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全职]

　　“砰—砰—”亚瑟刚洗完澡，整理着明天旅游要额外带上的东西，两声敲门声传来。
　　男孩儿打开门，发现女孩儿穿着拖鞋站在门后，身形单薄到风吹便走。

　　“怎么了？”女孩儿没有说话。
　　她穿着浴袍，酒店中的浴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大，几乎是将她完全裹了进去，在走廊的灯光下，她的皮肤显得愈发病态白皙。
　　女孩儿推着门，似乎想要进来，亚瑟感觉到她的力量并不是很大。

　　“怎么了吗？这么晚了。”他顺从而没有丝毫防备地侧过身，方便她进来。
　　女孩儿随手关上了门。
　　他错身，为她让出空间，方便她走进。

　　一只细腻的手将他的手拉起，男孩儿一愣，没有回过神来。
　　另一个干瘦但细腻的手臂，拥在了他的脖颈上。

　　女孩儿的力量太弱，猝不及防下，却依旧将他压的向后退到了墙边。
　　女孩儿有些费力地将头仰起，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向下，亚瑟的眸子猛地睁大，他的嘴唇上，多了温热的触感。

　　那是一个吻。
　　女孩儿的吻来的毫无章法，生生磨着他的嘴唇，直到撕咬起来，抵开他的口腔，他因为震惊而游离的意识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几乎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身高的优势能够让他轻易地将她揽在怀里，嘴里她还在任性地肆意妄为，他的眸子却变得有些晦暗难明。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女孩儿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躁。

　　明明是生涩地胡乱舔舐，毫无章法可言，却足以激起他侵略的天性。
　　几乎是追随本能，他在一瞬间就掌握了主动权，侵略是刻在男性骨子里的天性，没有男性能够在自己深爱的人做出如此举动的时候还毫无作为。

　　一吻结束。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还没有等他问些什么，女孩儿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睡衣的扣子。
　　他急忙按住，却看见了女孩儿抬起的脸庞泛起绯红，眼角因为刚刚的吻闪出生理性的泪花。
　　草！

　　女孩儿几乎是急不可耐一般，不管不顾，拼命挣脱着他的束缚，他却只能将她的双手握地更紧。
　　“你怎么了？”亚瑟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喑哑。
　　……安静地，没有回答。

　　她的动作却随着他的声音停顿了下来，渐渐的，似乎想要抽出手去。
　　亚瑟看着她平静了下来，也松开了她的手。

　　只低眼一看，便看见在刚刚她剧烈的挣扎中，白皙的手腕早已红了一片。
　　她的手没有再搭上他睡衣扣子。
　　搭上了她自己浴袍的腰带。

　　亚瑟再暗骂一声，却没再忍心握住她单薄到，似一用力就要被折断的纤细手腕，直接拉开的她的胳膊控制在自己身体的两侧，让她不能再有所动作。

　　女孩儿抬头，亚瑟却愣在了当场。
　　她的眸子，湿润，晶莹，那是生病前亚瑟怎么都觉得好看的东西，此刻她就这样望着他，水润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空洞地，仿佛什么都捕捉不到。

　　没有什么急躁，没有什么痛苦，甚至而言，没有任何情感。
　　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在微微作痛。

　　陌生。
　　无论是在她生病前，还是生病后，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样子。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觉得遥远地似乎怎么也触碰不到。

　　“把我，给你。”
　　女孩儿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在男孩儿耳边惊起了炸雷，在一瞬间打乱了他的所有思绪，让他感到呼吸有短暂的不畅。
　　女孩儿面色平静到仿佛刚刚说的，是什么再普通不过的话语。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女孩儿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胸口，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他却恍然生出一种距离感，就好像……
　　好像，她正在什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到达。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喑哑地厉害，心脏像是要跳出来，刚刚那激烈的一吻，已经足以让他动情。
　　……沉默。

　　“为什么？”
　　“你救了我。”一股无名之火袭上心头。

　　“所以呢？”语气是压抑着的愤怒。
　　“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

　　“如果救了你的，是其他人呢？”
　　“事实就是，没有其他人。”

　　女孩儿异常平静，在他看来，甚至已经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
　　她无视了亚瑟愤怒到噬人般的可怕目光。
　　房间中复又沉默了下来。

　　女孩儿冰凉的指尖与男孩儿温热的肌肤相触，引发他的一阵战栗。
　　“别这样。”

　　男孩儿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哑地可怕。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女孩儿的吻又缠了上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但本能却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大脑在拼命找回理智，试图解释现在乱七八糟的一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给我……”
　　女孩儿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如同平日中便自带的魔力，不断轻声急切的低喃在他的耳边回荡。
　　那是塞壬的歌声，吸引着船上的水手，明知前方是深渊，却依旧毫无悔意地肆意沉沦。

　　细密的吻缠上了他，日思夜想的梦中人此刻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的大脑已经被彻底扰乱，几乎快要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一时的恍然，他控着女孩儿手臂的力量松懈了下来，女孩儿已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原本挽地不紧的浴袍腰带已然被将松开。

　　白皙修长的手指搭上了白色的浴袍，苍白的指尖只是微微一个用力，绵软的白色浴袍被撕在了地上，她的肩膀一片冰凉。
　　就在他的怀里。

　　男孩儿的眸子陡然睁大，理智终于在一瞬间回归，双手再次从两侧制住她的双臂，这次，不是浴袍的绵软，是温热的肌肤相触。

　　他将人逼到房间玄关另一边的墙壁。
　　用一只手臂贴在了她的脊背上，将她的身体和冰凉的墙壁隔开，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制住了她另一侧的手腕。

　　毫无疑问，她被他制住，没法继续动作，但两人间这样的姿势，却将两人的距离贴的更加近。
　　铺天盖地，全是另一个人的气息。

　　无论是刚刚发生的哪点，她的吻也好，空洞的目光也好，都让他思绪混乱，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脸色，一片绯红。

　　两具身体间不过隔着他薄薄的丝质藏蓝色睡衣，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那人温热的身躯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

　　他不敢低头，却也因此让所有的触感都放大了数倍，包括那些女孩儿身上最柔软的地方。
　　好像全身，都燃烧了起来。

　　她还在他的怀里挣扎，固执、倔强、不顾一切、不讲丝毫道理。
　　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疾病对她身体的损害不仅仅体现在这点上，却完全涵盖了这些负面影响。

　　他身体健康，还算强壮，理智已经回归，此刻她的这点力气对他几乎可以不计。
　　大脑开始疯狂转动，让理智和冷静回归，他在想今天晚上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对待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他就这样一直等待——
　　一直等到她终于力气用尽，无法再形成什么有效反抗，无力地被圈在他与墙壁的阴影之中。

　　他在等，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
　　还是她先开了口。

　　“有什么不可以的？”
　　对亚瑟而言，怀里的人，从语气，到行为，都变得无比陌生。

　　他不敢低头，只是盯着平齐的雪白墙壁。
　　“别这样。”他是声音是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颤抖。

　　“为什么不？”
　　他一时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吻，他分明已经动情，可她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淡漠，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

　　“你救了我，难道，不就为了有一天能够这样吗？”
　　“为什么拒绝。”

　　她的语气不是诘问，理所当然到，仿佛她只是在叙述事实，空洞地足以浇灭所有的情//欲，让他瞬间想起了他刚刚看到的那双的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他一进门，就看见女孩儿穿着米白色长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场景。
　　那股难言的刺痛只要一想起，便能顺着全身的神经蔓延。

　　“你，是这样想的？”
　　男孩儿的语气竟也稳定了下来，但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太对。

　　对方的情绪是悲伤，还是愤怒，只是她听起来，感觉……
　　不太对。

　　她不知道的是，刚刚她的语气和话语的内容终于激起了男孩儿的怒意，让他愤怒地低下头直视着她，却一眼看见了她棕黄色的卷发和瘦骨嶙峋，白皙到不正常的肩膀。

　　男孩儿所有的火气，如同遇上太阳的冰雪，在一瞬间消融，全部蒸腾不见，转而化作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心脏处不断蔓延开来。

　　刚刚的挣扎，使身体虚弱的她现在还在喘着气，但女孩儿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格外坚定而清晰。
　　她只是继续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失却了灵魂的冷静。

　　“在我们两个的友谊中，我总是能够给予你相同的回报，这样的友谊，是能够长久且稳定存在的。”
　　“但那晚之后，这样的天平被打破了。”

　　“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拖着，我也不习惯欠别人的。”
　　“我不值得，也没什么好给你的。”

　　她将自己，视作可随时交换的物品，被他视作珍宝的东西。
　　男孩儿一下子红了眼眸。

　　呼吸的节奏被早早打乱，这次，却是真的动了怒，就连紧握着她手臂的手，力气都大了几分。

　　男孩儿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像是一下子变得冷静，但若是看他的眼睛，才能够发现，那是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可怕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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