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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一袭红衣,满头华发,驻守在这,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要干嘛,他似乎在等一个人,可他不知道他在等谁,只知道那个人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可是,真的很重要吗?那为什么他记不起那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是俊俏还是丑陋?是锦衣华服还是衣衫褴褛?哦,对了,他似乎想起了那人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是那么的温柔,眼里好像装满了满天星光!
突然,他的眸光注意到了一个人,是一个穿着白衣,眉目精致的男人,只见他麻木的走过黄泉路,穿过奈何桥,看过望乡台,望过三生石,喝过孟婆汤,忘却记忆,走入轮回。
只是在他的接过孟婆递过来的汤时,眼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又叹息了一声,把汤饮完。
这人,怎么那般熟悉,是他吗?是他要等的那个人吗?头伴着心脏处传来一丝深入骨髓的痛,随后眼前有画面拂过,是他与他的,初识,相伴,别离,乃至陌路,他是?哦,他是司马玉龙啊,是他心口上的那颗朱砂痣啊,是他一直在这久久等候的人呐 !
他张口想要呼唤,却发现自己并发不出声,那人已入轮回 ,旁边的彼岸花却开的越发妖艳,红的似乎能滴下血来!
“公子,人以至,你也该放下了!”孟婆递过一碗黄色的浓汤,他刚想伸手接过面前的汤眼前却有一片白光闪过 。
“羽儿,你醒了?”映入眼帘的是夏凌轩那不加掩饰的欣喜及那不知道先该去叫太医还是先该去桌案上倒水给他润喉的无措。
此时的夏凌轩不再是那朝堂上冷静自持,不怒自威的帝王了,而是褪去了这层身份,这层恍若天地的距离,他现在只是赵羽的舅舅,他唯一的亲人,他想要陪伴他,弥补他这些年所缺少的关爱。
旁边的南风辰看了一眼这舅侄,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有些想笑同时又有些心疼和带有些许的嫉妒,想笑的是,这人就是个傻子,平时看着那么冷静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对上赵羽就手足无措了,心疼的是在赵羽昏迷的这三天,他不惜罢免朝事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也要日夜守护在那人身边,嫉妒的是,他是他的的心上人,是夏国的一国之君,他们相识了这数十年,何曾见过他将满腔的温柔都付于过一人啊。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他自己也是傻了,赵羽是谁,他又如何能跟赵羽比呢。
看了一眼依旧僵立在原地的夏凌轩,他轻笑一声,转身招了一个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又去桌上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赵羽。
但赵羽因为昏迷了三天而导致身上力量不足,接水的动作明显一晃,幸而夏凌轩急忙接住,抬头看了一眼南风辰后,又立即把杯子递到赵羽嘴边,赵羽因手上实在没有力气,不得已就依着夏凌轩的手把水喝了。
一听到来人说赵羽醒来的好消息后,太医院里面的太医都连忙缓了一口气,高高悬挂了三天的心终于可以暂且放下了,天知道这三天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众人推三阻四的终于推举了一个人,让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医德最高尚,阅历最丰富,资格最老,重点还是国主跟前的大红人肖太医上场。
肖鹤白了一眼身后笑的一脸献媚的诸位太医,后又摇了摇头认命的拿起了药箱跟着那小奴才去了前嫡公主现赵羽的寝宫。
一进去,夏凌轩就直接免了他的礼,让他快去给赵羽看。
肖鹤坐在矮凳上,把手搭在赵羽腕上,细细把着。
只是不一会他的神情便越发严肃起来,收回了手,站起身来。
“怎么了?”夏凌轩看着肖鹤严肃的神情,心里划过一丝不安,抬手让一众下人退去。
肖鹤低眸,正想先行行礼,却被夏凌轩制止,眉间闪过一丝不愉,冷下声音道:“阿鹤,这里没有外人,别整这些没有用的虚礼,说吧,羽儿到底怎么样了?”
“小公子清醒了既说明热度是退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的修养了。”肖鹤低头道。
“即是如此,为何你脸上不见丝毫喜色,反而眉头皱紧了呢?”南风辰淡淡反问道。
“有事别藏着掖着了,快说!”见状,夏凌轩周身温度又冷下一度。
肖鹤微微退了一步,抬头认真道:“我觉得丁五味留下的药可以适当减掉一味,毕竟有些药确切来说毒性还是较大的,公子的身体还是有些受不了,我建议可以改成三日一针灸,温通经脉,调和气血。”
“那就全权交给你一人负责 。”夏凌轩听罢,微微思考了一下,肖鹤与他相识也有十来年了,也可以算是一同长大的,他在外面自开了一家医铺,极少留在在宫里,这次能待在宫里,也是他强硬要求的,他的医术可以说是与丁五味不相上下的,所以他的诊断他也是相信的。
“那说明赵羽的身体是在慢慢恢复了?”南风辰突然意识道。
“嗯!”肖鹤点了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那你刚才怎么还紧锁着眉?”夏凌轩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要知道,他刚刚是以为赵羽的身体又怎么样了。
“咳,只是再想应该把哪味药去掉而已,毕竟那可是丁五味开的,上面还有另一位老大看着,万一搞砸了可不好了!”肖鹤理了理自己的医药箱认真答到。
“哦,对了,我先出宫一趟拿点东西,傍晚回来!”话音刚落,就行了一个敷衍的礼,赶忙溜了出去。
“这家伙!”夏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偏偏又奈何不了他。
“那你也去休息一下!”南风辰对夏凌轩道,看似语气温柔,实则眸中带着强硬,大有一种他不去休息,他就强绑着他的意思。
“舅舅,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赵羽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听到自己的身体渐渐转好时,心里舒了一口气,又看到南风辰抬眸看向他时,想到刚刚睁眼时自己没有漏掉的那人眼底的乌青,心里是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的,那感觉是有一种类似于感动的成分在的,又好像是觉得是一种他应该的,却忘了,没有人是必须要为你做什么的,他肯为你做,是因为这事对他来说有存在的意义。
“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让人来紫澜殿叫我!”听到赵羽这难得的关心,夏凌轩有些惊讶,同时又点了点头,赵羽醒来是好事,他也该把私事放一下,紫阑殿里还有许多的奏折等他去批阅。
“好!”
看着夏凌轩和南风辰离开后 ,赵羽又随即挥手让下人下去,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真实到可怕的梦,他不是一个相信鬼神的人,也一直认为梦中的东西都是虚幻的,只是梦里的自己,心底传来的痛觉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他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感觉一痛,这难道就是他与司马玉龙的结局吗?真的不能随心而至吗?
他突然之间好想司马玉龙,不知道他现在楚国到了吗?不知道他有没有遇见太后?不知道此次与叶麟的争锋的结局是怎么样?
手心紧紧握着鸳鸯扣,不知不觉,又一次的睡着了,这次的梦里是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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