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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十秒钟以后刮圈，也不知道决赛圈会怎么刮！”
解说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茶几前，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点着一根烟。
“是的，现在只剩下三个队伍了，除了TG这个老牌队伍还剩两个人以外，剩下的LYE和IZ都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2：1：1，TG的赢面很大。”
“而且是老牌队伍，有很多职业赛的经验，我觉得这把TG应该是胜券在握的。”
“但是IZ的诸神最近势头很猛，作为一支新队伍，杀进决赛圈很不容易。”
“是，诸神的话，打法很特别，夺冠的可能会比LYE的小盒大很多。”
“好，现在切转一下画面。”
平板左上角的回放两个红字很显眼。
旁边的弹幕数量极其多。
【ing牛逼！！】
【TG牛逼！！】
【IZ冲啊！】
……
程时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慢慢地按灭在茶几前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旁边放着一盒空了的外卖盒。
看向屏幕。
屏幕上的安全区向左上角缩，小小的，画面切转，转到TG战队的方向。
“果然是老牌队伍，第一时间占领了安全区的房区。”
“小盒和诸神如果要攻破的话，难度不是一般大，毕竟易守难攻，加上TG还有两个人。”
“哇哇！有枪声，LYE的小盒被狙了，三级头瞬间掉了一半。”
“小盒现在扔了一个烟，接着丢了一颗雷。”
“等等，TG的ing连着又打了一枪。”
“LYE的小盒出局了！！”
解说激动的说到。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的。”
“接下去就是冠军的角逐了。”
“诸神有没有可能突破TG的防守，带着IZ吃鸡，就看……”
其中一个解说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靠，诸神直接扔了一颗烟冲进去了！！！”
在解说还没开口的时候，弹幕已经在刷屏了。
【诸神好刚！！】
【强诶！】
【牛逼！！】
【进去送人头的吧，TG的ing和照照都在，诸神怎么可能会赢啊！搞笑吗！】
……
接着整个平台直播间里鸦雀无声。
连解说都屏住呼吸看着诸神的操作。
右下角的显示屏里，男人的修长的右手放在黑色的鼠标上，飞速的移动。
刚刚解说说了，一般右下角的显示屏显示右手的，就是对自己的操作很自信。
游戏屏幕里，诸神进房子之后，又扔了一颗烟，接着，TG的照照名字变成了灰色。
“所以诸神刚刚就已经定好了照照的位置，然后，直接扔烟，盲打，一枪爆头！！！”
“太精彩了！！”
“就算上季LPS冠军方温也没把握打中吧！”
“现在，真正精彩的来了，1V1，TG的ing对IZ的诸神。”
“哇靠！ing下楼了，这是要正面刚啊！”
“ing扔了一颗闪.光.弹！”
几乎就在几秒钟之间，TG的ing头像变成了灰色。
“刚刚发生了什么！诸神在ing扔闪.光.弹的瞬间，回身躲避，拉枪爆头，一气呵成！！！”
“诸神的操作太溜了，快准狠，几乎没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
右下角的小屏里，画面已经切到了男人的脸上。
清秀白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冷淡和温静。
解说比选手还要激动，一直在不停的说话。
“所以，诸神凭着一己之力，让IZ战队成功晋级到决赛圈里。”
“对于一个新人选手来说，确实很强了已经。”
“我有预感IZ战队肯定会是今年最大的黑马。”
程时一直盯着右下角那男人清秀白净的脸。
直到小屏消失，切回到解说间里，才退出直播间伸手按灭平板。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熄灭。
程时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手，然后躺着休息会。
刚洗好手，抽了一张擦手纸。
门就被敲响了。
“程医生，急诊那边来电话，说是有个外伤病人，那边忙不过来，让你过去一下。”
“我马上过去。”
程时轻淡地应声。
快速把擦手纸扔进垃圾桶。
拿起沙发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一边扭扣子，一边往外走。
到急诊的时候，程时看到远处托着手的男生，有一瞬间的愣怔。
那个男生的脸，跟刚刚直播回放右下角小屏里的脸，一模一样。
旁边的护士正在为他处理伤口上的血迹。
那个男生的旁边跟着好几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队服，看着年纪都很小，十几二十的样子。
旁边还有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年纪比他们都大，看着像是领队。
队服的背后，有烫金的两个英文字母。
IZ。
而那个手受伤的男生，短袖手臂的侧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排拼音。
ZHUSHEN。
虽然小，但在程时眼里，格外显眼。
护士看见程时来了，急慌慌地叫了一声：“程医生。”
然后指了指那个男孩的方向：“患者就在那边。”
“手怎么了？”程时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询问情况。
脖颈处的青筋很明显，喉结滚动，护士看的呆了一会，才回道。
“手部刀伤，深约2到3公分，长约6到7公分，横跨肱桡肌和桡侧腕屈肌，目前没有发现神经损伤。”
“应该是普通外伤。”
程时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走到那个男生面前。
姜衍抬头，就看见一个皮肤冷白，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眼尾清冷，卷起袖子的白大褂下，偏紫色的血管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意。
程时瞄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子开的大，显得触目惊心。
但他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神情极其淡漠。
程时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术手套，淡然地套上。
自然地接过姜衍的手。
因为痛，姜衍眉头轻微皱了皱。
“痛？”程时挑眉看向姜衍，用眼神询问。
姜衍点了点头。
程时虽然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明显轻了不少。
护士拿来缝合的东西，程时熟练的拆开。
仔细给他清理刚刚护士还没清理完的伤口，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弄的？”
旁边的队友听到这话，有些激动起来：“TG的脑残粉，在我们俱乐部外面蹲着，趁着小衍出去买烟的档口，拿刀划的。”
语调很是激动，又是愤恨，又很可惜。
即便是隔了一层帘子，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依旧很大声。
护士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提醒道：“这位家属，这里是医院，麻烦不要打扰到别人。”
那个说话的人，带着歉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衍？”程时疑惑地重复一遍，因为戴了口罩，说出口的话，有一丝闷闷的。
旁边的护士接话道：“患者叫姜衍。”
算是解了程时的疑惑。
姜衍听到程时这么叫，神色怔了怔，总觉得他这称呼里，带着些熟稔。
穿着白T的那人看向程时，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程时知道他想问什么。
但没有回答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姜衍，眼神平静如水，有一种让人沉静的力量。
姜衍看向他的胸牌，一寸照很干净，蓝底白衬衫，照片上，冷白的皮肤几乎和白大褂一样白，有一种说不出的千分禁.欲。
一寸照旁边，写着职称和名字，普外科副主任医师，程时。
姜衍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于是重复了一遍：“程医生，我的手怎么样了？”
程时低头，拿着镊子把酒精棉往伤口深处按：“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下一秒，姜衍额头上就立刻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噤了声，没再继续说。
程时看姜衍忍着，从旁边的小推车里拿出一块毛巾递过去。
突然想到什么，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护士。
姜衍看向程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场面让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耻。
对着程时递过来的毛巾摇了摇头。
程时眼睛眯了眯，像是戴着口罩轻笑了一声，把毛巾丢回去。
给姜衍打了麻药以后。
程时拿出针，给姜衍缝合，旁边几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忍心看，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程时这时候才开口道：“没伤到神经，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程时缝的很稳，因为打了麻药的关系，姜衍也不觉得很痛。
他的手法很熟练，很快就缝好了，处理完一切，程时把手上沾血迹的手套往旁边医疗废物的垃圾桶里一丢。
伸手把口罩拉了下来。
冷白的皮肤在略微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通透。
脸很干净精致，左眼长长的睫毛下，盖着一颗小小的红痣，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
“可以过去缴费了。”程时一边收拾着推车上的工具，一边看向姜衍道。
“好的。”姜衍应声。
准备跟着队友一起往医院大厅走。
刚走了几步。
背后程时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姜衍。”
声音很轻，但姜衍听得很清楚。
姜衍回头，程时手里正翻着资料，看了一眼资料，再抬头看向他，勾了勾唇：“定期复查。”
“麻烦程医生了。”护士走到程时面前道。
程时走了以后，旁边有个年轻的护士道：“程医生今天心情不错啊。”
“可从没见过他给谁清理伤口递过毛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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