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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腊月比平日多了几分火热,年关节下,物价也略略上涨。恬儿带着寻儿备好过冬的柴火,过年的食物和棉布也一点点储存在地窖。恬儿看着家中烟火气日益温暖,暗暗叹口气,若是没有父母大仇,如今的日子也是万般和美了。
不自觉地蹙蹙眉,往后的日子,她也不知如何规划。揪了揪乌发,看看窗外准备炭火的寻儿,恬儿决定先过完年再说。
“我们去王婆那里看看有没有新来的小丫头,给你买个伴儿”,恬儿突然有些烦躁。
“小姐,王婆说明日要来一批小子,之前您说要买两个小厮,我们要不要等明日一起看”,寻儿看恬儿心情不好,进屋倒了杯茶递过去,安抚道。
“也好,王婆说时间了吗?”
“上次王婆说约么到明日,我一会儿过去王婆那儿打听打听”。寻儿决定去王婆那里看看。
“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儿,我怎么听说最近有好几家白日走丢姑娘的。你年纪小,要是有陌生人问你话,你别搭理,走开就好,别被人拐跑了。”恬儿担忧地说。
“小姐,我知道了。我出门会小心的。”
恬儿低头继续缝着手中的棉袍,边缝边思索要不要先开个小药店,要不就去仁和堂聘个坐诊大夫。只是若是准备在京城先挣钱稳定下来的话,往后报仇就更需要遮掩了。开药店要进药材,行商也要占据一大部分精力。当个坐诊大夫就不用话这许多心思了,嗯,更好的是去大的药店当大夫就有更多机会去官员家中看诊,朝中政治秘辛,往往从后宅流出。这个可行。要不再把手头嫁妆卖掉,开个青楼,请君入瓮。只是这样一来,没个三五年都不见成效。而且先得去商会拜见会长,一个青年未婚女子开妓馆怎么也说不过去。就算商会那边不拦,随后去京兆尹那里之后,他们肯定会发现我回了京城,请君入瓮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更是麻烦了。
“小姐小姐,今日午间那批小子就能来。”寻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王婆说小姐若是着急看人,下午便可过去,若是不着急,可等明日这些小子休整休整再来。他们长途跋涉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今日精神头不好,不好看好坏。”
“对了,小姐。我今天可小心了,出了门就赶紧跑到王婆那里问话。问完就快快地跑回来了,路上没敢耽搁。也没人找我问话。”寻儿擦擦汗,红扑扑的小脸上葡萄似的眼珠闪闪发亮,似是在等主子夸奖。
“傻丫头,今天做的很好。只是我们不着急,下次不用这般跑,看把你累的。现在也别在我跟前伺候了,去歇会吧。今日午饭我来做,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恬儿笑着说。
“真的吗?小姐你竟然也会煮饭?”
“是了,我这两年在山上住着,也是近日才下山来了京城。”
“这样啊,我还以为小姐是京城人呢。口音也太像京城人家了。”
“我在京城长大的,前年去了山里住了一段时间。这个月才回京城。我来京城的第二天就去买了你。”恬儿心思转动,告知了寻儿一些事。
“小姐~,我会爱你的。你这么好的人,别人不喜欢你,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寻儿噘着嘴,带着哭腔说道。
“你想哪儿去了?”恬儿发现寻儿误会的有点儿远了。
“小姐,我见过其他人家犯了事的姑娘……不过他们是去了庙里,家里人也没人去看。只有下人定时送衣食过去。但你小姐,你家人也没有送你去庙里,现下你也回了京……”
“……”恬儿哭笑不得,“不是的,我爹娘去世了。京中没有亲人,所以我去了叶阳山。我曾经在叶阳山的青云峰学过艺,我师傅这些年一直在外云游,我在她的居所住着。”
恬儿有些惆怅,她发现不止说谎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初始的谎言,跟别人讲述自己的身世也是,选择性地讲述只会造成巨大的误会。
“啊?!”寻儿瞠目结舌。
“好了好了,没事。你快去休息吧。午饭好了我叫你。”恬儿抿抿嘴,无奈地说道。
“噢,好的。小姐你也不要一直缝衣服啊,我伯娘说一直缝衣服会把眼睛熬坏的。”寻儿说完便吐吐舌掀门帘出去了。
恬儿看着寻儿孩子气的模样,笑笑。自己一直不会看人。不管是从前选男人,还是现在买丫头。这丫头看着稳稳重重的,怎么说话毛毛躁躁的,透着浓浓的傻气呢。
恬儿和寻儿去王婆那里买了两个小厮。
话说选的这两小厮原是堂兄弟,因南方饥荒两余年,又赶上今年夏天发了两次大水灾,举家北上京城投奔亲戚。可叹逃难路上兵荒马乱,家人不幸皆死于路途,只这兄弟二人磕磕绊绊一路乞讨来了京城。好容易到了京城,不想亲戚早些年犯了事,三年前便被发配流放闽越地区。于是兄弟二人打算找个店家做小工,只是这兄弟二人运气也实在不好。今年收成不好,各处商行商贸交易也因此萎靡,又赶上年关节下,好些店家辞了不少店小二,也实在不是打工的好时机。这兄弟索性卖身当家奴,求一口饭食。
恬儿看这兄弟身形虽是瘦小,身板不错,神情坚毅有力,不像品行不端的孩子,便买了下来。哥哥今年十六,名叫张庆,弟弟年后才十岁,名唤张兴。
恬儿买回来就后悔了,深深怀疑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贼有钱贼散财的那种,不然她干嘛买个干活的丫鬟小厮也要选个身世不好还干不了活的!
“算了算了,先把张兴送到陈叔的致远镖局学学武艺,练练身子骨。张庆好歹识两个字,也不用再花心思另外培养了。好在这俩签了死契,不算亏不算亏。”恬儿无奈地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陈叔还认不认我。”恬儿忽而想到三年前父母下葬的时候见过陈叔后便再也没碰过面,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自己这个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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