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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
碗端上来后，助理欠身微鞠一躬，林息朝他点点头，又把眼镜戴上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滑了两下，按住某个键开始发语音。眸子专注的看着屏幕，表情淡淡。
林栖拿起筷子，往桌子上轻敲两下对齐，之后慢慢吸溜面条。没有用汤勺，太麻烦。
热气蒸腾，他有点儿偏琥珀色的眼睛上都像是蒙了一层雾。
他不常吃午饭，所以吃的时候格外认真。
可惜头发不争气，一低头就垂下来，搞得他很烦。
囫囵两下一卷，没有发绳，就随便打了个结。
打结很快就会散，但对于他来说能支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长长的一串外语背景音结束了。林息也拿起筷子，他把饭拌了拌。水雾连成了一条小溪，往他脸上扑。
脸还是绷着的，眼镜成了一片白。
他默默摘下眼镜，抽了张纸擦拭，擦完镜片清亮。
他把它放到一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林栖吃完了，没喝汤，他从来都不喝汤。嘴也没擦，水水亮亮的，手撑着脸，回到了以往的状态。
眼睛像是在看林息，但一眨不眨，久了越发空洞。
林息就迎着他的“目光”平常样的吃饭，显然习惯了。
吃得差不多了，林息抬眼看了眼他，没说话。
盘子上方稀散的水雾飘散了一刻，后又慢慢合拢。
他的饭只吃了一半。
林息又抽了张纸擦嘴，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位，轻拍了下林栖，把两只碗叠放在一起，按了桌边的铃。
林栖回过神，揉了揉眼角，说：“我先回去了。”
林息低头看着手机，点了点头，朝他轻挥了下手。
走出独立餐厅，他慢步着刷花边新闻。
看到一半，林栖挑了挑眉，加快速度走向办公室。
但由于走路时根本不看人，撞到了位小姑娘。
她手上的文件掉了一地，林栖忙致歉，也跟着俯下身捡文件。
小姑娘微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表示感谢，不料一愣。
这人不是之前在公车上跟着自己的小哥哥吗？还加了□□。
就是......每次自己费劲心思编辑好了消息发出去，这哥们儿就像个霉蘑菇一样，十天半个月不回。
就算是奇迹发生了，他回了一两个字，内容也是：什么事？或者：怎么了？再省略一点儿就成了：？
她总不能说：闲着没事，想攻略下你吧？！
咳，一不小心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看吧，又把人送回来了。
于是，趁着好不容易又遇上，她打了个招呼以加深对方对自己的印象。
“还记得我吗？”
林栖：“？？？”
好了，是不认识的样子。
她有点儿不死心，重复了一遍他们的相遇。
林栖听了还是一脸懵。
他这人忘性大，本来记住的东西也不多。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很迷福尔摩斯，把里面那句“脑袋就像一个小阁楼，装满了就挤不下其他的东西，所以要定时清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记得特别清楚。
于是就以这句话为宗旨，给自己的记性不好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久而久之原本记住的不多的东西就更少了。
如果把他的脑袋比作一个阁楼，那这个阁楼里放的东西摞到一起也只能堆满一个角落吧。
但是要和别人重复这句话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就没说话。
小姑娘有点儿尴尬，没再说之前见过什么的了，这人儿是肯定想不起来了。
于是说：“那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陈羽。”
说完把手豪迈的一伸。
林栖轻轻地握了下。
也不能说是握，因为只是碰了碰。
“......林栖。”
别人会觉得冷淡，这是不可置否的。但他只是想节省点精力，而且他本就不善言辞。
捡完了全部文件，他向人点了点头，接着朝办公室走去。
陈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说：那个方向不是小总裁办公室吗？话说之前也没见过他。我操，等等......他姓林！！！
陈羽顿时一脸悲壮，觉得自己要被炒了。
撩人都撩到自己老板那儿去了！！！
慢着......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毕竟小老板看上去好像不记得我了，哈哈哈。
我又可以了。
......
我他妈......刚刚乱做什么自我介绍！
天要亡我啊。
短短一分钟，陈羽从悲壮到思量到惊喜到皱眉再到痛不欲生。
（接下来为眼神传书）
路过的同事A：小陈又犯病了。怎么办，会不会传染？
路过的同事B：又不是没见过她这样。
路过的同事C：你还没习惯呢？
路过的同事D：面无表情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同事C：看见没，就该这样。
同事A、B：了解。
三人面无表情走过~
......
林栖回到办公室，第一步是打开灯到处转了一圈，这是惯性使然。
然后锁门。
他把之前联系过的电话都又打了一遍。
整理好的各个明星联系电话的纸被他撕成小片小片，随手往上一抛。
漫天的纸屑，洋洋洒洒，像被风拂过的柳絮。
扔完的纸屑他也不扫，就任由它们落在地上。
按他的个性这东西要是没专门的人来打扫大概就会一直留在地上了。
不过他也是有原则的，什么干的纸屑啦、废纸团啦、胡乱画出来的东西随便撕一撕，扔一扔无所谓。
但要是是可食用物品就会乖乖扔到垃圾箱里。
因为会惹蚂蚁蟑螂什么的，虽然他比较无所谓，也没什么怕的虫子，但是......做什么事的时候突然从角落里爬出来一只惊天大蟑螂就比较惊悚了，还很影响心情。
当然啦，看不到就没关系。
咱两不耽误，各活各的，也不错。
上面说的听起来很乐观，积极向上，其实总结一下也就是：只要我看不见你，你就不存在。
林栖在手机上敲打了一会儿，翻了翻，一会儿又打起了电话。
......
之后的一个月，林栖悄无声息，柳汲给他发的早也没回。
消息记录里一长串的早安、午安、晚安、好梦，但都是一个人发的。
另一个人的记录则停留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
要不是打电话林栖还会接，柳汲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凭空消失了。
当然，这期间柳汲也不闲。
他负责联系艾瑞尔给肖梓的名单上的人，也就是艾总裁在中国的人员资源，也是将来的FERRY员工。
人挺多的，但都很好说话，麻烦点儿的也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真正烦的是肖梓这里的装修设计，先装修的是店面，不像其他的大公司是先把员工总部弄好，因为香水才是主调。
人只是烘托、销售它们。
只是装修的过程中有很多问题，瓷砖不是很平整，香水柜不精致什么的。
中国分区这个目标就比较遥远了，肖梓本就是打算最后建，现在看来全部完工现在的可能还需要一年呢。
这一切还远，人生还很漫长。
北京时间零点整。
CLOED的女性专供SXMH上市了。
与香水一起上市的是SXMH的广告。
当所有被邀请的女性金融业、圈内人士、明星等一系列常在电视上出现的知名人物到场时。
首先是基础邀请函检查过场。
邀请函和别种不一样，上面满是印花和镀金的边，很精致，还特意往上面喷了些SXMH的样品。
确认完毕，正式进入会场。
里面的灯光暗淡，呈淡蓝色偏鹅黄。
深蓝香水柜雕刻了些古罗马立柱类似的花式，还撒了银色亮粉，上有专门的稍亮散光打下来，正好能让人看见香水的样子。
香水瓶就是普通的透明，磨砂质。
上面用白色不掉色难溶解的COLED特制白色油性笔手写了一个花体SXMH，大写花体斜下方是杰瑞体的COLED。
很简洁，这是COLED一贯的作风。
当然，为了满足一些贵妇的需求，公司也推出了特别限定。
特别限定的瓶子比普通版小，那样显得更小巧。
字体也是手写的，和简洁系列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瓶子上有细小的雕花，五瓣的小花。
特别限定一共十万瓶，简洁系列则有一百万瓶。
它们上面的字都是手写，会有细微的不同，但都很好看。
COLED的香水都是少数推出，最多一次的同款香水一共制了一百九十二万瓶。
这是一种营销的方式，毕竟在这个圈子就是少、高品质即好。
你做的越少，质量越好，出品越高端以及一定的品牌效应就能使这个香水出售销量高。
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就是这个在国际香水上有一定地位的COLED也就是每六个月推出一次新品。
只有延迟的可能，绝没有提前的可能。
等所有的被邀名媛们到场了，墙上就开始播FXMH的广告。
广告上是没人见过的明星，不是一线也不是名模。
因为这一切都是林栖自己弄得，从选角到拍摄，很私人化。
连林息都不知道他请了什么人，现在他知道了，一位默默无名的甚至还没演过主角的小十八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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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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