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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藤真的笑容很明显在僵在了脸上。
如同不小心将头撞到了浴缸玻璃上的金鱼。
——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这样奇怪的形容，夏海在反应过来以后迅速起身。
“哦，贴纸啊！”
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那盒巧克力奶递上去：“拿去吧！”
“……”藤真愣了愣，不过立即便恢复了之前的表情道，“恩……等及川君你喝完再……”
“哦……对，我还没喝完。”点点头，夏海收回手，不自觉的打量着藤真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低声说，“刚才的话，真是很抱歉。”
“……唔。”似乎是顿了顿，“……及川君的道歉，我收到了。”
两人相视而笑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而班上的其他人则对两位美少年之间的互动产生了各式各样的想法——
“两人站在一起好养眼。”
“是藤真主动搭话的诶……”
“是啊……真稀奇，不愧是及川君。”
“他们刚说什么你们听见了吗？”
“好像是贴纸什么的……”
“那个巧克力奶？是……棒球贴纸吧？”
“……不清楚诶。”
夏海自动屏蔽了那些声音，迅速的喝着盒子里的巧克力奶。味道非常醇厚，但于她而言又过于的重了，她还是比较喜欢果汁或者绿茶那种口味清爽的饮料。
待喝完之后，正准备起身时，看到白鸟一树正一脸兴奋的走过来。
“发生什么了？这么高兴？”夏海不住的问。
“呀呀……”果然是掩饰不了的喜悦着，“刚才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女生撞到了诶……那个女生超超超～级可爱……”
“……哦。”夏海很敷衍的点点头，毕竟她是无法体会那种幸福感的。
“你这小子。”白鸟有些生气的瞥她一眼，“反应真冷淡诶。”
“……我在心里替你高兴。”夏海眯着眼说，“那女生是哪个班的你知道吗？”
“二班的吧……大概。”
“啧。”夏海咂咂嘴，将巧克力奶包装盒上的贴纸撕下来，说，“白鸟，这个贴纸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你给我的诶。
“话说……你这小子竟然喝光了。”
“你给我难道不是让我喝的吗？”
“你至少先保留一段时间嘛，这可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诶。”
“……呃。”
夏海和白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目光不自觉的越过男生的板寸头飘向前方。藤真健司也和他那位邻桌在聊着天。
那位戴黑框眼镜的，似乎也很喜欢篮球的邻桌。
就是表情实在有够严肃，和这边这位白鸟同学形成强大的反差。
之后，班主任又走进来交待了一些新生的相关事宜，接着便宣布大家可以回家了。
“藤真君。”夏海把贴纸递给还坐在位子上整理着课本的藤真。
“谢谢你，及川君。”男生抬起头来朝她笑笑。
“不客气。”
转身的时候，夏海瞥到旁侧一个男生的胸口，下意识的抬起头，是那个个子很高的黑框眼镜男，他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严肃……并且，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许……敌意？
——是敌意么？
夏海先是愣了愣，随即不自觉的朝男生伸出手：“那个……你好，我是及川。”
“……”似乎对夏海的举动感到惊讶，男生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不过在一怔之后，他也伸出手回握了夏海。
“你好，我是花形。”是质感稳重，语气稍显清冷的声音。
“……恩，花形君。”
时间像顺着自行车轮的旋转轨迹拂过发丝的风。
“我回来了。”
夏海一踏进客厅，便看到自家老爸正坐在地板上，面前摆着几个大箱子，以及无数缠绕的电线。
“怎么了？”夏海走过去，定睛一看，原来那些箱子里装的是电脑的显示器和主机等东西。
“……爸爸不会弄。”及川英治面色灰暗的转头看夏海一眼。
“买回来的时候没让工作人员帮你弄好么？”夏海很是无奈的蹲坐到他身旁，打量着那些与她而言过于熟悉的东西。
“当时工作人员对爸爸说了一句‘先生你会弄吧？”……爸爸就情不自禁的回答说‘当然会了！’……然后就……”
“……你是白痴吗。”夏海嘴角抽了抽。
“小夏怎么能骂爸爸是白痴呢？”及川英治撅起嘴，“这样你不就是白痴的儿子了吗？”
“我是你女儿……”夏海的嘴角继续抽搐着，拍拍老爸的肩膀，随即伸手捡起面前的电线，说：
“好吧，我来弄……不过在此之前，先把这些搬到你房间去吧。”
那些电线和插头，以及泛着光泽的显示器屏幕……好像都具有一种魔力。
魔力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种子，沿着遥远的前世而来。
夏海以极快的速度将电脑组装好，迎来父亲一脸赞叹的鼓掌。
“哦哦哦！小夏果然厉害！是爸爸的骄傲！”
“……过奖。”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学校老师会教这些吗？”
“大概是……本能吧。”
“诶？本能？”
“……恩。”
“唔……说起来……”及川英治一下子陷入某种思索中，“我记得以前南烈那小子好像经常找你去他家说要修电脑什么的……”
“喂……”怎么又提起他了？
夏海的心紧紧一抽，但表面上还是佯装镇定的说：“是啊是啊，当免费劳工没钱赚的。”
“免费的？怎么这样！？”一脸的愤愤不平，“爸爸会给你钱的！”
“哦？”难以置信的挑起眉。
“恩，看吧。”这么说着，及川英治从裤袋里摸出两枚硬币，扔到夏海的面前，大声道：
“50块还是100块！夏海选一个吧！”
夜不能寐。
总是会想到他的脸。
脸上那些不可一世的表情桀骜不驯的表情或是扯着嘴笑的表情。
如同电影胶片在她的脑海中哗啦哗啦的转动着，无法停止。
第二天，夏海便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来到学校。
“早上好。”
“唔……早上好。”
直到回礼过后，才注意到刚才朝自己打招呼的人是……
“藤真君？”
“恩。”男生笑着走到她的身侧，“及川君没睡好吗？”很敏锐的就发现了这一点。
“是啊……”夏海点点头，“因为一直想着进篮球队需要通过的第二关第三关到底是什么。”
“诶？这样啊……”藤真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升起的朝阳，脸上的微笑，便仿佛被晨曦晒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及川君，不用太担心的。”
不用太担心的。
虽然藤真健司这么说。
但是……
“呃？突破学长你的防守……然后……上篮？”
对于这并不算意料之外但于她而言还是非常困难的考核，夏海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此刻她正站在体育馆里，面前是个子比她高20多公分的二年级前辈松原慎。
……也就是昨天问她“你加入篮球部的理由是什么？”的人。
“不愿意的话现在就退出吧。”松原慎抬高声音说道，“翔阳篮球部不需要那些只想把篮球当成耍帅道具的人。”
——把篮球当耍帅道具？原来自己被这么认为了吗？
夏海的肩膀又垮了垮，说：“不……松原学长，我会努力的。”
对自己而言，打篮球是什么呢？
夏海很少去思考这一点，她只是一直按照父亲的“教导”前进。
但……兴许是她天生的资质问题吧。
无论怎么教……都……
『夏海你虽然力量不行，但速度很不错。』
……直到遇见南烈。
『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不过反应非常快。』
『是么？』
被南烈发掘到了自身的优点。
『对，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吧，就是……』
他的声音像黑胶唱片，在不经意间便被回忆的唱针拨动起来。
连续不断，络绎不绝。
在脑海中鸣鸣作响。
“啪、啪、”夏海运着手里的球，面前的前辈正施予她极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令她想到了自己在南烈的指导下与岸本实理对抗的场景。
同样也是身高超过180公分的男生。
不过那个时候的岸本，是有意让着自己的吧？
“啪、啪、”
运球声随着播放回忆的唱片一起运转。
一起——
“……”
藤真健司刚踏进体育馆，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个子小小的金发男生——及川夏海，以极快的速度做了个假动作，突破了二年级前辈松本慎的防守。
……那速度快到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衬托的静止。
静止于空气中尘埃，镀着飞速流逝的时光。
“啪、啪、”
——闪过松本慎防守的夏海，一个巧妙的转身，运球上篮。
『恩，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夏海。』
『很不错啊，夏海。』
『夏海，不管了，不管那些人怎么看我，我就是……』
……就是，喜欢你。
……即使你是男生。
……及川，夏海。
……你，为什么要骗我。
“嗖——”
篮球顺着手腕扔了出去。
回忆的唱针也在这一瞬滑过内心的凹陷，蓦地一卡，迅速弹起来。
弹起来——
“砰——”
“啊——”
当夏海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没有投中并且从篮筐那里反弹回来的篮球砸中了脸。
“唔……”
火烧似的痛，沿着被砸的鼻梁顿时袭击全身。
“及川君？”
而耳边，好像回荡着一个人的声音。
“及川君，你没事吧？”
这个人……是？
“唔……”
抬起头，视野中迎来藤真的脸。男生的目光里全然透着关切的情绪。
“没事吧？”
“呃……没。”
捂着鼻子，夏海摇摇头。
与此同时，前辈松原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竟然连最基本的三步上篮都无法投中。”
……似乎这位前辈已经忘记了夏海突破他防守的事情。
“呃……前辈，抱歉。”夏海撑着藤真健司的肩膀起身，迅速朝松原慎鞠了一躬。恳求道：“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一次？”松原慎挑起眉，冷哼一声，“哼，不可能了。”
“松原学长。”藤真健司走上前，“我觉得及川君……”似乎正准备帮夏海求情，但却在这个时候……
——“喂松原！你那台电脑好像中病毒了！”
……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冲进体育馆的一个男生的声音打断了。
“中病毒！？”
夏海和松原慎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诶？”看到夏海的反应这么激烈，其他人都一脸诧异。
“中病毒了！是什么病毒！？”
但此刻……夏海仿佛早已经从之前的痛苦中脱离了出来。
并且……如同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了身似的，一双大眼睛中冒出两道灼灼的精光——
“……无论什么病毒都逃不开本大人的法眼！”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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