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骨

作者:野老清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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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见


      最近这世道十分不太平。
      听说这姑苏最近一段时间消失了很多人,至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要说是背井离乡了也不奇怪,可这一晚上就要走掉几十人,实在有些怪哉。
      而且据一些村民们介绍,姑苏边界最近会时常有一些骷尸出现,这些骷尸十分奇怪,都是没有头的,他们将此唤作无头兵,见到这些无头兵的百姓们,疯的疯,傻的傻。
      欧阳故里家是镇守此地的仙门大族,如今已是焦头烂额。
      这些无头兵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是何人制造的。
      接到消息后,慕容清寒他们都来到了姑苏,帮助欧阳故里家解决此事。

      四人正走在街上想碰巧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突然间天空阴云密布,一阵大风吹起,姑苏城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扬沙包裹着。
      慕容清寒他们四人连行走都十分困难,情急之下便随便找了一个还算结实的房屋躲了进去。
      欧阳故里说道:“这扬沙主要发生在在春末夏初的季节,这是由于冬春季干旱区下雨甚少,水就少,地表非常干燥松散,在有大风刮过时,就会将大量沙尘卷入空中,就形成黄沙天气,如今已是冬季,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天气。”
      “看来这风来的蹊跷。”西岩宿说道
      伴随黄沙而来的,还有一条既像龙又像蛇的巨大怪物,这怪物看起来有百丈长,百尺宽,全身是黑色的皮,却散发着青色的烟雾,十分瘆人。
      只见那怪物尾巴一卷,就将房屋的顶全部都掀了开来,然后用嘴一吸,便将半城的百姓都吸悬在了口中,欧阳故里他们虽然自身有着强大的内力,但也经不住这怪物的一口气。
      在被吸到半空时,他们四人手持长剑,与这怪物大战了一番,好在四人武功还算高强,将这怪物的嘴给刺伤了,这怪物因疼痛迅速放掉他们和一些百姓后,就仓皇逃走了。
      可依旧有很多百姓被抓了,人们都很惊慌,一直无法定下神来,他们将这些百姓安抚了一番后,找了个客栈坐下来商量此事。
      “你们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管弦子问道
      “从未见过。”西岩宿说道
      “上古有十大神兽,这十种神兽分别是记载于青铜器皿的太阳烛照、太阴幽荧和古书中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黄龙、应龙、螣蛇、勾陈。”欧阳故里说道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十大神兽为分别为“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犼、重明鸟、毕方、饕餮、腓腓”等,那我想这怪物应该是青龙。”西岩宿说道
      “不,我觉得不是龙,而是蛇,今日我们在与他打斗时,我发现这怪物没有脚,所以我猜想,若是这怪物有灵,想必是螣蛇。”慕容清寒道
      “冷月君说得对,还是冷月君仔细。”欧阳故里看向慕容清寒,笑着说道,神色里带有几分骄傲,几分宠溺。
      西岩宿白了一眼欧阳故里道:“是是是,在你眼里,清寒说什么都是对的。”
      欧阳故里也白了一眼西岩宿道:“本来就是啊,你看看你分析的是个啥,还龙呢,那龙会没有脚吗?还多亏了冷月君,我们才没有被你误导。”
      西岩宿气的咬牙切齿,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想和你这种猪一般见识。”
      欧阳故里上前去就给了西岩宿两拳道:“你说啥,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死你。”
      西岩宿也回了他两拳道:“我是对你太好了是吗?你居然都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欧阳故里吃痛地‘哎呦’了一声,两人就开始嬉笑打闹了起来。
      管弦子她们了解这是他俩的相处方式,也没有多说。
      “你们俩别闹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东西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慕容清寒说道
      他们还在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打闹。
      管弦子又想笑又无奈,道:“俩个幼稚鬼,别闹了,等我们抓到这怪物,你们再打行不行。”
      听到她俩的话,他俩就停了下来,欧阳故里道:“先记着,你这次多打了我一拳,我下次一定要打回来。”
      “切~就知道欺负我。”西岩宿不屑道
      管弦子她们叹了口气,摇着头就出去了。
      刚出门去,只见一支飞镖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往慕容清寒刺来,欧阳故里情急之下一把将慕容清寒拉入怀里,飞镖与欧阳故里的脸擦肩而过,在他的脸上划下了一道口子后,稳稳地定在了墙上。
      “你没事吧?”慕容清寒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欧阳故里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
      “你逞什么英雄,”慕容清寒责骂道,“那飞镖能伤着我吗?”
      “哎呀,我当时也没多想嘛,就身体反应要救人啊,再说了,保护你是我的荣幸。”欧阳故里笑着说道
      “那飞镖怎么就没有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慕容清寒说道
      “哎呦。”欧阳故里撅起嘴委屈地看向慕容清寒
      “好了好了,慕容公子也是担心你。”管弦子狡黠地笑着,看向慕容清寒继续道:“对吧,冷月君。”
      慕容清寒白了一眼管弦子道:“你给我闭嘴吧。”
      管弦子朝着慕容清寒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真的吗?冷月君你是因为担心我受伤才骂我的吗?”欧阳故里脸上带有一些羞涩地问道
      慕容清寒无奈又不耐烦地看向欧阳故里说道:“我给你一巴掌你信不信,瞧你那贱样。”
      西岩宿在一旁忍不住偷笑,欧阳故里却不以为然。
      贱者本贱。
      “唉~你们看,那飞镖上有纸条。”管弦子说道
      慕容清寒看向欧阳故里,大家也随同慕容清寒的眼神看向了欧阳故里。
      本来还在咬着指甲若有所思的欧阳故里突然被一双双眼睛看过来,有些疑惑道:“你们看我干嘛。”
      “去取纸条啊,难道要我亲自取吗?”慕容清寒说道
      “就是啊,一点也不自觉。”管弦子说道
      “噢。”欧阳故里说着,还举起手臂佯装要打管弦子的样子,“你还敢命令我。”
      吓得管弦子一下子就窜到了慕容清寒身后。
      欧阳故里前去将纸条取下,上面写着:“你们不是想找真相吗,来幽蝗山。
      “这背后有名字。”欧阳故里喊道
      慕容清寒叹了口气道:“我耳背吗?你要这么大声。”
      管弦子和西岩宿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欧阳故里委屈地说道:“我这不是激动嘛,干嘛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慕容清寒举起手假打了一下,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快看看是谁。”欧阳故里本能地将手交叉于脸部,带着撒娇的声音说道
      “愁白苹。”众人异口同声道
      “愁白苹是谁?”管弦子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红楼五怪里面的一怪,梦压星河愁白苹。”欧阳故里道
      “红楼五怪哪个红楼五怪?”管弦子问道
      “红楼五怪是世间特别奇怪的五个人,一个是‘花满楼’柳色新,这个柳色新听说长得极其俊俏,但却不近女色,是很多女子的爱慕对象,可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分神秘,不善与人打交道,十分孤傲,与慕容公子不相上下。”欧阳故里说道,还不忘调侃一下慕容清寒。
      慕容清寒说道:“我只是慢热好不好,我不是孤傲,我和你不一样,不是自来熟。”
      “我哪有自来熟,我也慢热好不好。”欧阳故里道
      “别吵了,说正事儿。”管弦子道
      还有一怪是‘樵’夫楚山孤,这个人奇怪得很,喜欢砍柴养猪,听说他在山外有一处房子,专门用来堆柴和养猪的,最最最最奇怪的是,他从来不吃猪肉,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他就喜欢养,他说他能与猪找到共鸣,猪就是他的知己,后来听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妓女,那妓女不喜欢他养猪,于是他就舍爱放弃了养猪这件事情。”
      “另外两怪是‘风马牛’五湖春和‘梦压星河’愁白苹,他们俩就是夫妻,而这五湖春却长得十分丑陋,听说小时候脸被驴踢了一脚 ,所以有驴蹄印,身材矮小,虎背熊腰,皮肤黑黝黝的,十分丑陋,家里还特别穷,可这愁白苹却长得极美,还是一个富家千金,但却喜欢上了一个与她天差地别的五湖春。
      还有一怪就是‘琼筵醉月’夜有霜,夜有霜,家底殷实,富家千金,但却过腻了这种富家小姐的生活,于是离开了家,去了青楼当妓女,听说她的形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容光焕发如秋日下的菊花,体态丰茂如春风中的青松。时常喜欢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红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领口微低,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些□□,花枝招展,婀娜多姿,万千风骚,十分诱人。”
      “好啦,每次提到美女你就会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大堆。”西岩宿说道
      慕容清寒看来一样欧阳故里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欧阳故里急忙说道:“我哪有。”
      “既然有人约,那我们就去瞧一瞧。”管弦子说道。
      于是几人便赶去了幽蝗山。
      在路上,他们偶遇了两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得知他们也要去幽蝗山。
      一男子越过欧阳故里,径直走向管弦子,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长手指行礼道:“姑娘,你好,在下柳色新。”
      管弦子被他这一举动有些震惊,回礼微笑道:“第一次有人叫我姑娘,我还有些不习惯呢,在下管弦子。”
      男子对她微微一笑。便走开了,其他人,他并未理会。
      旁边一个带有一些风尘气息的男子赶紧笑嘻嘻地对其他人行礼道:“在下楚山孤,这位是我兄弟,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各位大侠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红楼五怪,是我们失礼了。”欧阳故里回礼道
      “唉咦~什么红楼五怪哦,不过是世人胡乱吹嘘罢了。”楚山孤说道
      “那请问楚公子和柳公子你们二人来这幽蝗山做什么呢?”欧阳故里问道
      “我内人不见了,我找了她许久都没有找到,昨天我收到一封书信,那人告诉我我内人在幽蝗山,所以我就来了,但我又怕我一个人打不过对方,就将我兄弟柳色新一起带过来了。”
      “噢,原来如此。”
      “那你们呢?为何来此。”
      “姑苏近日时常死人,城外一带还出现了骷尸,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凶手,今日和你一样,也收到了一张字条,要我们来这幽蝗山。”
      “哦,那看来这人是有意将我们聚在一起咯。”
      “应该是的。”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些上山吧。”
      “行。”
      说着几人便疾步上了山。
      一路上,欧阳故里闲问道:“楚兄,你们可知,这愁白苹是何许人也,今日我们这信条上,就留有她的名字。”
      “原来你们也是她?”楚山孤惊讶道
      “对啊,难道你们也是?”
      “对,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虽然说我们被世人称为红楼五怪,但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就像唐宋八大家,抑或是竹林七贤一样,都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但实际却并无任何联系,不过我们还是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
      “说来听听。”
      楚山孤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五湖春长得奇丑无比 ,就如同他的名号一样,风马牛,但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夫人,也就是梦压星河愁白苹,这夫人原本是富家千金,他们相识源于一场英雄救美,说是救美也算不上,夫人出身名门世家,本来就武功高强,听说当时几个酒囊饭袋的痞子,看见正在街上走着的女子,步步生莲,亭亭玉立,就上前去拦住了她,准备调戏她,正当她要出手时,突然横空冲出一男子,出手冲拳,横扫一地,将这几个地痞流氓给打了一顿,虽然自己的脸也被刀子划了一个口子,但他依旧先转过身来礼貌地问:“小姐有没有事?”
      那小姐掩面笑了笑,不语,就走了,也算是一见钟情吧,后来愁白苹就四处打探这男子消息,终于在城外一个小山村里找到了正在耕种的他,愁白苹见他相貌虽丑,却憨厚老实,十分爱怜,于是就与他开始了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总之就很狗血。
      大家都觉得,这五湖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娶到这么美还这么贤惠的媳妇儿,后来准备谈婚论嫁时,愁白苹的爹不同意,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那五湖春还长得那么丑,可愁白苹不顾她爹的意愿,就要嫁给五湖春,于是就和她爹断绝了关系,离开了她那富丽堂皇、衣食无忧的家庭,来与五湖春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对于一个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来说,突然的生活转变,从华服变成麻衣,从鱼肉变成糟糠,这些都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是为了爱情,她从来不悔。
      那时候五湖春问她:“世人都觉我丑,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她回答:“没事,我喜欢就行。”
      这无疑是一段绝美佳话,可有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
      后来听说这五湖春迷上了红楼里的头牌女子,那种痴迷几乎接近疯狂,他日日都来这红楼花天酒地,留愁白苹一人在家独守空房,下地干活,愁白苹虽然是富家千金,但男尊女卑这个道理从小就灌输在了她的心里。
      她对丈夫唯唯诺诺,听之任之,也时常旁敲侧击地给丈夫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可五湖春早就摸清了自己夫人的脾气,知道她事事听从自己,所以就越发狂妄,时常因女子的疑神疑鬼而大发脾气。
      因为红楼头牌只买艺不卖身,有一次他喝多了,就对着在这青楼女子欲行不轨,最后被青楼里的人打了一顿,还下令从此以后‘唯有狗与五湖春不得入内’。
      于是五湖春气急败坏,又在外面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时候就不问缘由地将愁白苹打了一顿,愁白苹也不敢还手,就随他打。
      后来他越发地得寸进尺,三天两头地家暴,还依旧花天酒地,家里的钱已经被他败光,愁白苹在家食不果腹,他却在外花天酒地,大鱼大肉,回来还要遭受他的毒打,愁白苹很失望于他的行为。
      她对这段感情里自己的忠贞和付出感到委屈和不值,身败名裂来随夫,哪曾想,夫不忠,情不在。
      于是她给了五湖春最后一次机会,她找他谈了谈,希望五湖春能够回心转意,像当初一样好好过日子,可五湖春却毫无悔过之意,他没有珍惜这次机会,后来听说五湖春还把愁白苹给休了。
      女子被休,就像是一盆脏了的水。
      后来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他俩的消息了,有可能愁白苹回自己以前家了吧,只是她爹觉得丢人,所以就没有公布出来,不过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其中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哦,原来是这样,但小弟我有一点不同意楚兄的说法,我觉得被休了的女人不是脏水,休了女人的男人才是脏水,当初一纸婚书,三媒六证,就应良缘永结,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如今他却休了自己的发妻,说来脏的是男人。”
      “这个世界对女人从来都有很强的敌意。”管弦子说道
      “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慕容清寒在旁自言自语道
      欧阳故里连忙解释道:“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负心汉的,就像我,我就不是。”
      “我又没有说你,你心虚什么?”慕容清寒说道
      “我没有心虚啊。”
      “那你解释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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