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rapper是何体验

作者: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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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6 章


      这话像是在开玩笑,但场面上还是有一丝尴尬和紧张,何林一面无表情的脸竟缓缓笑了,三姑刚窃喜他没有生气,何林一却微笑着,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也配说我?”
      周捷天天跟一群蛇精脸的网红不清不楚,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何林一心里发笑,就周捷这样标准的纨绔子弟,在家人心里,他也比不上吧。
      周捷没有何林一的好定力,当场就露了怒气,斜眉挑眼得正想骂回去,何老爷子一搁筷子,沉声道:“胡闹!”
      方才只是有些尴尬的情绪蔓延开来,满桌子孙都默默地搁下筷子,不敢吭声。
      何成江看上去冷漠,实际上混迹商场多年,极通人情世故,他语气淡淡地打圆场:“爸,孩子们开玩笑,您别生气。”
      三姑给不服气的周捷使了个眼色,对老爷子笑道:“是啊,周捷从小就这样,满嘴跑火车,爸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周捷虽是周家的孩子,但周家只是个新生的暴发户,对教养子女一窍不通,三姑也有让孩子亲近老爷子的意思,从小常抱了周捷让他承欢老爷子膝下,对外都说周捷是何老爷子看着长大的。
      何老爷子平息了怒气,慢慢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小辈儿们见老爷子火消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何家的饭桌上,静谧无声,何林一随便吃了两口菜,只觉得胃部又不适起来,微皱着眉头。几个堂弟堂妹见了,当他心情不好,但再也没有人敢说有的没的惹他。
      饭后,老爷子指使何林一泡了茶,据着客厅的小角落单独说话,旁人得了指示,谁都不敢去偷听两句。
      “下午去你妈那儿?”老爷子闲话家常般问道。
      何林一的父母在他十一岁那年离婚,何林一跟了他爸。
      何林一的母亲叫林清蕖,是三十年前以美艳名动B城的美女。林家也是B城著名的木材商,当年林家生意败落,林清蕖嫁给何成江,明知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却还苦苦支撑,可怜何林一自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笑脸相待,几乎是放养着长大的。
      离婚后,林清蕖嫁给了别人,又生了个女孩,今年十岁,一家子恩爱甜蜜。照惯例,每年大年初一的下午,何林一要去母亲家里过年。
      何林一点头:“下午两点,司机来接我。”
      在阖家欢乐的大年初一,他要坐车三个小时,跨越二百公里,到另一个城市的母亲家去,成全他做儿子的本分。十几年来,年年如此。
      何老爷子端起青花瓷茶盏,吹了吹茶沫,不经意道:“你母亲应该很想念你。”
      何林一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年有多大了?”何老爷子问。
      “二十七了。”何林一答。
      “还在外面做音乐?”何老爷子又问。
      何林一笑了笑,神情坦荡:“是。”
      面对他的坦然,何老爷子却沉默了,他泯一口茶水,将茶盏稳稳搁在茶几上,声音小而清脆,击在人心上。
      “二十七岁了,也该懂事了,”老爷子叹口气,“家里的生意,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帮忙?”
      何林一尊敬爷爷,语言委婉许多:“爷爷,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何老爷子缓缓开口:“十几年前,你也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我亲自做主答应你辍了学,如今你在外面这些年,还要说这样的话吗?”
      “我跟您说句实话,我这辈子,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何林一的声音低沉却认真。
      何老爷子笑了一声,这孩子还真像他当年——桀骜不驯,自由自在。
      “一辈子很长,等到我这个岁数,你再谈一辈子也不迟。”
      说罢,掏了一张卡递给何林一:“拿着。”
      何林一推了推:“我自己有钱,虽然不多,但是够花。”
      何老爷子笑着把卡塞进他手里:“这个钱是爷爷给你娶媳妇儿用的。我们何家的男人,都是先成家后立业,等你找了媳妇儿,就知道为什么爷爷让你回家做生意了。”
      何林一自小便冷漠孤僻,又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何老爷子没怎么抱过他,一度不喜欢这个乖戾的大孙子,可等他大了,长得又有何家人深邃的黑眼睛,又有林清蕖那副完美艳丽的相貌,老爷子却心疼起这孩子来。
      他往那儿一站,一副倔强又清冷的样子,何老爷子便想起了年轻的自己。
      何林一默默收下金卡:“谢谢爷爷。”
      何老爷子笑了:“有了想结婚的女孩儿,先带给爷爷看看,别给你爸看,他审美有问题。”
      何林一:“……好。”

      大年初一的下午,洛家三口子开了车出去看电影。
      贺岁片的剧情结尾总是歌舞向合家欢的,洛非阑坐在爸妈中间吃爆米花,嘎吱嘎吱嘎吱,IMAX大屏真爽啊。
      手机震了一下。洛非阑把光调到最小,点开一看,何林一又骚扰她了。
      “你在干什么?” 配了一个小奶狗舔镜头的表情包。
      好一条舔狗。洛非阑get了他的笑点,噗嗤笑了一声。
      “看电影。”
      他秒回:“看的什么片子?”
      洛非阑告诉他电影的名字。
      何林一献媚道:“你听听看片尾曲,这首歌的制作人跟我合作过,他的风格你一定喜欢。”
      洛非阑正想着怎么回他,洛爸严肃地瞪过来,不悦地低声训她:“看电影不要玩手机,屏幕这么亮,影响别人。”
      洛非阑悻悻地给她老爸和何林一各回了一个“哦”,便把手机塞回羽绒服口袋里。
      手机没再震动。
      他总是得不到回复,就不会再发了,老做舔狗也会累吧。就像她以前一样。
      洛非阑把手抄进口袋里,星夜黑的手机壳贴着掌心,一直到她心不在焉地看完电影,都没有再震一下。

      何林一有一堆话想跟她说,只是每一句都好像石子落入了海里,只溅起小小的水花。
      洛非阑在电影院,他也不能打扰她。
      何林一收起手机,看着前方路的尽头与灰蒙蒙的天空相接,好似永远都没有终点。
      “还要多久?”他问司机。
      何家家风谨肃,连司机被训练得沉默寡言,一路上他有问才答,好没意思。
      “大概一个小时。”司机回答。
      何林一按下了帘子,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在车上眯起觉来。
      他被叫醒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母亲家门口。
      林清蕖给何林一找的继父家世不及何成江,只是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但在B城周边的小城里也算是富户,他们的家在一个大型体育馆旁的别墅区,白色的独门独栋,欧式田园风,门口小院子里养了几盆梅花菊花和多肉植物,角落里归置着一套颜色鲜艳的小型塑料农具,一看就是给他妹妹魏心甜准备的。
      继父魏凡站在门口,过来与司机一起替何林一搬行李,笑道:“你妈妈还担心路上堵车,结果今天比以往还早到呢。”
      魏凡有点胖,带着一架金丝眼镜,长相远不如何成江,但他温和又谦恭,像个中学语文老师,比何成江有亲和力得多。
      何林一点头打招呼:“魏叔新年好。”
      魏凡帮他把年礼拎进去,说道:“新年好新年好——心甜!看看谁来了?”
      十岁的魏心甜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家居服,从门内探出个脑袋,娇羞地看着自己这个一年一见面的异父哥哥,小声叫人:“林一哥哥!”
      魏心甜被魏凡教养得很懂事,但女儿肖父,没有继承林清蕖的美色,长得似她爸爸一样圆脸小眼睛,却还挺可爱的。
      何林一走近摸了摸她碎发蓬松的脑袋,笑了笑当作打招呼。
      他们兄妹不是一父所生,一年见一次,也没什么感情。她出生的时候何林一正在外面风餐露宿地闯荡,得知母亲生了个女孩儿,他也觉得无关痛痒,混不吝地认为反正不要他花钱养。
      魏心甜对这个哥哥也并不熟悉,但她知道何林一就是大明星lone,她跟同学们说过这件事,但何林一的音乐受众还没有发展到十岁的小学生,大家都不知道lone是谁。
      但这不影响魏心甜的自豪感和崇拜感。林清蕖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陌生的儿子,不痛不痒地说:“来了?洗个手,马上吃饭了。”
      林清蕖不喜欢何林一,何林一对她也没什么感情,他对她的印象不过是童年一次次关门离去的背影,还有艳名动B城的传奇故事,真说起情分,还不如碎嘴又爱管闲事的三姑。
      何林一“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饭菜很快上齐了,一桌子满满当当的,从凉菜到炖菜一个不缺,何林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妈林清蕖不是不会做饭吗?
      魏凡坐下说:“这不是甜甜大年初七过十岁生日吗,你妈妈就学了几道菜,打算做给甜甜的同学吃,就这几样,番茄炒蛋、土豆炒青椒、醋烧鸡……天天做,拿我和甜甜练手,已经吃了一个月啦。”说着还给何林一夹了一筷子肉。
      继父夹菜,何林一要给面子吃下,只是那肉上沾着他没法吃的香菜,他连筷子都不想动。
      林清蕖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不吃?”
      何林一如实回答:“我不吃香菜。”
      林清蕖有点尴尬地望着一桌菜肴,一半都搁了香菜点缀——心甜喜欢吃香菜,那是她唯一愿意吃的绿叶菜了。
      魏凡打圆场,笑着将何林一碗里的肉夹走,“那吃点别的。”又给他重新夹了一筷子没放香菜的菜。
      林清蕖埋怨道:“你这孩子也太挑食了。”
      她微微皱起眉来,魏凡好声好语地劝她:“孩子有自己的喜好嘛。”
      林清蕖五十岁的人了,但保养的极好,看着只有三十七八岁,身段窈窕,肤白貌美,何林一从没看她撒娇或是生气过,今次为他不肯吃香菜皱眉,在丈夫面前显露小女人姿态,倒是新奇。
      魏心甜想起了什么似的,噔噔噔跑回房间里翻出一个精美的本子,把本子递给何林一,仰着脸说:“林一哥哥,你给我签名好吗?我要带给同学们看,他们都不相信我哥哥是大明星!”
      魏凡把女儿拉回餐桌边,说:“先让哥哥吃饭。”
      何林一没所谓地说:“好啊,但是我的签名不值钱。”
      魏心甜固执道:“我就把你的签名拿给同学们看,他们就会相信我了。”
      何林一答应下来。
      魏凡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要不你就别走了,大年初七甜甜十岁生日,你留下来多陪陪你妈妈和妹妹。”
      何林一顿了一秒,回答:“初七有工作了。”
      魏凡没说什么,本来也就是瞎客气。
      魏心甜难过地嘀咕:“哥哥好忙呀。”
      林清蕖指使女儿坐下吃饭,自己不发表意见。
      魏家的生日宴,他一个姓何的在场做什么。何林一很有自知之明地低头吃饭。
      魏心甜却不打算结束,伸着小脑袋在何林一旁边问东问西,问何林一认不认识某个青春偶像。
      何林一:“算认识吧。”他混地下的时候,出歌diss过他。
      魏心甜激动得两眼发亮:“那你们是好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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