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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
“不曾听过四长老吹这曲子。”蔚杰声音颤抖，离的那么远，都能感受到绝顶的杀意。
祁休摇摇头：“修罗曲，若不是对战，她怎会吹。”就连他，几百年也不过听过寥寥几次。
却方被霜榭强行一同拉着从洞穴中跌落时，吸力再次出现。
两人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卷到一处，睁开眼睛时，已经在一片土地柔软的地方，水没过了他们的腰身，头顶只见一片黑色。
却方抬起蓝玉剑。
“我建议你此时还是不要针对我。”霜榭痞痞笑着，“活着最重要。”
却方四处打量一下，入目只有水和柔软的墙壁地面，他盯着霜榭：“这是何处。”
霜榭哼笑一声，后退着观摩：“我没有来过。”
脚下在蠕动，却方一剑轻轻滑动，只见地面上飘起丝丝缕缕，他皱眉，眸光泛上冰蓝色，周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力，说不清正邪，但澎湃到他几乎无力触碰。
霜榭趁此机会跑出却方的视线。
顺着力的牵引，却方在平滑的地面上绕过无数弯弯，发现了一把嵌入地面的武器。如同被磨砺的珍珠，它在这里，被大地细细温润了不知多少年。
水中出现异动，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水纹下显现。
庞然大物猛然冲出水面，大到如同一座小岛，半个身子跃在空中，浮在它面前的山黎，只同它三四颗牙齿那么大。
山黎一个飞速滑动躲过大鱼森然的牙齿。
大鱼重回水中，向深处游动。山黎一身仙力在这茫茫海面上消耗七七八八，她颓然望着大鱼游走的身形，眨眼间，只见鱼背上似乎闪烁着什么光点。
洞穴下看到的光点……
山黎飞身没入水中，双脚踩在大鱼背上，害怕修罗曲攻击太过逼走它，忙急中换做映月曲。
此曲柔和但迷惑力强，凭着曲中绘出的大海汪洋，大鱼缓慢的向空中跃去。
离了水面，山黎立刻看出它背上的光点，是夜明珠，似乎已经嵌入肌肤。
大鱼摆动着身体，山黎双手放在笛上，脚下努力放稳。映月曲并不暴戾，但大鱼显然极其痛苦。
正在此时，正前方发出青黑色的光芒，微弱散发出的仙力。
山黎顾不得什么，她朝着鱼头奔去，在大鱼一头扎进水里的瞬间，看到了光芒的来处，是它的口中。
大鱼和山黎一起摔入水中，山黎看到了日光与水混合在一起的光斑，手臂还很疼。
闭目入水的瞬间，山黎轻轻睁开眼睛，叹了一声，手上快如闪电，一个移动，精准的将竹笛插在大鱼森然的牙齿间，狠狠往上撬动。
大鱼顺着力量张开嘴，山黎毫不犹豫游动而入，这鱼大到这般田地，比着那片洞穴只大不小。
她并不能在这里闭气太久，一定要快速，远处果然传出激荡的仙力。
“我找这东西很久了。”霜榭笑着，手中的月牙刺泛着莹白的光。
月牙刺原本所在的地方，泛着腥气往外渗着血。
却方感受到背后偷袭时躲闪开，哪知偷袭的只是霜榭化出来的模糊人像，而他已经一把拔出嵌入肌肤的武器。
“蓝玉剑我都夺到了，”霜榭笑的无辜，“你师父又给拿走了。”
却方举起握着蓝玉剑的手。
“你在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吧。”霜榭后退着，“所以，这个东西该轮到我了吧？”
却方的脖颈上有黑色的纹路，他目光坚毅：“是你让人毁了洞穴？”
猜测的到身处某种生灵体内，但当时那个惊天的震动，激的这个体内空间都水流激荡，脚下颤动。
“不错。”霜榭笑的淡然，一脸贵气，“毒都下了，炸毁一个岩洞算什么？”
却方手腕翻动，一把剑快如闪电，剑锋闪着寒光，直冲霜榭而去。
霜榭身法灵活，他面上不动声色，堪堪用新到手的月牙刺挡了几下，手臂震得发麻，还被锋利的剑刃割的一身是伤，缓慢渗在水中。
“你还中着毒呢。”霜榭猛然大喝，掩饰自己快速的呼吸，不得不抛出两个珠子略做抵挡。
他心中极其震惊，却方竟然强到如此地步，身上明明伤得不轻，却还能让自己毫无反击之力。
木珠子化成的人影怕火，但此刻引火不易。
却方气血翻涌，眸光却狠厉：“之前不论如何，我当你是我的对手，点到为止，此刻，你是敌人。”
却方脖颈的黑纹在暴虐，他眸子含着蓝光，手中的蓝玉剑嗡鸣着，释放出的力将霜榭牢牢压制。
“真是可惜了。”霜榭被劲力压的全身僵硬，他挣扎着，缓缓抬起月牙刺，“现在的我，你可能要失望了。”
霜榭露出雪白的牙齿。
空气中回荡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莹白色的光穿透大鱼的皮肤，在血色的淋灌下，霜榭含着森然的笑，迈向外面的大海。
大鱼在疯狂的翻滚，山黎掠入狭小的空间，一脚踹向蓝玉剑的剑柄，呼啸而去的蓝光，将霜榭未探身而出的手腕几乎齐齐斩断。
那瞬间无力的手快速探出鱼肉，只留一抹若有若无的血丝。
木珠化的人影被主人弃用，很快便自然散去。
却方伤得不重，但中毒不浅。山黎急忙拉着却方离开，这鱼受伤，一定会往更深处游走，离开的越慢，危机越大。
两人从鱼肚中离开，却方回头一望看到大鱼的身形，霜榭打出的伤口于它并不致命。
用尽气力浮出水面，山黎被日光照射的头晕眼花，身边的却方，嘴唇微张，大口的呼吸着。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弯弯嘴角。
祁休终于松口气。
上了岸，山黎找到一处树荫，躺在地上，感觉全身都在疼痛，她一下都不想动了。
“手臂很疼。”山黎闭着眼睛呢喃。
却方躺在她的身边，眼神清澈，他笑的很温柔，放慢心跳，声音轻缓：“躺着别动了，休息一下。”
海面平静着，不复之前的天崩地裂。
“却方啊。”山黎嗅着草香味，“你的毒？”
“并不是直接致命的东西。”却方双手放在小腹上，眼睛看着绿丝丝的叶子，“无妨。”
山黎猛吸一口气，把双手放在脑袋下，睁开倦怠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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