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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莲3
墨公子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不仅能够由他的剑猜出他的来历,还对他太湖山墨氏的事知道得如此详细。
太湖山墨氏乃是姑苏的修仙大家,由墨氏祖上开山立派,也曾飞仙羽化过几位先祖,姑苏的许多小门小派以及许多散修都以太湖山墨氏为首,大家就像一个联盟一样,守护着姑苏的太平。
墨氏先祖乃是一个痴情种,尽管创下墨氏这样大一个仙门世家,一生始终只有一位夫人,更是立下家规,凡是墨氏子孙,一生只得娶一位夫人,凡有纳妾养妓者,一律逐出墨氏家门,删除族谱。
因此虽然经历数代,墨氏家门旁支并不多,如今也不过剩了九门,除墨九的爹是家主一脉嫡传的,其余八门都不知道是哪个爷爷辈或者祖爷爷辈留下的旁支血脉了。
这九门里其他八门生子都较早,墨门主墨肃生子倒是最晚的。
墨九公子名叫墨雪,他上面本该有八个旁系的哥哥姐姐的,只是其中五个在一场不幸中尽数夭折,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三个了,这三个中,尤以墨五公子墨烯最是个人才。
墨烯虽然不如墨雪天生拥有水系灵根,但也天赋了得,五岁时就已入道,能以念御物,十岁便也修得了灵根。
要知道,许多修仙之人,一辈子勤勤肯肯,也只是停留在御物,若不得灵根,就只能停留在术法的层面,而不能进一步,以灵力与天地万物瞬息交流,不得天地之奥妙,更别谈羽化登仙。
墨氏一门,一个天生拥有灵根,一个十岁就已修出灵根,均潜力惊人,可见墨氏家门仙泽深厚。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如今有两个同样优秀的弟子都有继承门主的能耐,门主之位却只有一个,若是都不争还好,可偏偏这墨五公子是个极有志气野心的人,明争暗斗不是没有。
墨雪倒也无心要和墨烯争夺家主之位,在他眼里,墨烯也的确有担待家主的能耐,若他可以退让,他也是很乐意的,这样便可以免却了墨氏家门一场劫难。
偏偏墨氏还有一条家规,墨氏门主一律由嫡出的儿子继承,若是嫡出无子,则从旁支过继一个儿子继承,也就是说,这门主的位置,如今只能由墨雪继承。
墨氏许多人心中都明白,这门主之争大概是不可避免了,若是将来真打起来,两个高手中的高手过招,还不得两败俱伤,大损墨氏元气?
因此,门主之争是墨氏禁忌谈论的一个话题,这少年竟然大胆直接地说了出来,由不得墨雪不生气。
墨雪脸色冰冷,眼神里都是寒气:“我墨氏弟子一心清修,不会为了门主之位,兄弟阋墙。倒是你巧舌如簧,欲盖弥彰,还是先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吧。”
少年不置可否,笑道:“墨公子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既然公子刚刚解了这四象阵法,就该知道要解开这个阵法和设置它的原理一样,需要灌以强大的灵力,而我,很不幸地灵力低微,所以即使知道这四象阵法,也只能束手无策。墨公子觉得一个灵力低微的人,能杀了这池家满门?这池老头既然能设下四象阵法,灵力自然在我之上,我又如何杀他?”
墨雪心中一动,这少年说得不无道理,然而池老爷是老实人,没有心机,可这少年言语机智,一看就有着远远超越年纪的城府,便反驳道:“灵力高的人也不一定就不会死在灵力低微的人手中,再狡猾的狐狸,遇上更加狡猾的猎人,也只能束手无策。”
少年心中好笑,谁说墨九公子清心如水,最是克制,从未动怒生气过?瞧瞧,不过是提了下他墨氏门主之争的忌讳,这心里不就生气了么,所以才步步紧逼,推翻了他所有的自辩。
好在他还有一个猴证。随即,他指了指自己手中还在昏睡的飞花,对墨雪道:“你不相信我的说辞,行,我让我的猴证来跟你说,等我把它叫醒了,你问问它吧。”
接着,只见少年倒提起飞花,又冲它喊道:“死猴子,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把给你新做的白狐狸皮的围脖给剪了!”他手中的那团白色的灵物一听这话,立刻就跳了起来,委屈巴巴地冲他叽叽喳喳了几声。
这一幕,让墨雪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小东西果然是只灵物,不仅会指手画脚地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还十分爱美。”
幸亏少年不知道墨雪心中对他的遭瘟的吉祥物的评价,否则得扔好几个白眼给墨雪。
少年笑着摸了摸飞花的帽子,说道:“乖,告诉他,这些人是不是我杀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剪你的围脖了。”
死猴子飞花听了这话,立刻对墨雪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还不停地摆动着,表示否认,见墨雪仍有怀疑,随即从地上捡了一朵腊梅,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表示这朵腊梅就是尸体,然后将一捧雪捧了,盖在腊梅上面,随即指了指屋顶,然后斜躺在雪地上,手指连做了几个喝酒的动作,接着又做出手中拿着一杯酒倾倒在埋在腊梅的雪上,做出祭奠的动作来。
一连串动作,总算是把刚刚发生的事都演示清楚了。
墨雪看了说道:“你是说你们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你的主人只是在屋顶喝了一会儿酒,还洒酒祭奠了这些人?”
飞花不断地点头,叽叽喳喳兴奋地回头冲少年咧嘴笑了,它的围脖可算保住了。
墨雪沉默着思索了片刻,院子里的尸体都被大学掩盖了,他还没有机会详细检查,池家虽然只是种荷花的,但也是有些名头的修仙世家,灵力修为不弱,能将池家满门杀尽的人,定是不弱的。
按照少年的说法,他的灵力在池家老爷之下,可若他是故意藏拙,故意不解开四象阵法,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不想让他发觉金佛莲呢?那只小猴子的话也不可全信,毕竟这少年刚刚有用它的围脖威胁它。
无论如何,这少年的心机太深,是个需要十分小心的对手,墨雪捏着剑的手又紧了紧,随时准备动手。
这一切都被少年看在眼中,这处处提防他的神态,像极了那些常常把他当成小魔头一样看待的人,他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不过,别人怎么看他,他早已经习惯了,也不在乎了。现在墨雪的心中正在犹豫,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忽然笑道:“随你怎么认为吧,不过,你手上的东西,我要定了。”
少年的话音刚落,墨雪面前忽然有一道金光闪过,虽然不是直射眼睛,但光亮太盛,逼得他不得不闭了眼,抬起袖子来遮挡那金光。
等他感觉到那阵金光已散,再睁开眼的时候,手中的黑漆木匣子已经空空如也。
而他对面几米远处的少年,手中正拿着那株金佛莲花,得意地冲墨雪扬了扬手,然后便把金佛莲装入自己空了的竹酒筒子中。
而那刚做了“三只手”的猴子正立在红衣少年的肩头,用两只短促的爪子整理着它的帽子。
少年指着墨雪的袖子道,你可别忙着来抢金莲了,不然你的袖子就快烧光了。
墨雪一惊,立刻低头去看,他的袖子上正烧着一团火,只是火苗尚小,他竟未察觉。
他将灵力凝聚到小臂,浅蓝色的袖子上瞬间结了一层薄冰,火焰即刻熄灭了,随即他一甩袖子,薄冰就裂成了碎片,抖落在地上,那黑漆木匣子也彻底碎了。
这可跟少年心中预想的不一样,按照他的设想,墨雪此刻应该先是手忙脚乱地急着扑灭自己袖子上的火,然后发现这火只要还剩一点火星,就能很快蔓延成大火,怎么扑也扑不完,接着就四下里找水,可大雪天里,水缸里的水都结成了冰,再接着他就只能把自己往泥地里一滚,也许能在烧到皮肉以前把火给灭了。
少年这才想起来这墨九公子乃是天生的水系灵根,而且还是个高手,自己怎么就不相信黄历上说的“今天不宜出门”呢?
他即刻对飞花小声道:“死猴子,抓稳了,我们得逃命了。”
死猴子飞花叽了一声,少年已经飞身掠过了院中的影壁,跳落到了大门上的正脊,还不忘回头对院中的人道:“墨公子,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立刻就听得身后有人说道:“不必等有期。”接着一阵剑光就闪现在了少年的耳畔。
少年心中大惊,他灵力低微,只有这御风术在蜀中无人可比,出门在外,唯一能拿出手的便是这一手逃跑的本事,可是这个墨雪却很快就追上了他,如今可真的是死老鼠碰上了睁眼猫,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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