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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礼道歉
廖原觉得这声是哭在他心底里,忍不住摸了摸他滑腻的皮肤,从耳垂、锁骨到后颈,邹予良底子好,就是不经逗,肌肤顺着他手的划过泛起红晕。
邹予良哭了几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原本酝酿得能量满了准备好好发泄的,结果只发泄了一半就啥都没了,情绪到还是剩下些,实在不想在他面前丢脸。邹予良扒开他的手,恍惚之间,觉得他这行为还能算是个灵长生物。
廖原把手搭在他肩头,“哭够了吧。”
“你偷听我打电话!”邹予良又不由分说地发怒,试图扒开他粘上来的爪子,其实也是真怕被他偷听了,羞得身躯僵硬。
廖原一耸肩:“没有,我偷听什么,就是你说话声那么大,我不想听能有什么办法,不聋不瞎的。”
邹予良气急了,手上使力,试图掰开他的手,身子扭成麻花。
廖原的手只是虚虚搭着,却钢铁一般纹丝不动,邹予良气得咬牙切齿,廖原又握住他的双手,指腹上的老茧轻轻刮着,邹予良大脑一阵酥酥麻麻。
“宝贝,我真不是故意的。”廖原叹了一声,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一醒就听你那样。”
邹予良强词夺理:“我哪样了!”
一点不如愿都不行,廖原赶紧张开双臂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哄:“我心疼行了吧!”
邹予良想着总叫他觉得自己软乎乎又小哭包的一面不太好,耷拉脑袋,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带着委屈:“你都听到了多少。”
这小嗓子,廖原明目张胆地笑,只是声上不露出来:“好像都听得差不多了,你是把你领导给举报了吧,活该你。”
邹予良狠狠瞪他一眼:“你滚!”
廖原又装出愁容满面:“你见过哪家餐馆饭店有服务员举报老板的,工作不想要了?再说,举报了又怎么样,店该开还是开。你该庆幸你领导没把你给开了,你就听你妈的话,给领导送个礼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没送过礼!不会送!”邹予良不甘心地躲开他的目光。
廖原盘着腿坐着:“敲门,别的不要多说,直接道歉,把礼放下,再见走人。多简单,领导估摸着也不乐意跟你说话,你乐意也可以跟他说两句话。”
邹予良半认真半开玩笑:“可我送什么?千年人参!”
廖原顺着他的话说:“你要是能买到也行,万年王八也挺好。”
邹予良眼底一亮,心里终于好受些:“算了,还是烟酒吧,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推荐。”
廖原挺认真地琢磨:“烟酒我有朋友可以拿货,比市面上便宜些,太便宜也不可能,但绝对是真货,要不我替你买了?”
见他这样,邹予良觉得放松,想在他怀里拱一拱,皮痒般打滚撒个娇。但是不行,他还逞强着:“就买假的,凭什么买真的,你能搞到假的吗?”
廖原乐不可支,连连点头:“能能能,都能买。”他忽的爬过去,一手撑地,一手按在他脑后,凑过去想亲嘴。
邹予良正紧绷着不乐意给他亲,扭着头躲开,大写的欲拒还迎,明晃晃的。
赔礼道歉那天是也廖原送邹予良去的,横跨小半个城。
邹予良不想叫他去,更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的怂样,反复申明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要不是礼物被他捏在手里,他就瞒着他偷偷溜了。
廖原像个门神,骑着电动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邹予良毫不怀疑他若是敢绕开,他会像那晚撞人那样,直接把他撞进花坛就地掩埋做花肥。
“你回去忙生意吧。”邹予良气得跺脚,没想到他还有牛皮膏药属性,热乎又粘人。
电动车座椅前的踏板上堆着高级烟酒的礼盒,廖原单腿撑地,似在挑衅一扬眉:“走不走?”
邹予良低头看着脚尖,沉默以对,不吃硬。
廖原把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柔都用上了,讨好他:“带哥哥见识见识一番成不,开开眼界?还没见过豪宅呢。”
邹予良吃软不吃硬,被夸美了,这才上了电动车,两只手一会揪揪衣角,一会摸摸电动车,就是不往该搁的地方搁。
廖原立即变脸,凶巴巴道:“抱紧!”
邹予良迫不及待搂住他精瘦有力的腰,又羡慕又幸福。
主任家住的小区叫龙润缘居,是豪宅区,也是有名的小三居住地。富丽堂皇,绿植环绕,每平米的房价是邹予良家的三倍。
小区大门前站着保安小伙,头顶大太阳,军姿像模像样,脸是生生晒黑的颜色。
高级小区就是非同凡响,有些军事禁区的气度,保安也一丝不苟。邹予良觉得这人特别像只要在店里就一脸孙子相的廖原,异曲同工,赔礼道歉还能给他找到个手足兄弟,世界真是小。
见有电动车要闯进去,小伙子唰一下伸出一只手,白手套汗湿了半截,手臂杠杆似的笔直,面色冷峻,口吻决绝:“电动车不能进。”
一点余地都不留,像是这两人但凡露出任何想闯的念头,就能不用汇报,立即击毙。
廖原仰头看他,觉得这人真累,他仰头看着更累:“不能进,那我停在这可以吧。”
保安见惯了豪车,难得见一回小电驴,一本一眼:“不许停车,停一辆拖一辆。”
邹予良虽然觉得对方鼻孔里出气太欠揍,但他早就坐蔫儿了,后座简直不像给人坐的,一路下来尽折腾他屁股了,嘀嘀咕咕:“要好久呢。”
“好吧。”廖原调转车头开出去,找了个大家都停车的地。
见两人步行回来,保安就不再拦了。
保安亭里坐着个看报纸的,身宽体胖,明显比门口军姿小保安高级些。
邹予良倒是不怯,这个时候若是还进不去,就不是他们的错!正好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直接掉头回家:“我们有预约,我姓邹,是张主任家的朋友。”
他张主任登记访客名单只登记一个人,不让廖原进去。把廖原放在门口比狗都让人安心,可邹予良没底气。
保安查了记录本,还真有这么号人,瞄了一眼廖原手中的礼物盒,心知肚明,这等事他见太多了,见怪不怪地放了行。
邹予良松了口气,估摸“批准进入”是论次数算,不是论人数。邹予良想起电影上的□□火拼,只庆幸自己惹的事小拇指那么大,家里有姨夫这尊大佛镇着,真幸运,用廖原的话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廖原把两个礼盒递给他,一个里晃晃荡荡是两条烟,另一个装两瓶酒。
“瞧不出来假的吧。”邹予良不放心,又问。
廖原没脾气了:“放心,喝起来跟真的没差,就算是行家也分不出来。而且这不叫假货,叫复刻!”
邹予良皱皱鼻子不大信,烟酒他一窍不通,都走出两步了,又扭扭捏捏转头看他:“那我上去了,你找个没太阳的地方躲一会。”
廖原挥挥手,见他终于不情不愿地走了,点起烟。
瞧邹予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怂成这副模样,廖原在心里偷偷乐,当他乐意来,还不是为了给他撑腰。
廖原拍胸脯打包票买的货绝对没破绽,真能被验出个123来,那验货的才是复刻。他觉得主任发现邹予良送的是假货,工作可能就不保了,自掏腰包,花了店里一个月的流水,买个安稳。小白眼狼搞不懂,这是能省钱的时候吗,把工作给省没了,又得哭个洪湖水浪打浪。
梧桐下有块阴影地,光影斑驳,廖原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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