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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太大
众人霎时一静，四处警惕。
通天风浪，众人纷纷骂将起来。山黎抬手挡住风沙，她回头看一眼却方。
眼神很随意，却方心中一窒，看师父又转过头，不甘的伸手握住山黎手腕。
“小心！”山黎一声低喝，手中笛子一转，当胸拍退却方。
没了师父遮挡，风沙迷眼，却方反应慢了一下，再上前已没了山黎身影，只余黄色的天地。
却方咬牙。见他也一定要偷着来吗？
山黎狠狠一肘打在来人身上。触感柔软，又听到娇哼一声。
“车雪！”山黎恨的牙痒，但也没挣脱桎梏，而是随她前去。
林子走的够深才停下。车雪捂着肩膀，身子略微倾斜，声音冷然:“你要见的人。”
山黎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脸嫌弃瞧向别处，车雪做这柔弱样子给谁看？以前戳刀子也没见这般娇气。
仲合活生生站在树下，他扬起一个笑容，温和的不真实。
山黎扬起下巴，慢吞吞退了一步，皱着眉:“来报仇啊？”
车雪背对仲合，她勾着唇角笑，并不避讳山黎。
“你几个意思啊？”山黎抛着自己笛子玩，笑容淡淡的，“我们交易结束了吧。”
这句话说的肯定，山黎撇眼车雪:“你们夫妻俩想玩什么奇奇怪怪的，别带上我行吗？”
“他无比想念你，说无论如何想见到你。”车雪歪歪头，温和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撒谎。
山黎苦着脸:“得了吧，还喜欢杀身仇人啊？”
“黎儿，是你救了我。”仲合前行一步，脸上是喜悦，“是我错怪了你。”
山黎表情就像吃了屎一般难以言喻:“车雪你把他搞成弱智了吧。”
三人耳力惊人，立刻察觉到一人逼近。
“我爱徒。”山黎假笑，“有点过分关爱师父了。”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却方已经风尘仆仆站在山黎身侧，车雪盯着蓝玉剑看了几眼。
“我之所以来赴约呢，是等你给我澄清呢。”山黎叹气，“给天下说一声我什么都没干。”
“你该做的都做了。”车雪扬声道，“封脐花须密不见天，雪蟾草必处极温之中，蛇菰藤须鲜血滋养……回煞更处在众落海中，这些，不都是你努力了百年的成果吗？”
山黎眉头越皱越紧，车雪这些话，分明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望向仲合，还是曾经的面貌，只是似乎瘦的略有脱相，脸颊都凹陷了下去，没有曾经的意气风发，反而有种垂垂老矣的颓败。
却方在仲合身上探知的生命力并不强烈。
“车雪，有些看不懂你了。”山黎嗤笑着，语气很不确定，“你是，要让我认下来是吗？”
“就是你做的。”车雪目光牢牢锁定山黎，两人目光交接，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连却方都看出两人之间的文字之战。
“好！”山黎朗声接下，倏地朝车雪飞去一掌。
车雪并不避让，在原地生生接下这一掌，两人掌心相对，掀起一阵狂风。
却方敏锐的察觉到，两人掌心中，有一丝不同于她们两人的灵力波动。
掌风耗尽，山黎一个回旋落回原地，她细细摩挲了掌心，面容轻松下来，眼神锁在车雪身上：“没错，仲合，是我不顾生命危险为你凑够了这么多珍稀药材，救你复活……”
说着眸光转向仲合，含着几分讥讽说的语重心长：“但总的说来不过是当初出于私愤杀了你，心有芥蒂，如今我们两清，千万不要有任何纠葛。”
“杀我不过顷刻之念，”仲合声音醇厚，目光缱绻，“救我却须百年筹谋，其中深浅自知。”
山黎吓得退一步，身上一阵恶寒，挽上却方的胳膊，声音颤抖：“这是哪里来的纯情善良观念啊。”
却方也被仲合那深情的目光搞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的一番话，尽数落在身后众人的耳朵里。
山黎既然接下了这个话，自然也不惧怕众人，但她一转身，看到了抱着琵琶的步艺。
她还是穿着最爱的鹅黄色长裙，但脸上却没有了那股倔强。
“师父……”步艺冷眼看着山黎，声音有些破碎。
山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当初她与步艺长谈问心曲之事，便是因为步艺有心结。
步艺生于魔族，她的父母死于贵族之手，具体是谁不可得知，但往上溯回，必然是仲合造的孽。
琵琶第一声，如窗外惊雷。
曲刃锋利，山黎毫不犹豫推开却方，生生被曲刃击打在肩膀。
“步艺！”却方厉喝。
“师兄你别管！”步艺一嗓子吼出声，瞬间泪如雨下。
“来吧，”山黎手中的笛子在五指间转着，笑的畅意，“让师父看看你的进益。”
琵琶声立刻急切，雨打芭蕉般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土地震动，树叶绷紧。
“范围太大，收紧。”山黎手拿泛着光芒的竹笛，在风中傲然而立，她没有笑意，面色冰冷但娇艳。
修罗曲的范围缩小，步艺显然对于控制有些吃力，她开始拘谨又慌乱。
这慌乱使得控制不当，远处一声爆炸，震起尘色的涟漪，地上的土锥频频出现，但总是不够尖锐或是难以拔高。
山黎站在原地一下都不挪动，但灰尘太大，她盖上竹藤面纱，语气温和：“地下的东西很沉，若驱使不动，便试试那些轻飘的。”
树上的叶子仿佛被线牵引，一个个如同刚刃一般平直。
“缩小！”山黎再次提醒，竹笛一挥，那些没有被完全收回的土锥被她扫平。
却方长剑一扬，拦住想要离开的车雪，他冷笑着：“虽然不知道你和师父做了什么交易，但师父并没有说你们可以离开。”
“英雄出少年啊。”车雪嘴角勾出得体的微笑，“你师父经常提起你，可是你再厉害，不过是才修了一百多年的小子。”
“得罪了。”却方不为所动，仍旧挡在原地不放行。
步艺的圈子已经缩到很小，山黎站在风暴中心，仿佛站在高山之巅迎接雪花一般优雅自如。
土中钻出一根巨大的石锥，山黎面露笑意，身体微微腾空，仿若蜻蜓点水，稳稳站在了石锥的顶端，随之被推举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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