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直挂云帆济沧海

　　林黛玉笑着对薛宝钗说道：“宝姐姐请挑。”

　　薛宝钗收拾了心情：“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她仔细地看了看那十二副耳坠子，认真地挑了三副。薛宝钗先拿了一副兰花，又选了一副玉簪花，还没等她拿最后一副，一边的黛玉先出手了。

　　黛玉从那剩余的耳坠子里拿了最后一副牡丹出来，在薛宝钗的面前晃了晃：“这最后一副我做主了，还是牡丹与姐姐最配。”

　　薛宝钗嗔怪地看着林黛玉：“我昨儿初见你，只道你是个柔弱的，今儿我才晓得，原来你也这般促狭。”

　　就和……就和那个人一样。

　　林黛玉笑得很开心，她唤来丫鬟，让她们将薛宝钗的三副耳坠子装匣，然后才开开心心地拉着薛宝钗一起讨论诗词歌赋。两个小姑娘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只觉得越聊越投机，不过一个下午的光景，感情便增进了不少。

　　与此同时，林云帆正坐在酒楼的包厢当中，而和他一同坐着的，则是林家在京城当中，管理产业的两个主管事。今儿林云帆唤他们两个来酒楼吃饭，说是有事情商谈。二人不敢怠慢，如今坐在林云帆的面前，连椅子都只坐了半个，腰背也挺直的。

　　两个管事年岁都比林云帆要大上许多，但是他们能够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傻子。加上哪怕身处京城，也隐隐约约地听说过主家这位公子的名声事迹，这就让两位管事更加不敢怠慢。

　　不过林云帆也没有急着说事儿，只是先招呼他们吃饭，等这顿饭吃了过半，两个管事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的时候，林云帆才漫不经心地说道：“赵管事，王管事，今儿唤你们来，主要是还是为着京城里商铺的事情。”

　　两个管事立马就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恭恭敬敬地听林云帆说话。

　　林云帆歪着脑袋思忖片刻：“如今咱们在京城当中的商铺虽说生意也有，但你们应当也看得出，不过是时间问题。”

　　两个管事的脸上露出了苦相——他们也不是不想好好经营，只是这京城当中，做生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竞争压力巨大，林家的主要力量也不在京城，他们能够维持现在的局面，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心神。

　　林云帆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面色，见他们有些颓丧，便赶忙说道：“我并不是要责备二位，只是……咱们须得想想办法。”

　　赵管事要稍微机灵一点，他闻弦音而知雅意：“还请大爷教我们。”

　　林云帆坐直了身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赵管事接过了瓷瓶，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他和王管事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地打开了瓷瓶。霎时间，一股香气从瓷瓶当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叫人闻了便觉得沁人心脾。

　　王管事眼睛一亮：“大爷，这……这莫不是古剌水？”

　　古剌水其实就是香水，向来是从此时的中东地区进口而来，因为运输困难，所以价格奇高无比，寻常一点的人家，根本买不起，平日里还是以熏香为主。

　　赵管事和王管事也不过是听说过古剌水的名号，要说真东西，那确实是未曾见过。

　　林云帆点点头：“古剌水这个名字不好听，还是唤做香水吧。”

　　“这……这古剌……这香水……”赵管事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看起来有些激动，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莫不是……莫不是……”

　　“自然是我林家做出来的了，”林云帆笑着说出了他们的猜想，“而且香水的造价虽然也不低，但必然比古剌水要便宜不少。”

　　其实这香水也耗费了林云帆好长时间的功夫，一直到来京城前不久才算是真正地成功。正好，这个时候就能够用上了。

　　赵管事和王管事现在看林云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财神爷，热情地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两口。

　　“莫要急躁，”林云帆说道，“这香水可不是简单就要开始售卖的，咱们得先将铺子拾掇拾掇。”

　　王管事点头如捣蒜：“是是，咱们空出位置最好的铺子来，再装点一番，天呵……”

　　王管事只觉得心脏怦怦跳——这不得赚翻了？！

　　想到未来的情形，两个管事就觉得自己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事情安排下去。

　　“你们拿出来一个章程给我，关于工坊的选址，工坊的人选，怎么保密，怎么流水化制作流程……”林云帆洋洋洒洒，说了不少，“全都给我写出来，然后递交给我看看。”

　　两个管事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林云帆低下了身子：“是，听凭大爷吩咐。”

　　林云帆又补充了些，这才招呼两个管事坐下来继续吃饭。饭桌上，林云帆还不断地给他们提出一些销售的技巧，听得两个管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等酒足饭饱之后，两个管事还颇为依依不舍，想要请林云帆再去别的酒家喝一顿。

　　林云帆婉言谢绝，这才离开了那酒楼。他目送两个有点喝大了的管事互相搀扶着离开之后，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眼神瞬间就变得清醒了起来。

　　他向来是不好酒的，不过是简单喝了两杯而已，只是身上难免会沾染些酒气。想到家中的小妹妹，林云帆决定在外面走走，散散身上的酒气再回去。

　　只是走着走着，林云帆突然发现，周围的人好像在向着一个方向急匆匆地前行，脸上还都带着些看热闹的笑意。

　　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云帆立马就好奇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就跟着人流也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前方正聚集着一群人，似乎正在叫嚷着什么。

　　林云帆年龄还小，个头也不高，看不清里头的情形，便随手拉了身边的一个人问道：“哎哎，大哥，里头这是怎的了？”

　　那被他拉着的人兴高采烈地说道：“你不晓得，这薛家大爷正和人赌斗呢！”

　　薛家大爷？

　　林云帆愣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薛蟠。

　　再定睛往里头一看，只见里头有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儿，脸涨得通红，此时正在和人叫嚷着什么。哪怕是没有见过薛蟠，林云帆也能够确认，这人必然是薛蟠无疑了。

　　不得不说，薛蟠和薛宝钗还是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只是薛宝钗大方温婉，而薛蟠却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纨绔气质，到也不愧他那个呆霸王的称号。

　　只听那人群里头，薛蟠正在和人大声地争论着什么。他嚷嚷着：“你这般行事，不就是在欺骗于我？”

　　在薛蟠的对面，站着一帮人，领头的是一个干瘦的男人，神色略显阴郁。听到薛蟠的话，他们那些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听那男子说道：“薛蟠，是你自己要与我赌斗，可不是我逼着你。如今你看到了我这边的人，难不成你怕了？胆怯了？”

　　说着，那男子便撩开了衣裳下摆，哼哼笑了两声说道：“想要让我放过你也简单，从我这□□钻过去，此间事便算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那些人全都哄笑了起来，更有那好事的人喊道：“钻啊！薛大爷，你钻了之后可就不用赌斗咯。”

　　薛蟠双眼血红，就和暴怒的野兽一样，听着周围那些起哄的人的声音，脑袋昏昏的，就想要扑上去将对面的人给暴打一顿。偏生薛蟠难得还有两三分情形，知道自己现在身上还背着官司，不能够在这京城里面随意出手，不然必定要再去官府走一趟。

　　但是让他真的去和眼前的人赌斗，薛蟠也知道自己是必输无疑。

　　想到这儿，薛蟠也忍不住开始埋怨起了自己——今儿出门和人吃酒，多吃了两杯之后，本可以回家，却在路上遇到了老仇人。

　　薛蟠和那人早有龃龉，吃了酒之后被那人三言两语轻易说动，撩拨着要赌斗。赌斗的内容倒是简单，不比别的，就比射靶。谁射的中射的多，谁就赢。

　　薛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了，竟这么就和那人立下赌约，只要他输了，便将家中在京城一半的商铺奉上。原本他是觉着自己能够稳赢的，但是对面的人却十分狡猾，赌约成立之后，并不打算自己上阵，而是请出来了一个京城中小有名气的神射手。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薛蟠再傻也知道是上了套儿了。偏生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这赌约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成立，若是薛蟠想要反悔，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

　　“你……你耍赖！”薛蟠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明明这赌斗是你与我之间的事情，你请了个神射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人却呵呵笑了起来：“薛家大爷这话就不讲道理了，我什么时候说了，这赌斗一定要自己亲自来？我有本事，能够请得动神射来帮我，这是我的本事。若是薛大爷也有本事的话，也去请一个神射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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