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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
黑筮托了口信给留守的教徒们以及白银,想到自己食言了,还是打算写封信给白银。
黑筮打算在藤袭山下的这家旅馆中呆上十五日,在这拿到日轮刀之后就回去。
正欲执笔开始写时。
“啊!黑筮大人!你的……”静坐在黑筮身后的星见突然出声,他紧盯着黑筮发间只剩下两颗的黑珠子。
黑筮的手很稳,他轻轻放下笔。
黑筮转身看着星见:“用掉了,不行吗?”
“唔,”星见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拧吧着脸,“不是这样的,只是有些意外,毕竟黑筮大人从先代那里拿过这个的时候,先代说过让大家都很在意的话……”
黑筮:“什么话?”先代?
星见挠了挠脸:“就是…「我依旧是有始无终,你不可以。」,黑筮大人后来说,只要你问起来,就把你小时候的照片给你。”星见说罢,在怀里掏啊掏,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黑筮,“就是这张。”
那是一张黑白照,照片里是幼年的黑筮,注视着镜头,没有表情,幼年黑筮的身旁站着个青年,青年同样没有表情注视着镜头。
黑筮捏着照片的力度大了些,他微微睁大了眼。
这是…他…?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与黑筮穿着一样的黑色浴衣,与现在的黑筮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黑筮死盯着这张照片上的两人,恍惚间产生了时空的错乱感,他脑中的线不断拉长打转缠绕在一起,形成死结。
不,这不是他,这是上一任,是……谁?
突如其来的耳鸣,像是被世界隔离了一般,星见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彼岸,又逐渐贴近。
像是隔了层膜的声音暧昧不明:“黑筮大人与先代真的很像。”
又在耳边响起:“黑筮大人经常追在先代身后喊着先代大人的名字——啊,这是我听人讲的。”
黑筮语调有些失衡:“……先代的名字?”
声音在脑中渐大:“喊着……”
突然炸裂:“黑筮。”
黑筮张了张嘴:“我…?”不,不是我。是…谁?
黑筮?谁是黑筮?他?…那我…?
“啊…我不是在乘机叫黑筮大人的名字,是先代他就叫黑筮。”星见连忙摆手解释。
星见露出虎牙:“毕竟这是传承嘛。”
传承…?黑筮低着头,凝视着照片中的所有,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记忆没有一点反应……
“黑筮大人?”星见歪了歪头,他抬起手,捧住了黑筮低下的脸,与之对视,“黑筮大人,请相信我们,相信黑筮,哪怕……”
黑筮轻声:“…哪怕……”
“哪怕什么也不记得,哪怕身死、神魂俱灭,哪怕什么也不剩,我们都要前行面对。”星见认真地将自己印在黑筮眼中,“为了未来。”
星见抱着黑筮的脑袋,轻轻取下束在黑筮发间的两颗黑色玉珠,他笑着将玉珠放在了榻榻米上,笑着说:“黑筮大人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
“即使我错了?”被按在怀中的黑筮闷声。
“嗯,即使你错了。”
手脚发麻,脑神经不断叫嚣着,朦胧见仿佛再次听到了那句话:「我依旧是有始无终,你不可以。」,但却有着星见他们没有说的后续——「你是最后,让这个该死的东西结束,我们已经累了。」
晦涩不清,夹杂这电流的“滋滋”声,接着散尽什么也不剩。
星见走了,黑筮清醒地躺在榻榻米上,望着天花板,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他的脑中出现了很多不知所谓的东西,转瞬即逝,根本抓不住。
可是,带来的痛苦并没有随着消失,只是越发痛苦。
他曾在迷雾中前行,此时却止步了。
他在害怕,黑筮能够感知到,他在害怕真相是他不能抗住的,他没有教徒们眼中那么坚不可摧,他……
黑筮翻了身,侧躺着,发丝散落在榻榻米上,他的鎹鸦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站在他的眼前,歪头用着小小的眼睛看着他。
“呀?”白用它小小的脑袋蹭着黑筮的脸颊,似是安慰地喊:“黑筮?”
“嗯……”黑筮抬起手,搭在白的脑袋上,揉了揉说:“白,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散步。”
正好,物色给白银带的手信,也可以把那些惹人的糟心电波甩掉。
“呀!”白似乎很开心。
“陪我一会儿。”
黑筮坐起身,将鎹鸦揽进怀中,动笔写起了给白银的信。
落下最后一字,黑筮将信纸折入信封,带着信和鎹鸦来到了楼下。
将信交给了红发男人。
出门前,红发男人叫住了黑筮:“黑筮大人,日轮刀。”他说着指了指从藤袭山回来后就一直挂在一楼墙壁上当装饰的日轮刀。
“不了,”黑筮已经想到那把日轮刀即将碎裂的样子,根本抗不住再杀下一个鬼,“我很快就回来。”
“带上伞,白也不会想淋湿的对吧。”红发男人指了指墙上的伞架,上面只有一把黑色的伞。
白:“呀——!”
黑筮抚摸着白的羽毛:“你也不想淋雨啊……”
红发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他对黑筮说:“武器带上了吗?”
“带了。”黑筮给他看了被绑在两条手臂上的两把匕首。
红发男人点点头:“从你手边的抽屉里,拿一条束发带,把头发扎起来。”
黑筮:“嗯。”
黑筮放手,让白在空中飞一会,他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清一色都是红色的发带,短暂的沉默,但还是用发带扎了个高马尾。
白扇动着翅膀,“呀呀”叫着的时候,不乏对黑筮的赞美:“黑筮!好看——!!”
“是吗。”黑筮对白张开手,示意它回来。
“好看好看——!”蹭进黑筮怀里的白被黑筮单手抱着,又蹭着黑筮的胸膛。
红发男人敲着烟枪:“喂,小色鸦,别乱蹭了,给我站好。”
“才——不——要——!!”白拖着音不屑地看了一眼红发男人。
红发男人不作声,他与白这只鎹鸦静静对视。
黑筮见状,摸了摸白的羽毛:“好了,不闹了,该出去了。白,站到肩上,别挑衅人了。”
白不情不愿地站到了黑筮肩上,试图用眼神杀死红发男人。
“对了,我是…红。”红发男人、不,红在黑筮出去前突然出声。
黑筮开门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地关上了门,他好像知道,红不需要他的任何回应。
雨,降下。
打在伞面上,发出声响。
黑筮与鎹鸦,雨中的奇怪组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匆忙离开,雨越发下大。
上一次看这幅场景,还是与炼狱杏寿郎一起,在屋内。
现在,成为了其中一员。
是否也有人在楼中看着街景中的他呢…或许是有的,一切,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雷声响起,白抓着黑筮肩膀的爪子稍稍用力了些,黑筮走到一旁屋檐下,收伞,抬手点了点白的脑袋。
黑筮:“害怕打雷?”
白:“呀呀——”
黑筮:“被吓到了?”
白:“呀!”
黑筮:“那我们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望着雨中朦胧的街景,在黑筮单方面与白对话完后,一阵陌生的笑声在他的身边响起。
“你,很有趣呢。”
黑筮抬眼望去,深黑的眸中倒影出那个比他高上些许的陌生男子的模样。
不似常人的七彩眼眸,与白橡色的长发。
黑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不觉得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尽管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诡异的味道,主要的一点就是——再诡异也没有鬼的味道,所以此刻他们只是一同在屋檐下躲雨的陌生人。
黑筮对着这个轻佻的陌生人点了点头:“谢谢夸奖。”
白橡色头发的男人歪头看着这个不为他所动的黑筮,为什么对他的样貌没有反应呢?为什么对这个人类产生奇怪的感觉呢?
有趣,好玩,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真的是第一次吗?又是一股异样的感觉,童磨并不讨厌,他饶有趣味地观察起那个人类,突兀地产生了——这个人类似乎少了什么装饰品,这一想法。
雨雾渐大。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又笑着,露出尖锐的虎牙:“就是你,一直在诱惑我可爱的教徒们?”
黑筮摸着鎹鸦的手一顿,他带着疑问看向那个异于常人白皙的男人:“?”
黑筮:“我没有。”
果断的回答,他已经遗忘了前些日子的事。
童磨对这个男性人类有了兴趣,他愉悦地说:“你,加入我万世极乐教如何。”
突如其来的厌恶,但很快,黑筮看着童磨厌恶的眼神就微妙了许多,传教传到别的教派的头头那里,这好像是头一次听说,这不亚于某个公司意图挖走其他公司老板。
童磨:(笑)
黑筮:“不要。”
童磨:“?”
黑筮:“……”
——你能想到,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对着你展露出委屈的表情吗?
在亲眼见到之前,黑筮觉得难以想象,但他见到了,在这个万世极乐教的人身上。
强风敲打着门窗,发出剧烈的声音。
在这样的环境下,各方面异于常人的陌生男子低着头,眼中毫无波澜:“为什么要讨厌我?明明看到这样的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再玩一会儿,童磨脑内走神。
黑筮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重新撑起了伞:“我走了。”
徒留下一个背影。
似曾相识的一幕,檐下只有一只恶鬼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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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更新风雨无阻,嘿嘿。
就算断电断网,我也要声嘶力竭地喊出——我来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