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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二周目
乞儿王玦自幼向往快意江湖,在十八岁那年跌下山崖后,在洞穴中得到一奇书,名为《天衍》。
此书为前朝第一高手凇缘国师所作,其人文才武学,琴棋书画,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精。可谓是当年武林的皎月,其余众人或是众星拱月,留得二三姓名;或是萤火之光,难以相提并论。
而这本奇书乃是凇缘国师羽化前所作,因而曾被奉为武林的神书。每一露面,必然引起血雨腥风,被各方势力所争夺。
王玦得此书后,如获至宝,着重学习了其中的内功心法和医卜星象。
闭关三月,自觉略有小成,即踏入江湖,以算命卜卦为生。
在昌和县遇到武林世家封家嫡子所扮的书生,因其卜卦的技艺高超,从而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两人就此同行数日,巧合地救了书生两次后,封无焱为报救命之恩,遣人教其武功。
之后便是王玦如何名动天下,如何与黑白两道相结交,又如何凭借自己测算未来的本事成为朝廷的座上宾,如何在在这武林、朝堂同时风生水起......最后不仅被朝廷封爵而且妻妾满堂、家宅安宁,美满的度过了这一生。
话本中如此描述昌和县:昌和其县,忻乐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狱讼,无冤情。好一个太平县。
但同样也是在这个县中,“一幼学男童,忽发癫狂,于衙前妄言叫骂,故遣人拘之。是夜,于牢中放火,损公物。遂连坐之。”
这琢磨起来就很有意思了,昌和县百姓安乐,却有十岁男孩去县衙前咒骂,被拘留后既不害怕也不悔改,而是直接在牢中放了一把火。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安乐的样子。
这么想着,唐浅又看到了那行使她心惊的文字:因其火烧衙门,谋叛不道,犯在十恶不赦。故苏家满门抄斩,首犯诺挫骨扬灰,余者弃市。
十恶里的谋叛是指背叛朝廷;不道是恶意杀人三人以上或肢解受害者。苏诺的这把火,怕是如他所愿的波及了很多县衙的官员。
本朝并无挫骨扬灰的刑罚,这个挫骨扬灰应该是苏诺伤到了要员,导致县衙不甘心其直接一死了之而想出来的昏招。弃市则是在闹市中处以死刑。
所以,即使是在书中,这些血案依旧发生了。但是因为没有人管,发现真相的苏诺只好玉石俱焚。
这本话本,似乎掩藏了不少信息。可能是男主王玦并没有察觉到,所以干脆一笔带过,不提?
而且这里面这位具有高超卜卦能力的王玦,也与唐浅所看到的大不相同。不过即使是在盛赞王玦能力的书中,他也没看透那位被他救过的封无焱就是了。
与其说是占卜后有意为之的救人,不如说是误打误撞。
总之,虽然这话本描述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但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想到最后都是放火自焚的苏诺,唐浅的眸子暗了暗。
如果她能先碰到这个王玦,发现其中关窍,苏诺是否就......不,也不会。
若非昌和县的这番遭遇,即使遇见了王玦,她也只会当做是两人重名,绝不会想到穿书这种事。
一穿游戏,二穿书么,老天还真是待她不薄。唐浅将话本扔回包裹,心里有些恼火。
自己憋屈了一阵,她又心平气和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管怎么说,之后朝廷就会向江湖动刀,抄了武林世家,剿了白道的武林盟,将□□的魔教——御极宫赶出关外。这天下,很快就又乱了。
唐浅在心中叹气,反正这次她是什么也不管了。天下大势,与她无关。趁着这两年朝廷还没动手,赶紧多接些单子,攒点钱。等天下一乱,她就去隐居。
总归是内乱,不会殃及普通百姓的,至于有能力自保的江湖人士,不关她的事。唐浅理直气壮的想着,然后准备继续往北走。
结果,她就再次被拦住了。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浅色衫子、头戴儒巾且自称‘温良’的书生,唐浅不由吐槽:是你么,大明湖畔的封嫡子?怎么还学曹操呢?
面上倒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温先生?在下楚斯年,请问是有什么事么?”
温良,不,应该说封无焱,并没有再次去见王玦。上一世要不是和王玦玩的没意思了,他也不会那么草率的自绝,可笑那些人还真以为他们把他逼到走投无路了呢。不过是他不想玩了罢了。
所以发现昌和县的命运居然和上一世不同,而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始作俑者,那他当然要抛弃上一世玩腻了的对象,来和新出现的变数一起玩呀。
是的,封无焱也是重生者,而且他是手握剧本的二刷。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楚斯年和那个同样是突然出现的‘鬼面’到底有没有关系呢?或者他们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封无焱这么想着,面上一片儒雅,温文有礼的说:“小可见楚侠士往北方走,所以想和侠士同一段路,路上遇到劫匪之类,还望侠士救小可性命。”
“侠士?你说我?”少年奇怪的问道。
书生则眨了眨眼,“小可在茶馆的时候看见侠士见义勇为,所以......莫非侠士不想透露身份?那小可真是......”
少年打断书生的话,笑的张扬,“没有没有,你说的对,我就是侠士!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小声嘀咕道:“真没想到我也有被人称为侠士的一天哎,可惜以后只能经商,要不侠士的名头也挺好听的。”
保护?封家武力高强的少家主还需要别人保护么?不过说来,在话本中,这位最近好像确实在被追杀,又刚好赶上水逆,倒霉到需要三脚猫功夫的王玦相救。
算了,先一起吧。反正目前她也没想好往哪里去,这里又没有可以接任务的隐元会。走一步看一步吧。
封无焱则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仿若没听见少年的嘀咕,微弯腰扣手,作揖道:“那就有劳了。”
少年也回以一礼,笑意粲然,“温先生客气。”
总之,这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上路了。
封无焱本身就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他扮的书生也不需要掩饰才学方面,故而一路行来,与少年谈天说地,充分发挥了一把人格魅力。
知道对方真正身份的唐浅,也不由暗叹对方的满腹珠玑。同时也承认,如果封无焱存心交好某人的话,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就连一向遵循人设的她,也不由起了谈兴,说了很多富家子弟未必知道的话语。不管对方信不信,一律丢锅给话本。
不过只要不暴露唐门的功夫,她就不算输!
封无焱也觉得这位楚斯年很有才华,很少有人能跟的上他的思路,然而楚斯年却能做到。这使得一开始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聊天的他,越说越多。说得越多,他就越是觉得对方和自己的思想相契合,恨不得引以为知己。
这样一来,封无焱就更是注重谈话的内容了,不想给这位知己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他们从一开始的游记说到奇志怪谈,又由稗官野史到借古讽今,两人是越谈越尽兴。到了后来,谈累了,两人干脆一人吹箫,一人吹笛,合奏古曲。
曲罢,他们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同时道:“可惜没有琴,用竹笛来和箫相和还是略有缺憾。”“如果是琴箫相和就更好了。”
两人不由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异口同声道:“有机会再来一曲吧。”
而后为着这巧合,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正在此时,路旁的灌木丛里突然跳出来几个劫匪,为首者大喝道:“留财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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