏，天气很冷，但喝完酒之后只觉得肠子和胃暖暖的。

　　他用手抹了抹栏杆上的水，接着甩了甩手，祝余双手一撑，将整个人撑到栏杆上，看着眼前这条沉寂的河 。

　　“啊！！！”祝余对着这条河大声喊了一声。

　　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空无一人的走道，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祝余就这么坐在栏杆上，吹着风，把剩下的啤酒喝了，坐了半个多小时。

　　迷茫好似断了线的风筝，离开的时候很难过，等他飞远了，也就淡了。

　　祝余从栏杆上站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就连空气里都飘着如释重负。

　　看着面前这条被月光照着，好像闪着光的河。

　　尽管这天桥有棚子遮雨，但是栏杆旁的路不免沾了雨水。

　　祝余平常酒量很好，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瓶下肚脑袋就有点晕。头一晕，从栏杆上下来的时候脚底好像没站稳似的，一个打滑，摔了。

　　这要是在平地上摔除了尴尬也就没什么了，可是这在宽度极窄的栏杆旁，情况就不一样了。

　　意料之中，祝余摔进了那条河里。

　　祝余带着那句还没说完的“卧槽”跌到了河里。

　　可能老天在跟他开玩笑似的，祝余刚喝完酒，所以掉进河里的时候脚还没动两下就抽筋了。

　　幸亏他老天爷还算善良。

　　穿着黄色外卖服的杜衡骑着电动车正好路过于此。

　　听到河里传来一声“扑通。”他赶快把车给停下来，脚架一撑，快步走到了桥边往下瞅。

　　“没啥啊！刚刚是我幻听了吗？”杜衡望着面前这条黑漆漆的河疑惑地说着。

　　他看了两眼就作势离开。

　　突然这时河里传来了一声“救命！”已经走到台阶的脚停了下来。

　　杜衡又跑回去看了看，他隐隐约约地看到水里有个人在拍打着水面。

　　“卧槽，我刚刚是眼瞎了吗？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杜衡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说完赶紧跑到了桥边的斜坡上，顺着斜坡跑到了河岸边。

　　杜衡用他那纤细的的手把外套一甩，就跳进了河里。

　　河里祝余还在挣扎着扑腾，突然听见蹦一声，接着有人游过来拉住了他。

　　是杜衡！

　　刚刚祝余跌下来的时候被水呛住了，脑子都是空的，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冒出头往河里看，突然感觉到了希望。

　　可那个男人看了两眼就离开了，祝余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接着用力喊了一句“救命！”只希望那个男人耳朵不要像他的眼睛那样。

　　还好杜衡耳朵还算正常。

　　他听到了！

　　“拉住我！愣啥呢！”杜衡回头对祝余说。

　　漆黑的晚上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深邃的五官依旧赫然眼中。

　　祝余拉住了他的手肘。

　　“别拉我胳膊啊，你拉我胳膊我俩都得歇。”杜衡回头说道。

　　祝余仍然拉着他的胳膊，好像没听到似的。

　　他当然没听到，他现在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耳朵里都在一直嗡嗡作响。

　　“喂！傻了？抱着我的腰，快点！”杜衡对着祝余大声说道。

　　祝余缓了过来，然后赶紧松手抱住了杜衡的腰。

　　搂住面着这个男人的腰的时候，手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这是......腹肌？摸起来......挺舒服的。”祝余心想，手不自觉地抱紧了面前的杜衡。

　　不知道为什么，抱着他的感觉很奇妙，很舒服。

　　杜衡感觉到腹部有点勒，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闭着眼的祝余，好像很冷的样子，他无奈地转回头。

　　过了一会，杜衡带着祝余上了岸。祝余好像还没缓过来，全身发抖。

　　在水里待了十几分钟的祝余上了岸就打了两个喷嚏。杜衡把他之前脱了的外套拿过来给祝余披上了。

　　“谢谢！”祝余对着面前的杜衡说道。

　　“平了。”杜衡笑了笑。

　　祝余也笑了笑。

　　“你的腿……没事了？”祝余往他的腿扫了一眼。

　　“没事了，这种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杜衡脸上浮现了一种骄傲的表情。

　　两个少年同时笑了出来。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杜衡问道。

　　“不用了，我家有点远……啊！啊！”祝余用手向杜衡那里推去，好像示意不要杜衡过来。

　　“你怎么了？”杜衡问道。

　　“阿嚏！”祝余身子好像都被这个喷嚏震了一下。

　　接着就来一句“爽啊！”他揉了揉鼻子。

　　杜衡笑了起来，说道：“那你今天晚上就来我家吧，现在这么晚了，附近还没什么宾馆。”杜衡看着祝余，一边笑一边说。

　　祝余看了看附近，“别......”

　　“上次帮了我，咱俩这次扯平。”杜衡看着他，脸上带了微笑。

　　这一带不怎么好找到宾馆，能找到的还都是价格飞上天的，既然他说了，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衡带着祝余向电动车的方向走去。

　　两条长腿同时跨上电动车，得亏没有少女在这里，要不然当场犯花痴就不太合适了。

　　“刚刚没仔细看这小子，没想到长的还挺帅。”祝余跨上电动车的时候撇了一眼杜衡的脸。心里不免赞叹。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晚的天气异常地凉爽，两个杜衡就这么兜着风，祝余看着身边的风景，在这风的滤镜下，一切显得都是那么清爽而又和谐。

　　祝余又哼起了歌：“我知道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月光照在路上，和路灯的光蹂躏作一团，温暖而又热烈。

　　祝余乘着微风，享受着每一丝的温暖，看着眼前这个背影，困意渐渐的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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