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你与我一世安

作者:慵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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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钱的第三天


      椅子上的男人长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单眼皮中等高的鼻梁和略微有些大的嘴,说不上丑但也绝对算不上帅。

      曲止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的,温大人明明告诉她要接待的是刑部的顾大人,结果箭已经上弦了却换了个人来。

      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又不风流又不温润,不过这些官家中人都不是她这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可以得罪得起的。

      憨厚男人笑得就很憨,美色当前他挠了挠头将曲止的腿挪了下去,咂吧着嘴品着桌上的小酒:

      “曲姑娘,要不你给我唱个小曲儿听听吧。”

      曲止的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大好看,这是看不上她还是他根本就算不得一个男人?

      “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小曲儿什么时候都能听,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她站起身衣裳半褪,圆润的肩头在灯光下欺霜赛雪的勾人,像极了上等的猪皮冻。

      “曲姑娘,你不想唱小曲儿的话那跳上一段也是可以的。”

      憨厚男人扒拉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女人,猝不及防脸上就被印了好几个大红唇。

      “来嘛~”

      二人搂搂抱抱的一起滚上了床榻,憨厚男人被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将衣裳一件一件脱得只剩肚兜,急红了一张脸。

      他完全可以将这个女人扔出去的,但是这样未免有失风度,万一闹大了引来围观岂不是就暴露了。

      他思来想去的这会功夫,曲止已经伸手准备解开肚兜的细绳了。憨厚男人忙屈起手肘挡住自己的眼睛,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未曾关紧的窗户缝隙里飘进了一缕红烟。

      烟雾落地先是一双穿着红绣鞋,腕上还系了金色小铃铛的六寸六玲珑小脚,顺着红色袄裙往上是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穿过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风景后是嫣红的樱桃小嘴高挺的琼鼻和勾人的狐狸眼。

      狐狸眼里没有了魅人的波光,只有吃人的绿光。床榻上的男人被压在棉被里看不清模样,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扭成了麻花。

      “大人~您……”

      曲止拉开细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口伸出来的白腻小手。跳动的心脏周围全部都是血,那只手却滴血不沾。

      意识到自己的心脏已经离体,眼前的色彩化为一片模糊的灰白,最后归于黑暗。

      她往前倒下,空洞洞的心口正贴在男人的脸上。憨厚男人只觉得一片柔软压住了自己,还有湿湿黏黏的温热液体。

      他挪开遮住眼睛的手臂,曲止因着他这个动作向旁边倒去。看清了那张脸之后阮如之虽然错愕却已经收不住手,一掌抓穿对方的肩胛骨。

      “救命啊!!!”

      求救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嗓音吊得高高的又细又尖,不是曲止的声音,更不是印象中的那个声音。

      清也心中暗道不好,一脚踹开房门冲进了屋内。地上躺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床榻上的两个人已经全部昏迷。

      阮如之恶狠狠的盯着这个闯进来的小捕快,是个女娃娃,没有大粗眉毛和小胡子,但是她还是很快联想到了白日里的那个小道士。

      因为女娃娃身上那种让她忌惮不已的感觉和小道士是一模一样的,她舔了舔自己刚刚掏完心的手:“是你。”

      清也一脚踢开地上的心脏,以防等下不小心踩炸了。阮如之舔够了那只手就冲着清也的心口抓来,还未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出鞘的短剑砍断了手。

      白嫩的右手掉在了地上,裂出一道红光变成了毛茸茸的狐狸前爪。阮如之强忍着剧痛单手抓起床上的憨厚男人朝清也丢过去,清也想躲,但是如果她躲了,憨厚男子就一定会砸破窗户从四层楼直接下地狱。

      于是男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清也的身上,阮如之一脚踩上她的手腕碾了碾将短剑踢开,被砍断的右手伤口处红光闪烁间又渐渐长出了新的前爪。

      “骗到我头上胆子不小啊,你图什么?”

      阮如之踢开憨厚男人,左手指尖破出弯钩状的利爪一点一点的刮破清也的脖颈。鲜血从伤口处争相涌出,似有若无的异香被屋内甜腻的魅香冲淡,但是近在咫尺的阮如之却闻得清清楚楚。

      双眼逐渐被口腹欲望破土而出的贪婪覆盖,尖利的牙齿闪着口水的光泽就要咬断清也的脖子。

      门边绿芒暴涨的短剑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轻巧的在指尖转了一圈之后带着弩箭的气势刺穿阮如之的身体。

      清也捂着满是鲜血的脖子从地上爬起来,面前紫影掠过,一脚将准备逃跑的阮如之踹进了床榻。

      雕花木床轰然倒塌,一缕红烟从废墟里冒出,飞快的穿过窗户消失不见。在门口拿着大刀抖了半天的衙役们见状立刻争先恐后的挤进屋内,清也捂着脖子跟着衙役们跪在地上。

      黑衣劲装的少年扶起躺在角落里不知死活的憨厚男子,摸了摸还在跳动的脉搏回过头对着紫衣少年恭敬道:

      “公子,卓大人无碍。”

      清也偷偷抬头看了眼站在上首的少年,点漆一般的黑眸,高挺的鼻梁,薄得恰到好处的淡色唇瓣。身上紫色的锦衣在这满室灯火下才隐隐看出闪着细细流光的云水暗纹。

      清也看着他,他也看着清也,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满脖子殷红的鲜血想不注意都难。

      偷窥被抓,清也倒也没躲,非常自然的将打量的神色换成了满脸的仰慕。被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一脸仰慕的看着的感觉并不太好,紫衣少年伸手拔下钉在墙上已经没有绿光的短剑,看着血糊糊的清也:

      “这是你的东西?”

      清也顾不得脖子痛,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怕他不信还把腰上系着的剑鞘解下来给他看:

      “回大人,此剑确实是卑职的,这是剑鞘。”

      劲装少年接过她手上的剑鞘,短剑回鞘确实是一对的。剑鞘上的缠枝图案托起剑柄处的碧台莲,紫衣少年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图腾手腕一转将剑收回了袖子里。

      “大人,那是卑职的……”

      “顾大人,不好了。”门外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一名侍卫,附在紫衣少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恭恭敬敬的站到了旁边。

      屋内众人大气不敢出,唯独清也拉长血淋淋的脖子在一众低头跪着的衙役里显得格外醒目。

      “裴樾。”紫衣少年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尸体抬回衙门,访烟阁所有的姑娘包括老鸨和衙役,全部关押。”

      “是,大人。”

      于是进了衙门已经八年的清也头一回尝到了蹲大牢的滋味,其他衙役全部关一间,她独享单间。

      清也脖子上的血已经处理干净,也缠上了绷带。替她看伤的府医受晏尚迹所托给她捎了一包袱的干粮,避免了她脖子有外伤的同时还要被萝卜炒白菜猪肉炒鸡肉毒出内伤。

      抛开伙食不说,溱江府衙的官牢堪称十里八乡的标杆,这里里头设施齐全干净整洁。每天都有专人打扫,专人送饭。

      元清也一度认为这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大大提高了溱江府部分百姓的犯罪率。

      但晏尚迹认为官牢环境好,吃得好睡得好,犯人们才会痛思己过,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此刻清也坐在铺着碎花棉布的小木床上头一次认同了晏尚迹的说法,整洁的环境的确有利于思考。比如她现在就能静下心思考为什么明明看见曲止是和温昭辞在一起的,结果到头来却换了个人在里面?

      阮如之跟她一样弄错了情况,为什么温昭辞到最后也死了?

      在来官牢的路上,通信的那个侍卫耐不住清也的聒噪将温昭辞的死状绘声绘色的跟她描述了一遍。

      身首分离,面目全非。

      那个她叫了八年父亲,恨了十年的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死在了她的计划之外。

      白蜡烛上的烛泪滑落在桌面上,堆叠出厚厚的蜡花。烛光又暗淡了几分,清也拿着小剪子将烛芯剪去一些,神色淡漠的顺手把横梁上垂下的黑发也给剪掉一截。

      这里是牢房,自然死过无数人。没有了短剑护身,那些平日里隐藏的冤魂全都从黑暗中撕出裂缝,伺机而动。

      清也把小荷包里的香丸磨碎了,沾了水涂在绷带上。她选的是最浓最烈的香气,足以将她血液里异香掩盖得严严实实。

      挂在横梁上的那只女鬼脖子拉得很长,吐出来的舌头还跟青蛙一样打着卷,卷里头包了一只灰不溜秋吱吱乱叫的老鼠。

      旁人看不见这鬼,就只能听见老鼠的叫声,却又寻不着老鼠在哪。清也听着旁边牢房骂骂咧咧的声响,默默伸出剪刀把女鬼的舌头给剪了。

      那只老鼠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没了舌头的包裹就现了形,吱哇乱叫着穿过牢门的空隙冲着隔壁去了。

      女鬼拉长的脖子变得更长了,一下子绕着横梁怼在了清也面前。眼珠子很突出,几乎要打在她的脸上。她从小到大因为这身血见过很多妖魔鬼怪,小一点的时候被吓得一夜一夜的失眠,后来有了那把短剑,她胆子才渐渐大了起来。

      短剑……清也吞了吞口水,抱着包袱往角落里缩。女鬼的脖子长度有限,但是她还有舌头。被剪掉的那一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像一条蛇在床上爬行。

      小木桌上白蜡烛被风吹得抖了抖,最后在黑暗中化成了一缕青烟。就几个时辰没见的阮如之又出现在了清也面前,红衣如火风情万种。

      “我原以为你有什么通天的厉害本事呢。”

      横梁上的女鬼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着了阮如之就飞快的缩回脖子盘在梁木上一动不动。

      “你还来找我,不就已经说明了我的本事有多厉害了吗?”

      清也握紧了剪刀藏在袖子里,不动声色的看着美的惊心动魄的阮如之。这只狐狸精对她那个风流浪荡子的父亲情根深种,以为凭着一片痴心就能换回温昭辞的真情,殊不知真情假意她从来就只得到了后者。

      “温郎是不是你杀死的?”阮如之伸手掐住清也的脖子,美眸里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我说不是你信吗?”

      清也握住剪刀,尖利的刀尖刺破了掌心,她将鲜血飞快涂在阮如之的脸上。

      阮如之弄不清她玩的什么把戏,急急退开用手擦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满手的鲜血。

      血液的异香勾出了她体内的□□,同时也撩拨了横梁上的女鬼。吃,属于原始欲望的一种,即便是死了也摆脱不掉。

      女鬼吃了那么多年的老鼠,闻着这让她垂涎三尺的香气顿时胆子就膨胀起来。舌头甩得老长,一下子缠住了阮如之的胳膊将她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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