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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章小女也有心计
姜怡歌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一阵气短,心中暗将谭宋问候了一遍,转头扶住了沈泽,这次是极小心助他躺好了,小声道:“你无事吧。”
沈泽白着脸,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自己无事,姜怡歌偏过头替他将被子抚平,手指动了动,终究不曾去掀开沈泽伤口。
她坐回到小桌前拿起筷子:“你说清楚再睡啊。”
沈泽长叹了一口气,引得她好奇又多问了一句因为叹气。
沈泽窝在被中,叹道:“日后侯爷若是有了心上人,这伺候人的活,是万万不可再做。”
姜怡歌知他是讽刺了自己方才的突然撤力,自知理亏,便忍住了没反驳,抬头瞧了一眼房间,试探道:“小谭公子身手如何?”
“未逢敌手。”
姜怡歌便舍弃了想让云台将谭宋抓到巷子里揍一顿的想法,安心将余下的半碗饭吃完,沈泽絮絮向她解释些方才的话。
“钦国新君若是接到了消息未再传信过来,那么便算是舍下了这婢女,他能为江山而弃下这婢女,便是能认清此时时局,心声坚定,有勇有谋,至少可证明非是蠢笨之人。”
“若他要絮柳呢?”
“沈某听闻,钦国新君身边有一妃子,已然怀孕,且有小道传闻,那妃子与这婢女原是一对姐妹。”沈泽停了停,未听得姜怡歌回应,转头去瞧她,只瞧得她吃得正欢快,勾了一下唇继续说道:“钦国新君若是顾着享齐人之福,后宫动荡便也罢了,他瞧不清时局才是大楚最想看到的结果。而为换得婢女回去,钦国少不得要再对我大楚有所表示,至少可将往常进献于大楚的财物再涨一成。”
姜怡歌点点头,也终于放下了饭碗,净了手,唤人进来将残羹收了,从怀中拿出本话本子坐到沈泽床边软垫上。待得下人再离开后,她才继续开口:“那若是他不要絮柳,那岂不是就得不到那些好处了?”
她目光不离书册,都不抬头瞧他一眼,沈泽皱起眉头唤了两声疼,终于赢得她一丝注意:“要不本侯让小谭公子进来替你瞧瞧伤口吧。”
沈泽别过头:“不用了。”
姜怡歌点了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当沈泽以为她会再做些什么的时候,姜怡歌再次将目光移到了书上,将先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好似是书中情节太过引人,这次她连问题目问得都显得漫不经心。
沈泽先是生出一肚子气来,又觉得自己此般模样太过孩子气,一番心思婉转,终于开口将姜怡歌的问题解释了:“侯爷与扶华公主关系甚好,不妨瞧瞧扶华公主对这个弟弟,是疼爱多些,还是对权利渴望大些。自然这其中进退,是需侯爷自己做主的。”
“那现在那几个婢子怎么办?”
“依沈某之见,絮柳关之不理,月容重刑罚之,至于另一个荷香,不如送给扶华公主做个人情。”
姜怡歌应了声好。
沈泽倦意上来,声音也渐轻下去了,至后来他说了些什么,姜怡歌也不曾听到分明,再抬头时,沈泽已然闭了眼睛,入了梦中。
她放下话本,微移了身子上前,面上神色复杂,轻轻将沈泽露在外侧的手小心塞回了被子里,又伸手探了探沈泽额间,未见异常,这才见起了身走到外处。
抬手唤了逗猫儿的豆子:“你去寻许太医,看看可否有什么让人少些痛楚的法子……对了云台呢?”
豆子抱着雪白的猫儿,这猫儿在沈府过得极好,几月的工夫胖了许多,性子倒是活泼,常爬上翻下,此时窝在豆子怀中亦不安份。
豆子仰头道:“云大哥和谭公子去后院比武了。”
姜怡歌来了兴致:“呦,打架了!”本想自己去瞧瞧,又念及沈泽独一人在房中。“你先去瞧瞧谁赢了,等会儿回来告诉本侯,之后再去许太医那儿。”
豆子应下了,又问道:“公子,您不回府吗?您这身份,总不能亲自照顾沈相吧,多失面儿。”
豆子只当二人关系不过寻常,沈泽受伤之因他并不知晓多少,总觉得姜怡歌能来瞧一眼沈泽便是给足了相府面子,但她久待下去,总归不合姜怡歌纨绔的身份。
姜怡歌想了想,点头道:“确是如此,本侯这身份尊贵,岂能做沈府下人的活儿,这样吧,你且先去,待沈相醒了,本侯便斥责他的居心不良。”
听得姜怡歌如此说,豆子才算放下心来,挺直了身板爽爽快快应了声是,姜怡歌忙让他声音小些。
豆子先替她去观战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豆子苦着脸从门外走进来:“公子,谭公子赢了。”
姜怡歌点了点头:“倒是遗憾。你去许太医府上吧,对了,回来时替本侯再去买册话本回来,这本快瞧完了。”
豆子又苦着脸离开。
沈泽房间布置干净简单,连处能倚着地方都没有,姜怡歌只能自己动手从沈泽床上偷下两个枕头,坐在床边将身子虚倚其上,手上捧着话本子瞧着。
谭宋再进来时,带着些得意洋洋,已然忘了方才他曾在这间房间看到过的一切,他捧着文书进了房,瞧着沈泽睡着,悄默将文书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
姜怡歌将话本子随手丢下,起身走到沈泽屋门边:“小谭公子,云台呢?”
谭宋抬头看了一眼姜怡歌,面上是掩藏不住欢喜:“云台在院中练剑呢。”显然他对于打架赢了一个少年这件事是极欢喜的。
姜怡歌只觉牙疼:“小谭公子,你脸要肿了。”
谭宋并不曾听懂此话,瞧着姜怡歌抬脚离开,耸了耸肩,继续替沈泽整理着文书。
姜怡歌寻到云台后,唤着他一同出了相府,她坐上马车,让云台驾车。
“怎么样?”
离沈府一段距离后,姜怡歌坐在马车中,闭着眼睛发问。
云台将车赶得慢了些,以姜怡歌能听到的声音回道:“谭大哥身上有伤,不过并不重,与他比试时只用了七八分的力便将我击退了。”
“那你觉得,谭宋昨夜是否真是打不过那些人?”
“不会,那群人虽然难缠,但我有把握能护住一人,谭大哥也应该不在话下。”
云台寻谭宋比试是姜怡歌让的,沈泽刚开始受伤时,姜怡歌确实被吓到了而不曾去想太多,但后来回忆起来却觉得若谭宋真不敌钦国人,沈泽怎么会只带他一人,便怀疑沈泽另有所图。还好今日结果并不如她所担忧那般。
“那沈泽受伤,确实是想为大楚争些利了……”姜怡歌手指虚空点了点,心中已有计较。
她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一家茶楼,径直走进了一间包厢。
推开门,包厢内站着两人,一位穿着披风背对着门,另一位双手放在腹前守在一边。
“公主久等了,本侯来晚了,对不住对不住。”姜怡歌同云台一齐进了屋子,她连连道歉。
身穿披风的女子转过身来,可不正是扶华公主闻人清,而她身边站着的,自然是昨夜被姜怡歌“大发慈悲”放过的婢女雪寒。
闻人清却不复以往弱女子之态,而是面露不愉,似是憋着气:“哪里敢得侯爷一声对不住,本宫这等歹毒卑劣的小人,能教侯爷能记着便不错了。”
姜怡歌微露窘态,看了一眼已然迷茫的云台,强勾起一笑:“公主啊,昨夜是本侯讲话重了,这不都是为了显示出你我割袍断义的真实么。”
“侯爷既是要断了你我的情谊,又何必约本宫再来茶楼相见,不如索性便断得干干净净,从此你做你的大楚侯爷,本宫过本宫钦国公主的日子。”
沈泽先前叮嘱她的那些话,其实姜怡歌早便想好了,让沈泽先说出来,一来是为了在沈泽面前掩饰些,二来么,便是想看看沈泽是否是真心相助,还是另有所图。经此事,她对沈泽算是完全放下戒心了。
闻人清出现在此处,自然是姜怡歌约过来的,她将邀约的纸条夹在给闻人清擦泪的手帕中,闻人清接过后半点异色都不曾露,姜怡歌还害怕她是生了气或者是纸团掉落了她没瞧见呢。
面对闻人清这娇蛮的模样,姜怡歌暗叹一声女子不讲理起来,真真是难哄的。
她抬手请着闻人清入座,又让云台从外间要了一壶上好的茶,亲自斟茶送到闻人清手边:“公主说哪里话,本侯与公主一见如故引为知已,且我两国盟好之约将成,自然是要做个长长久久的好友,怎能因一点小事就断了交情。”
闻人清接过茶水来,也终于不再对姜怡歌冷言了,低抿了一口茶:“那侯爷准备何时放人?”
姜怡歌知闻人清还是在试探她,并非是真心关心婢女最终结果,只闻人清婉转,她也有时间陪她演着。
不过演归演,装归装,该试探的还是要试探。她苦笑一声:“公主说哪里话,您的婢女自然是要放的,再说了,本侯不是将您唯一的心腹留在你身边了么。”
闻人清瞧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雪寒,并未出口反驳,絮柳和月容是新君放在明面上的人,而荷香则是暗地里新君的,这四个婢女中,她貌似与雪寒最为生份,但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心腹,这一点,新君都未察觉到。不曾想到,姜怡歌却是发觉了,她果真不曾瞧错人。
闻人清笑问道:“沈相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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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读过一篇文章,说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相处就是能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