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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原汤氏
祖父突然离世，二叔特地提供的舆图……
所有东西都被妖怪们捡回了洞府，这些山贼只杀人，却不越货……
汤泽将事情前后一捋，发现破绽一个接一个，这一想明白，他突然觉得一阵眩晕，险些摔下崖去，还是李合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
“歇息一下吧。”李合绪提议，顺便把干粮取出来，准备生火热一热。
一行四人，李合绪属于会审时度势的人，觉得这个时候得让人冷静冷静；陈格与他们相识不久，不便多管闲事；白婵就不同了，她身边妖际关系简单，又掌握绝对的武力，从没受过半点委屈，不明人类心肠里的弯弯绕绕。
她伸出脚尖踢踢汤泽：“你咋了？”
哎哟喂，这个时候怎么能单刀直入地问别人伤心事呢！
李合绪赶紧把白婵哄到他旁边，说汤泽正难过呢。
白婵说：“为什么难过？怎么你们都像知道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她想法简单，顿时面露疑色，“难道你们三个认识？是一伙的？”
说罢白婵突然面露凶光，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人，其余人心里大叫不妙，汤泽也顾不得消沉，赶紧把自己的怀疑简单说了一番。
白婵炸毛：“那他们两个怎么也知道你难过？”
李合绪赶紧给她顺顺：“大王误会啦，人类之间有共情能力，能微妙地感觉到别人的心情，大王不一样，比人类厉害多了，天鹅怎么会懂得麻雀的难处呢？”
他这么一顺毛，白婵哼唧唧两声，对汤泽的消沉颇为不屑：“一报还一报，那你把背叛你的人都打杀不就得了？难过个什么啊？”
不愧是妖怪思维，汤泽汗颜道：“那只是我的猜想。”
就是可能性非常高罢了。
白婵听了更来气：“都是猜的了你还难过？怕梦里被杀就再也不睡觉了吗！”
李合绪补充：“对对，和因噎废食、杞人忧天一个道理，大王真聪明！”
陈格：“……”这就是“大王最喜欢的李合绪”吗？真是会说话的人。
汤泽不敢反驳，心里却稍微放下了一些。
其实大王说的也对，得等自己亲眼确认了才好下结论，但如果是真的。
汤泽心里发凉，又羡慕起妖怪感恨敢杀的洒脱，他到时候该怎么面对亲二叔呢。
……
一行人重振旗鼓，吃了顿饭继续上路，第二天傍晚遇上了前来迎接的马车，道士们还在外头捉拿妖怪，付钱请太原的一位车夫来接人。
车夫知道要去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心里还嘀咕，这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道士莫不是骗自己玩的吧！
现在见了所接之人，车夫心里大惊，心说难道这四位都是道士请来的神仙？啧啧啧，瞧人家的相貌气质，坐自己这马车真是屈尊了！
除了白婵等人，陈格虽然年龄长了好些岁，但早已驻颜，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更何况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四人站在一起，也不违和，就是与这山林显得格格不入。
想到这，车夫向四人打听他们为何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
陈格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说他们是表兄妹，祖上曾是山里的隐士，他们四人是去祭祖的。
车夫“噢”一声，心说难怪人家都长这模样呢，原来是亲戚。
不过两日，车就驶进了太原城，李合绪与白婵二人最是好奇，撩起帘子瞧个不停。
车夫把四人带到道观，便有童子前来迎接，车夫还少收童子好些钱，说能去接四位天人，是自己的福分。
李合绪教白婵：“看到没，人类的世界有句话叫做‘靠脸吃饭’，就是长得好看的人，经常能少给钱。”
白婵一副受教的表情：“哦哦！”
陈格：“……”
这个妖怪以后绝对会被教歪。
童子把四人引进道观，却见不到半个道士。
陈格向童子询问，才知道昨天几处道观里被关押的妖怪逃逸了出来，光一观道士们也前去支援，现在观中无人，只有几个童子守在此处，安排陈格等人住下，等待观主他们回来。
陈格向众人说明一切，白婵听了，满脸写着“敢让我白等？你就说这事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陈格赶紧说明会多付钱！绝不会浪费大王的时间！
这下白婵才满意地点点头，心安理得地住下。
陈格：“……”
别等以后了，现在已经被教歪了。
未来的陈格每天都想回去给自己两耳光，怎么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李合绪把白婵给教坏了啊！！！
————
安顿下来后，汤泽心头着急，大着胆子请示白婵，说他想回医馆看看。
白婵怕他一去不复返，要亲自跟着，监督他！
她要去，自然还得把李合绪带在身边。
这边陈格得守住这位“一线生机”，也一同跟了上去。
给童子打了声招呼，四个人就一起出门，往医馆那边去。
太原好歹是个府城，不说繁华，也是热闹得很，街道上摆着这种小摊，吆喝声不绝于耳。
本来白婵是来看着汤泽的，结果瞧着路边卖的各种小吃，就走不动道了，伸手就要去抓别人卖的东西。
“哟喂！”李合绪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大王诶，人家的东西不能直接拿的，我给你买哈。”李合绪说罢一掏口袋，摸了个空，才想起不是在现代那会儿了，自己根本没有钱。
扭头朝另外两人求助，汤泽就不说了，陈格身上也没一个子，对他表示爱莫能助。
这边商贩瞧一对贼好看的男女在摊子前面站着，说道：
“哟？小官人给小娘子买一个？”
李合绪尴尬笑笑：“不用，我们没钱。”
说完再捂住白婵眼睛，“我们不看了啊。”
商贩：“……”
两人长得显眼，好多商贩都注意到他们了，见李合绪这么对待白婵，都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啧，就这？还带人家小娘子出来逛街呢？”
“瞧上去长得挺好的小伙子，这点小钱都不肯给人家花，这样的人以后成了两口子可就难过哦！”
“就是就是！”
“来来来，小娘子，我呀，看不惯这种臭男人！大姐给送你一个，可记住了！这个选人啊还是要选对自己好点的。”
“小娘子来我也给送你一个！”
几个豁达的商贩义愤填膺地给白婵包上一块吃食，一边塞给她，一边数落李合绪的不是。
拿到各式小零食的白婵喜笑颜开，“绪绪！你看！我靠脸吃饭！”
李合绪：“……”
大王开心就好，我的名誉要不要无所谓的。
就这样，一行人慢吞吞地来到汤氏医馆门前，汤泽紧张地攥了攥手，一进医馆，里面的伙计笑着抬头，惯例问上一句：“客官看病还是抓药？”
一看到汤泽的面容，伙计脸色剧变！在柜台后面撩起竹帘往内室走去。
汤泽急忙追到柜台前，“二伯在否？！”
过不久伙计出来，神色早已不再慌张，他淡然地问：“诶，客官您莫要喧哗，您这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汤泽急说：“我找汤二掌柜。”
伙计竖起食指：“您寻错地方了，本医馆只有一位汤掌柜，没有您说的那位。”他抬手指指门：“要不您去别的地方找找？”
汤泽摊牌：“我找汤常荫，我是他亲侄子。”
伙计脸上阴晴不定，又钻进到帘后去。
汤泽拦不住，只能死死盯住帘子后面。
白婵：“你没找错吧？”
汤泽低头，咬咬牙：“没有。”
在帘子的另一半，一个男人躲在阴暗处，眼神阴鸷地剜了汤泽一眼，这人正是汤泽的二叔，汤常荫。
他侄子竟然没死！还活着回来了！那群山贼果然不可靠，还好他早已经把家产吞并，现在汤家上下全听自己的，就算是大哥的儿子回来了，那又如何？
汤常荫冷笑一声，吩咐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把汤泽赶走！
伙计引二人出去，阴阳怪气地对汤泽道道：“我说客官您什么意思啊？大爷和大公子半个月前就死了，您还是死人不成？”
汤泽听后先是一懵，紧接着一股怒火燃上心头，冲上去要与伙计争辩。
两个壮丁赶紧钳住汤泽，作势要把他推出去。
汤泽勉勉强强也算白婵的人，她哪能眼见别人欺负自己的小弟？
两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婵踢飞到柜台上，挨踢的地方绞痛不已，爬都爬不起来。
伙计见状一下慌了，“你你你你们想干嘛？我可要报官了！”
陈格也头疼不已，他跟来一是怕白婵悄悄跑了；另一方面就是怕这妖怪在太原招惹事端。
想罢他赶紧阻止，但白婵冷冷地歪头：“关你什么事？”
这群人可不是好东西，白婵早想好了，汤泽下不了手，自己这个大王就替他下手！
汤泽也没想闹出人命，赶紧向李合绪求救——李兄可是最会哄白婵的人！
这还真没找错人，李合绪在白婵耳边悄悄说了句：“大王别打了，打烂东西是要赔钱的！”
一听赔钱，白婵瞬间收住了手，无措地看向李合绪，“打都打了，现在怎么办！”
“别怕，我来。”李合绪拉住白婵，带着另外两人往外走，边走边骂：“哎呀！这个汤氏有问题啊！变味了啊！我带妹妹出来诊病，他们竟然看我妹妹貌若天仙，借诊病之名妄图非礼！真是有辱斯文！哼！我今天就打你们一顿，便宜了你们！乡亲们，可再也不要来这家医馆了！”
外面的百姓听医馆里的动静，早就围在门口瞧热闹了，一看李合绪一行人，那都是容貌出众之辈啊，再看他所说的小娘子，嗬！果然是天仙般的人物，还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怕赔钱）。
这样一来，众人对李合绪的话也就信了八分，纷纷在汤氏门口骂了起来，把前来解释的伙计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合绪等人趁乱跑了出去，躲到一个小巷子后面。
白婵笑得开心：“绪绪果然聪明！”
李合绪表示小意思啦！接着问汤泽：“你接下来怎么办？”
汤泽现在心里一门儿清，他的猜想差不多已被证实，只是没见着二叔，心里还抱有一丝岌岌可危的侥幸。
“我想回汤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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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商贩：渣男！
李合绪：好好好，骂吧骂吧，诶！那边那个，光骂了可没给东西！
白婵：嘻嘻，我真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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