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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我,玉儿,臭狼,春年过后我们一家三口还在等着万重山来,从初一盼到十六晚,期间这些日子玉儿和他是有联系的,可万重山的答案总是模糊不清。
万重山说他很忙,可也很想他和孩子,希望玉儿好好等他,还交代了我同臭狼几句话,大意是帮忙留心玉儿的心情,他很怕玉儿的病会发作。我问他什么病,他说是心病。
玉儿听了直笑,后来他告诉我,“爹,人的爱恨都是有保质期的,过了那个恨劲儿就不那么苦大仇深了,只是我很少对他笑…不恨了,却很多话都说不出来。”我问他是不是还觉得万重山讨厌,玉儿告诉我,他原谅了万重山,可是没法儿忘记有过恨。
可惜当年的我还不够了解玉儿,我以为那大半个月他一直在等万重山的怀抱,我以为万重山抱了他他就会笑一笑。以往每一次来他们都亲昵,臭狼还笑说,
“呦,这俩孩子多好啊”春年几天后原本该杀一只老鸭祭拜,可他却留到了十六,说等万重山来找玉儿了再杀。可十六这天万重山来了也没有住下,只是草草地陪着玉儿吃了一顿饭,又是交代几句话,然后拖着发电机出去了。大概他到东城家里的时候玉儿给打了个电话过去,我偷听得很怕。
玉儿边托着尖肚子,眼神冷冷地,话语却很温柔地向那头问道:
“重山,到家了吗?”那头的声音小,错了错了,应说是玉儿的手机声儿小,总而言之我听不清万重山回的话,就是半晌后听到玉儿说的话奇怪的很。
“是啊,忍了很久,重山…你有没有找个人陪你”玉儿闷声哭了,手机拿的远远的好像怕那头听见,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我没敢再偷听下去,也不敢贸然进去抱他。玉儿的爹爹懦弱地从墙根站了起来,跑出来门口蹲着了。
我不知道玉儿在哭什么,只觉得那不是我曾有过的心情。灵锐的耳听不出我的崽子是伤心还是高兴,能看千里远的眼珠子看不清他的心。
岐儿也难过,难过自己不知道崽子。
“怎么了岐儿,蹲这里数蚂蚁么”我一听忙趴下把泪擦了,生怕他看见。
是臭狼,他才从园子里回来,黑布靴底都是土。许是看我低着头不答他,他干脆要跨过我的脑袋进屋,我忙挡住他的膝盖说,
“臭狼别进去,玉儿在和人说电话”话音未落我忙又补了句,
“他哭了,咱们让他自己想想吧”很难得的,我没有去抱玉儿,哄他,安慰他。
没有。我只是在难过,为什么玉儿肚里的崽子不是我的,倘若是的话他应不会愁绪万千。
臭狼轻轻地放下了锄头,拉着我坐到了门槛上,搂过我说,
“没事儿,岐儿,人不都是会哭吗?”
我拉过他的手边看,“是,可是我不知道玉儿哭什么”之后,臭狼给我的回答使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去洗了手,又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把我的束发解了,皱着眉顺着我的头发,苦苦地说:
“岐儿,你不要知道”说完了又叹笑,“原来我还想让你知道,现在想想,我的岐儿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我没回答他,只顾着看他的眼睛看了很久。
过了半晌玉儿出来堂上了,我忙跑进去问他,
“玉儿,他有找人陪吗?”霎时,面前的玉儿和身边的臭狼都惊住了。玉儿是愣住了,臭狼不知怎么的突然把我拉到了身后,一手抓起了我的两个手腕儿一手拍着头笑得虚假。
“你干嘛!”我想甩开他,可却被他抓得更死,惹谁都行,可是我偏偏惹到狼王,可…说到底我也没惹他,我只是好心问玉儿话。
“玉儿啊,你爹爹他不会说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告诉狼爹也好,好吗?”臭狼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低声下气地哄起了玉儿,说的这些话我也没听懂,我明明是玉儿最亲的,他说得好像我苛待了玉儿。
“玉儿,爹爹…就是想问你,到底有没有,他要是有人了,那你就不用回去了,你不要回去”我舍不得玉儿,我想疼爱他,想尽我所能给他世间最好,最暖和,最好吃的一切。我不敢想…不敢想…
“爹爹,没有,他没有,玉儿也没事儿,你们不要担心”臭狼听了忙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听你爹爹说我还以为那小子…玉儿,有着崽子还是不要伤心的好”臭狼说着,放开我了。
手被他抓得酸,我直跑到玉儿身边坐下,玉儿忽靠着我说,
“狼爹,我没事儿,就算他有我也不会伤心了,从来就是这样,我不怕他更坏些”我看臭狼笑了下,对玉儿点了点头,
“好,儿子,狼爹信你”
玉儿也笑了。
臭狼告诉我,要学着信崽子。他到底没受过那几刀,不知道我心里难受百倍。玉儿那样小心,那样地沉闷,我怎么能不怕,怎么狠心默不作声?
那晚我守着玉儿,他睡里边,我睡外边,臭狼坐在高桌边解酒瘾。
玉儿忽然拉着我的袖子极小声地问:
“爹爹,我能喝那个吗?”我说我帮你问问。
戳了两下臭狼的腰,一手还被玉儿两根指头牵着,有些迈不开脚,
“臭狼,玉儿想喝,能吗?”
“来”臭狼斟了杯,我拿给玉儿,他一口喝了,递过酒杯后抬起手背擦了擦嘴,逍遥地冲我说:
“好多了,喝了酒好睡觉”那一杯竹叶青是我喝腻了的,故而我没听出来玉儿话里的意思,只有臭狼无奈地在一边叹着气说:
“是啊,玉儿,你看你爹爹老是顾着你,不要我似的”我懒得和他争,半抱着我的玉儿睡了。
半夜时,隐约地…我被臭狼抱出去了。我忙囔囔不要吹灯,玉儿一个人睡会怕黑的,那抱着我的狼听了发出‘呵呵’的笑声,是臭狼人身的声音。
“呵…呵呵…”
我被这种低沉沉的呵呵声吓得睁开眼了,可是臭狼喝醉了,两只手已经弯曲起来将我的身子扣住,无奈,我只好叫,
“嗚!!臭狼放我下来,死臭狼!”怕把玉儿吵起来,我叫的小声,不过音声仍旧细细的。
“笨狐狸…”
唉,臭狼是有些醉了,压根不听我的,把我抱出去外头的树下转了好几圈才回来。他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每回都冷得在他怀里打哆嗦,他都是被我手抽脚抽吓醒的。我干脆拍他脸,懒得说他了。
“可冷了是不,我可对不住你”他说着,伸手把我的塞满棉花的云袜扯掉了,我没来得及拿住,细碎的棉花一朵接着一朵掉在了地上,我气得想踢他,可是不知怎地竟然不舍得,难道是吃素吃久了成了一副菩萨心肠?也不是…怎说,好像也不是这样,好像仅仅是舍不得他疼,再没有别的原因。
“好凉…冰似地”
臭狼不住地用手搓热我的脚,说我的脚怎么这样冰凉,我心说还不是你,三更半夜把我带出去挨冻。
“臭狼,别发疯了”再不睡天就亮了,我实在忍不了他这样,总是借着喝酒的由头来捉弄我,唉,这事何苦呢?他不倦我可倦了。
“脚凉”臭狼边看我边把我的脚抓起来给我看,无奈,我只好往后靠,闭眼睡我的。
“狐狸,来”
谁知才要睡着了他又蒙了脑袋般捉弄起来,给我搓暖了脚又扯开我的裤腰带,裤头到裤脚是有条长缝儿的,长衣一掀起来差点儿没冷死…我干脆跟他眼瞪着眼,看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岐儿,很冷吗”
这声儿貌似对了,应是彻底醒了,虽脑袋还在俺那大阔布裤里钻着,可我总能睡了。
…好天真,要不是臭狼的脑袋从我□□冒出来我还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天真。
我只好求他,
“臭狼,你行行好吧,你看我眼睛…都要疼死累死了”说着,我干脆将裤子腿下了,费力将他拉上了座。
我们挪了个位置,臭狼的脑袋只能放到我肚上了,我给他和自己都盖了毯子,以为他蹭着我的骨头就要睡了,可谁知才没多久呢他就到我身边躺着,续续地和我说着话,我不回话他就掐着我脖子不放,像抓小鸡似地!
“岐儿,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咱们说几句话再睡”臭狼眉毛成了八字,边说边拿手指点我的鼻头。我听他语气里满是忧愁,做弟兄的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他拉起,拍了拍他的肩头问:
“臭狼,到底怎么了?你得告诉我”
我知道,就算我帮不了他他也不会怪我,在他眼里到底谁都是比他没本事的。
“岐儿”臭狼,他奇怪地唤了我一声,后又抱着我不放,我问他是不是醉得太深,他竟说:
“岐儿,我没喝醉,是你这么以为”闹了近个时辰,臭狼的外衣不知扔哪里去,我只好好心地给他裹一件大被,怕他冷死。可是臭狼把被子塞在了我肩后,自己缩进被里在扯衣服似地,把我的也扯了,我们光溜溜地在被里抱着取暖,臭狼的肉身可真热,和我的太不一样了。
他一直欺身抱着我,得有一柱香过后才冒出个虎头虎脑的脑袋,笑着说,
“岐儿,你也暖和了”我白眼:“谢谢,我困得很”这回躺下是真睡了,就是身上多了只臭狼,黏了米糊似地粘我身侧,一直叫这岐儿,岐儿。
我猜的没错,第二天正午了我俩才醒,睁眼时玉儿正从里屋出来,递了一包长长的四四方方的东西给我喝,他说不方便烧柴,有些饿了就喝点这个奶,让我也喝。
“让他回屋”被窝里,臭狼躲在我腰边说,语气很凌厉,我又怕,只好让玉儿回屋了。
光溜溜的,臭狼躲在窝里还不愿意出来,我递了奶给他,可他才喝了一小口就爬了出来,乳白的奶落了几滴在他下巴上,唇上,他说喝不惯这冷冰冰的生牛奶,让我舔净了,我只好吃干净。
吃着东西,我已经无心理会边给我穿衣边捏我皮肉的臭狼,只是觉得他捏一捏肩和侧腰就不酸了,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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