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阿生良辰不负

作者:种田的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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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道其志(下)


      戈白这笑很放肆,若换个人是这笑法,那金苏苏会觉得这人这会儿很真诚,很快乐,可现在这笑在戈白脸上出现,金苏苏就不敢做任何判断了。

      金苏苏看不懂戈白,过去她一直觉得非才的人是不知书,无耻的人是不识礼。可戈白却用像指甲划黑板般难受的方式让金苏苏意识到自己错了,给人定性实在是件单纯到莽撞的事。

      反而最近各种非议戈白而营造出的氛围与她更为贴和——一切复杂而矛盾。

      被人打得满地滚时,她的形象是弱的。

      因被打这事要召开一个全校性质的辩论赛,她的形象又是很强。

      平时动作粗鲁还言语无状,这样看她该是蒙昧的。

      但真的争辩时又言之有物独具慧眼,这样看她就极为通达。

      这种不同境况下的百变,让戈白有了无形无相的优势,所有想要抓住她的人都找不到决胜的小辫子。

      金苏苏突然有些好奇,说服校领导召开辩论赛时的戈白该是什么样的。毕竟现在金苏苏已知的戈白表现出的几个形象都不可能达到那个目的。

      “你是怎么说动老师同意举行这场闹剧式的辩论赛的?”

      “想知道吗?那你答应我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条件?这个条件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说来听听。”金苏苏一早就知道,这个过去和她全无交集的戈白突然出现,必然是有着一个很强的目的。

      “不是哦~~目的我一定会达到,所以我要你答应的是另一个条件。”

      “你怎么确定你的目的一定会达到?!”

      “你这样一下子变成两个问题了,你是在考验我,引诱我来提两个条件吗?”戈白两手捧心,扭捏了几下,没等金苏苏变脸便接着道:“好了,不逗你了。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条件是什么?”

      “帮我填个词。”

      “填词?!歌呢?!”

      “没写。”戈白咧嘴一笑。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没写你找我填什么词?!”

      “就是突然很想要你的词啊!”不懂的人能懂,这要的不是叙述人的智慧,要的是聆听人的心性和智慧,万中无一的心性和智慧。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金苏苏实在比戈白更为难得。

      “揭晓答案了!揭晓答案了!你倒是答应啊!我好想说啊!”戈白直接诱导消费了。

      “想说就说出来啊!”

      “不要,我不做亏本买卖。”

      她两默契地盯着对方沉默,倒不是都不愿有所损失才沉默,而是都希望自己的付出是出于己愿,而非出于对方的意愿。这时胜负看的就是这种意愿的强弱了。

      对于这种意愿戈白是老马识途,而金苏苏却很少察觉到它。强弱差距自然分明。

      “好吧,我答应了,你说吧!”

      “金苏苏你真是——好——棒哦!”戈白两手竖起大拇指的动作,在胸前各绕了一圈再怼到金苏苏面前。

      “其实很简单!我当时就拿着方翟贴的那两张《戈白的罪行》去找副校长理论而已。
      我把事情从学生口角升级成性别歧视,让学校不管有理没理都变成必须理。
      这时候我再提要开个辩论赛,让我们自己通过智商和口才辩明是非曲直。
      让责任又变回学生承担,把学校摘了出去,他自然就答应了。”戈白用嘲弄的意味说着“辩明是非曲直”几字。

      “所以你是想要当着全校的面说服方翟?”金苏苏这种“天下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的文人天真实在很是浓厚。

      “呵呵!怎么可能。虽然大众普遍认为语言颇具神奇的魅力,可以改变人心。
      但我从未这么认为过,顽石之所以为顽石是天生的,也是过去无数岁月的洗礼才让它变成现在坚固的模样。
      语言再神奇也难以改变天性和经历。所以我从未想过用一场辩论赛去改变方翟的想法。”

      “你不想着改变方翟的想法,那你办这场辩论赛干什么?”

      “我要赢啊!我要当着全校的面给我的话贴上正确的标签,让所有的反对都变成愚蠢的错误,再不会有人敢发出那些言论。
      语言利器而已,于我就是获得胜利的工具。
      我从不指望它真的让别人改变。我要的是不管别人怎么想,有不同的声音也得服,顶天的反感也得憋着。
      毕竟我们生活的社会最冷酷的道理就是,不管人有什么真实感受,不同于“正确”的想法只能被掐死。
      不是吗?!”戈白太过清醒,她太知道自己能要的只能是个结果而已。

      小时候的戈白经常看到爷爷的茶壶里沾满陈滓,她认为这极不好。有天便冒失地偷偷把那壶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等着被夸奖的她却被爷爷打了一顿。

      她那时才知道那些陈滓在她看来是天天年年积攒下来的残留垃圾,但在她的爷爷看来却是久经岁月留下的精华。

      从那以后戈白就懂了这世界上许多东西是无法共鸣的。

      金苏苏叹了口气,戈白的想法和自己太过不一致,好似自己的所有认知到了戈白那便是颠倒着放置。

      “说吧,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颠倒已让金苏苏有些胸闷了,她想快些结束,好自己待会儿。

      “我要赢啊!所以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学识,需要你加入我的辩论团,去挑战方翟的团队。”一改刚才的云淡风轻,戈白在这表现出了强烈的欲念。

      金苏苏有些诧异,这样的戈白在她看来着实有些奇怪,她下意识地往后收了收身子,君子都是宁静致远的,即使今天她出奇的消沉了一些,也还是和欲念不相容的。

      “你不会输给方翟的。”

      若今天没和戈白谈过话,她也会觉得戈白该找自己组队的。但现在她一丝这样的想法都没有,方翟全然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这一刻金苏苏这样的淡然惹到了戈白, “你是不是没看过《戈白的罪行》这篇文章?!”

      金苏苏确实没看过,量一个计算机系出身的人也写不出什么锦绣文章,所以她也就听了一耳朵知道了个大致,隐约知道那好像是个通篇批判戈白的文章。

      “给,你看看。”戈白将手机打开图片功能,将那两张她拿给副校长看过的图片调了出来递给金苏苏。

      金苏苏接了过去,通读了一遍后皱眉看向戈白:“这......”

      戈白挑眉点头,那正是写满了两张红纸的《戈白的罪行》的照片。

      文章文笔和金苏苏预想的一样没什么可说的,但是里面对戈白行为的恶意分析却句句见血,精辟非常。而且全文引经据典,用了大量已故女性角色和故事来反衬戈白,显得戈白极为的险恶、叛逆、粗暴和卑鄙。

      【写这文章的人文学素养非同小可,一个普通的计算机院学生绝难办到,方翟更是不可能。】这是看到文章的金苏苏的关注点。

      “这不可能是方翟写的。”金苏苏坚定道。

      戈白懂得金苏苏的疑惑,但金苏苏却没有懂戈白的意图,也没有懂戈白看到文章的第一感受,没有感受到戈白当时的痛苦。

      戈白没有说什么,她站了起来就着金苏苏拿着的手机,反向跳转进入备忘录里,示意金苏苏看里面的内容。

      金苏苏低头,才看了几段话,便惊得抬头看着戈白。

      这篇不能算文章的文字记录居然是《戈白的罪行》那篇文章的对打。

      它将批判戈白的所有理论一条条分离出来,然后提出各种角度驳斥它。对方翟那篇文里提及的所有理论和角色、故事的出处和历史的隐藏或虚构的事实都进行了详细的分解。

      【这篇记录的作者逻辑思维能力,诡辩能力,以及知识储备都到了可怕的程度。因为这么一篇文章居然是在一天时间内完成的。就算是一个团队一起那都是可怕的能力。】金苏苏吃惊极了。

      金苏苏消化完惊讶,抓紧手机急急问道:“这是哪些人写的啊?他们太厉害了,能让我认识认识吗?”

      戈白直直地没什么感情地看着金苏苏,就像她还没反应过来金苏苏在问什么,但口边却给出了答案:“是方翟提醒了我。我看到文章时就知道那篇文章绝对不是他可以写出来的,也不是他身边的人能办到的。他们的思想和文章是高度契合,但他们没那能力写出如此逻辑完美的文章。
      所以我去查了一下,然后我就用了一样的手段,就得了这么个东西。”这话里叙述的故事本包含了太多的心机和智慧,可以用一万种方式讲得精彩迭出,但戈白却讲得简短还平淡。因为在戈白看来这些过程实在是俗、俗不可耐。

      “是什么手段?”

      戈白没有说话,而是指了一下金苏苏的头,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头。

      “头?!!”

      “思想。”

      “思想?”

      “思想通感。”

      金苏苏觉得这时的戈白有着比自己更飘渺的文艺气质,因为这次连她也不知道戈白到底在说什么了。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方翟找了枪手,找了和他想法一致的人帮他完成这篇文章。”

      “就这样!”这个好似确实是答案,但它却像抓痒不抓关键点一样,有着就差那么一点瘙痒。“那么点时间他去哪找的人?”

      “网上。”

      “哦!”网上确实什么样的人都有,时间再紧都没问题。痒终于抓到了,金苏苏舒了口气。

      可是戈白见不得这份舒心:“你可知,同样是在网上找人帮忙。他弄那篇文章有多容易,而我弄我的文章却有多艰难?”

      【人品不好没人帮还拿出来说。嗯,所以现在是想我安慰她吗?】金苏苏胡思乱想一通,并一言难尽地看向戈白。

      戈白见金苏苏的表情便知道她还是没有get到自己的点:“知道我为什么艰难吗?
      因为我的立场。
      这世界没有多少人是站在我这边。
      这点平时不显,但在互联网这个忽视时间和空间,赤裸裸只见思想的地方,这个将思想通感共融推行到极致的地方,一切都不再隐藏了。
      与我对立的是比高山更伟岸的人流,是比深海更渊深的思想鸿沟。那些庞大的思想惯性在我面前亢奋地耀武扬威。”戈白抬头环顾天花板,好似那无人处都是她的敌人。

      “你太偏激了,哪来的什么对立!
      方翟的文章是过分了点,但也就代表了他的偏见而已,绝不是世人的看法,现在什么时代了,男女都平等了。就算某些人带了偏见你和他们讲道理就好了。”

      戈白轻蔑地看着金苏苏嗤笑道:“某些人?!偏见?!讲道理就好?!”

      “对啊!不对吗?!”

      戈白躺靠上椅背,含着笑一言难尽地看着金苏苏。

      “你看什么?!”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自己会带着和方翟一样的-‘偏见’-吗?!”

      “怎么会!”金苏苏自信答道,她是女性,更是新时代的女性,聪慧且见多识广,用现在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女性意识已觉醒”,怎么会如方翟一般思想陈腐、物化女性。

      “这本书你很喜欢?!”戈白像是被金苏苏说服了,转换了话题。她指着金苏苏右手压着的一本《礼记》问道,那是金苏苏在戈白进来时才放下的书。

      金苏苏不知戈白问这话的意图,但只这时她有了面对戈白必有的谨慎:“还行。”

      见戈白没有立刻乘胜追击什么,书生意气又上了金苏苏的头。

      作为中国最伟大的著作之一,金苏苏每次提到《礼记》都忍不住要去夸它一下,这次她顺口便背了段文言文:“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

      “礼能够让人摒除邪念,增加美好的品质......”

      戈白的表情越发嘲讽。金苏苏很难不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

      “你有事就说事,这样阴阳怪气的实在很难看。”

      “难看吗?!
      对,很难看!我对人时面目狰狞,做事时锱铢必较,不光难看还难堪。
      可淡然是利益倾斜下获利者才拥有的华裳,当然也是被遮蔽思想的帮凶们的奶嘴收纳。
      处于卑位的抗争者个个都如我般难看更难堪。”

      “现在哪里有什么欺压?!你又什么时候处于卑位了?!”

      金苏苏烦躁着想收起书,戈白上手打断将书拖了过去。

      戈白突然大声地念出一段话:“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礼是先代君王用来承接自然法则的,用来控制人的性情的)。”

      这话出自《礼记》的”礼运篇“,和刚才金苏苏的话其出处的“礼器篇”刚好互为表里。

      “‘礼’它对人的重点从来就不是增益而是控制。”

      【这是断章取义。】金苏苏觉得戈白这么截取实在有失书本意。

      “你觉得《礼记》伟大?”戈白边说边拂开书,几下翻到一页,她手指很自然地放到书中间,指下之句为——“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姑姑、姐妹、女子已经出嫁而又回到家里来的,兄弟们不与她同席而坐,也不与她们共餐具。身为寡妇,要安心守节,不能在深夜里哭泣)”。

      戈白的动作开始冷淡,不屑却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淌了出来。、

      金苏苏有些恼了戈白这种管中窥豹故意”抹黑“的行径:“礼记里确实有些内容不太正确,但这些微瑕绝难掩其光芒,它就是本伟大的书。”

      “哦!”戈白就回了一个字,然后移动手指,一下就指到了另一行——“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寡妇的儿子,若是没有卓越的才能,就不要与他进行交往)”。

      金苏苏皱了皱眉:“我说过了,礼记里确实有些内容不太正确。”

      “它很明显,所以你觉得它错了。那这个......”戈白翻动起书来,几下便又停下。

      金苏苏斜眼看去,戈白指的是——“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只要还是我的妻子,必定是我儿子白的母亲;既然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那么自然就不是我儿子白的母亲了)”

      这话自然也是不正确,金苏苏正预开口。

      戈白先于金苏苏又翻起书来,这次停在——“恒其德侦,妇人吉,夫子凶。(人能长久保持其所得,妇女从一而终为吉,若男子执一不变则有凶险。)”前。

      看到这话金苏苏心头一跳,这些都是她看过的。但过去它被隐藏在庞大繁杂的文字思想中,金苏苏虽然本能地觉得过它有些不妥,却从未真正在意过。

      戈白看了眼金苏苏的表情,讽刺道:“所以这些就没事了,可以接受对吧!”

      喉咙自闭,金苏苏说不出话来。

      手指翻转间,戈白又翻去了别处。金苏苏伸头看去。

      “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什么是义理呢?做父亲的慈爱,做儿女的孝顺,做兄长的善良,作为弟弟要尊重兄长,做丈夫要守义,做妻子要从顺,年长的关心年幼的,年幼的听从年长的,国君要仁慈,大臣要忠心,这十个方面就是做人的义理。)”

      看书时人总会自动带入作者或者主角的身份,很自然就会认同上面的观点。所以那么多年来金苏苏在书海遨游,她默认了执笔者们的利益和观点,而几乎很少对这些缝隙里渗露出的炙女之焰感觉愤怒。

      “这就是《礼记》。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开始雕刻镂刻、用华美的文章修饰以保证礼节的延续)。”戈白将书拿起,对着书正面笑了笑。

      金苏苏像被抽走了力气,瘫了下去:“果然什么都是有时代烙印的,这就是本过去的书。”

      “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你说到时代烙印,说到《礼记》是本过去的书。你以时代划分,所以你是觉得现在活着的人尤其是你都是新时代的人?!!”

      两人沉默地互看了一会儿,金苏苏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结论。

      “这世界至少有多半人,他们是觉得《礼记》很正确的,尤其是对女人的要求,更条条都是至理名言。
      活在这新时代的许多都是过去的人。”

      “我承认还有些人思想陈腐,但大部分人都是受新时代教育长大的,绝不会多半都认同那些......”

      “教育?!九年义务教育吗?”

      “不止,在我们成长期就一直就受男女平等的教育,平权思想已经深深渗透进了我们的生活。”

      “是吗?”戈白说完便噔噔跑去角落里一男生面前问道:“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男生答道:“有的。”

      “你毕业预备去那座城市啊?”

      “帝都。”

      “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自然是和我一起。”

      “谢谢。”

      戈白跑回来对着金苏苏将对白复述一遍。

      “平等?!!
      我们生活的社会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真正深深渗入骨髓的是比明面的教育更繁杂的太多东西。
      是这本书,也是我们的亲朋好友,更是所有身边的故事。
      这个世界‘过去的人’拥有着绝对的地位和力量,他们无休地输出思想,裁剪着世界的生活和大脑。“

      “奎阁”的大门因戈白这个不受欢迎的陌生人而首次没有关上,阳光全倾泄在了门前的她身上。说到激动处她大力挥舞了几下《礼记》,许多细尘就那么明晃晃地在她身边飞舞了起来,暴露在了阳光下。

      原来一直被封奎人奉为圣地的“奎阁”是有着那么多难以察觉的尘埃存留的。

      “那些或许是谈话间的一句‘一点女孩样都没有’,或许是重大性侵事件里的‘穿那么少,不就是想要被弄吗’。
      这些如空气,绝无无视就可摆脱不受影响这种事。
      如果我们不抗争,就只剩屈服一条路。
      全世界都给‘过去的人’让路时,连见到《戈白的罪行》这种文章都会变成奢望,只会有你们对他们的颂歌《女孩的最好归属》。
      所以我不认,我不愿,我不允许,所以我要抗争。
      所以我要在辩论赛上获得绝对的胜利,我要‘过去的人’再不敢说出那些话,我要过去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我能做什么?”金苏苏是新时代的人,新或许不是说他们全然与过去隔绝。而是思想于他们不再是束缚,不再是洗过油污的脏水。是动力和力量,是清洗油污的清泉。

      “帮我赢。”这次淡然属于戈白,毕竟思想的力量倾斜向他们了。

      ......

      戈白和金苏苏一战成名,辩论赛酣战到后来,已是她两和全场辩手包括观众的对决。

      不管在场的人提出什么观点,即使是以道德相压,也不敌他俩不同角度论述的围追堵截,都只能闭嘴认栽。

      方翟再找不到一言可辩只能认输,按照戈白的要求他亲手交出了那份《戈白的罪行》。

      在场所有人除金苏苏外都以为戈白会撕碎它泄愤,但戈白没有。

      她接过两张纸后高声说道:“我就是要风光无限地当大美女,因为我高兴。我就是要厚颜无耻地追求大帅哥,因为我喜欢。”说完便拿笔在《戈白的罪行》背后写下大大的“高兴”和“喜欢”。

      后来也有人不服要再和她俩辩过,结果无一不是一败涂地的下场。

      赛后戈白总会带着夸耀的口气说:“也不看看我两狼狈为奸多厉害,还来找死!”

      但这观点却没有获得金苏苏的认同,她自比如云般圣洁,他俩是“云泥之别”。

      戈白不认同自己是泥,非缠着金苏苏说怎么样也该是“风云际会”。

      后来戈白写了谱,金苏苏履行承诺填了词,金苏苏给词取名《云狈之合》。

      《云狈之合》前半部分节奏舒缓,像一个长发长裙的少女郊野漫步,一片岁月静好。后来节奏加快,加入了许多乐器的声音,仿佛风云骤起,宁静的画面被破坏得支离破碎,这时有人滚了一身黄泥疾步入画。被风雨吹打的狼狈少女突然回头,她的脸上没有该有的慌乱,而有着平静的喜悦,仿佛还身在刚才那片静好里,她轻快地开口对后来者道:“快点啊,无耻之徒。”

      ......

      因为那些辩论赛太过经典,上面的论述都逻辑严谨,很难辩驳。所以虽然很多人厌恶戈白放荡的言行,也不得不认她言论的正确。

      高光下,戈白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是全校的关注重点。

      那句最A的——“我就是要风光无限地当大美女,因为我高兴。我就是要厚颜无耻地追求大帅哥,因为我喜欢。”自然更是万众瞩目。

      即使许多年过去,“重光社”的“颜控”在认同派眼里或在反对派眼里都是不争的事实,但其实戈白真正留下的只是“高兴”和“喜欢”四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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