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作者:楼主的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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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聂府诉情话别


      聂星晖听下人报说钟小姐登门的时候有些诧异,往日都是他去看钟灵,因之前有言在先,钟灵倒也没有特地过来一趟,他听着钟灵登门第一反应是她怕是有什么事情。

      因此听罢之后看着面前太子便歉意道:“殿下,我有事先行离开。”

      他面前这人正是太子,太子听罢这话倒是笑了:“这些日子,我好似听了不少你与那位钟姑娘的佳话了。”

      聂星晖一愣:“殿下听闻我与钟灵的事情?”

      太子勾了勾嘴唇,倒似毫不在意,可却说:“不算什么好话。”

      自从绣楼那事之后聂星晖左右也是想开了,不刻意压抑,这年纪轻轻的,情感来的炙热,隔三差五去寻钟灵也是有的,只是让有心人给传开了。

      聂星晖算是今年科举的大热,私底下还有人开了赌盘赌他会不会今年得中榜首,这也是往年科举的老流程了,不算新鲜,可他之前倒还好,近些日子往侯府跑的时间多了,让有心人看了去传开了,明面上倒没有人说聂星晖,只是暗地里早就传开了。

      太子倒不说这传闻,聂星晖倒也心领神会,他道:“那这话,居然还传到了太子耳中。”

      太子笑起来:“是啊,这话怎么就传到我耳中了呢。“

      聂星晖与太子眸中皆是了然,聂星晖道:“她今日特地来寻定是有事,我先告辞了。”

      太子道:“那孤也走了,瞧你这样,倒想起孤年轻的时候。”他说着面上挂着点儿笑意:“说来,当初柔儿的性子与钟姑娘倒有几分相似呢。”

      聂星晖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一挑眉:“得,连说都不能说一声,罢了罢了,还是孤的不是,孤回府陪柔儿去,你陪你的钟姑娘。”

      聂星晖面不改色道:“太子慢走。”

      太子起身,走到聂星晖身边拍一拍他的肩膀:“如今紧要关头,孤不说,你心中也有数。”

      聂星晖颔首:“我知道了。”

      ——

      钟灵少来聂府,今日被请进门之后按着规矩先去拜会长辈。

      张燕云见自家儿子去侯府的时日多,钟灵来的少,难得钟灵来一回,她便也想到:“灵儿今日是有事吧?”

      钟灵点点头。

      张燕云道:“我想也是,我已经派人去请他过来了,你在这儿稍坐一下,对了,送去的金器样式看了吗?喜欢吗?我挑了好久呢。”

      钟灵对着聂星晖都少见羞涩,可让张燕云这么一问,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喜欢的。”

      张燕云看着钟灵那模样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外头丫鬟来报说聂星晖来了,话音刚落,聂星晖已然从外面走进来了。

      张燕云一看自家儿子便是一挑眉,府上来的是谁她这个做大娘子的还是知道的,本以为要花上一段时间,结果这就来了?

      少见自家儿子性急成这样,张燕云暗自偷笑:“好了,你们年轻人自己下去玩儿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聂星晖一听便请安完了又告辞,钟灵跟着聂星晖到了外头。

      这聂府她真没来过,还是有些陌生,聂星晖就走在他旁边迎面来的丫鬟一个个见着他头都不改抬。

      钟灵看了一会儿,本以为就一个两个胆子小的,结果一路看下来,竟没有一个丫鬟敢抬头看聂星晖的,惹的钟灵好生奇怪:“你家丫鬟怎么一个个走路不看人?”

      聂星晖故作不知:“大概是胆子小吧。”

      钟灵心说不是吧?一个胆子小个个都胆子小?

      她戏谑道:“不会是聂公子平日在府上太吓人了,惹得她们都不敢抬头看你吧?你这脸,瞧着也不凶神恶煞呀,我瞧着挺好看的。”

      聂星晖听她言语又往那方向偏:“你怎知她们不是见着你这个陌生人才不敢抬头看的?”

      钟灵这些日子早跟聂星晖侃惯了:“我自认长得还算标致,不至于吓着人嘛。”

      聂星晖听了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两人闲谈聊着,到了后花园,过了院墙,钟灵看着面前一片荷塘脚步一顿,眨巴两下眼睛,而后回头看一眼聂星晖:“这么巧的吗?”

      面前这片荷塘,与侯府那一片乍一看过去没有两样,就连不远处那个凉亭看着也与侯府那个差不多,就算巧也不至于巧成这样吧?

      钟灵正有种自己其实不是走在聂府,刚才这一段别是走回了侯府的错觉,那厢聂星晖顺势牵起她手来,缓缓道:“我改的。”

      钟灵蓦地心头一甜:“你改的?”

      聂星晖道:“怕你嫁过来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不适应。”

      钟灵:“……”

      天呐?

      自从绣楼那一日过后不知聂星晖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了,从前言语上从来都是钟灵放的开肆意一些,可那日之后,聂星晖简直脱胎换骨,寻常来找她这个自不必说,平日两人说话再不是钟灵说的聂星晖面红耳赤,他如今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情话来!

      这转变委实太惊人了吧?

      钟灵都有些受不住了,左右这手还让聂星晖牵着,两人走在荷塘边上,这后花园看着倒没人,两人到了凉亭,坐下后聂星晖将面前这糕点推到钟灵面前:“吃吧。”

      钟灵看着面前那桃花酥:“还有点心?”

      聂星晖道:“一日三换,倒也不算太铺张浪费,没人吃的时候都是小厮丫鬟分食,这送点心的差事很得他们喜爱。”

      钟灵看看那点心再看看聂星晖:“也是你安排的?别告诉我,你这么安排就是趁着我来一趟聂府的时候给我看看。”

      聂星晖道:“不是趁着你来一趟给你看看。”

      钟灵张口就来:“那你给谁准备的?”

      聂星晖道:“我先准备着,让府中丫鬟熟悉熟悉,到时候你嫁过来,顺其自然就好,免得突然大改动,惹的府上传出什么谣言来。”

      “……”

      钟灵嘴巴微微张大,心说面前这人还是聂星晖吗?

      聂星晖发生了什么?

      心头震惊过后,钟灵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聂星晖嘴角缓缓抿起,勾起一个笑容来,而后便是伸手去捏那桃花酥,一口咬下,酥皮甜脆,那甜能甜到心里去。

      聂星晖看她吃的开心,也捏着块桃花酥吃起来,吃了一口便觉太甜了,他从小不爱甜食,如今依然如此。

      “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钟灵也不拐弯抹角,道:“我这几日就要离开京城去玢阳老家祭祖,我娘说,我祭祖回来之后,直到成亲之前,我们都不能再见了,我便寻思着来告诉你一声。”

      聂星晖却皱眉:“去玢阳?眼下玢阳那边不太平。”

      钟灵眨巴两下眼睛:“怎么不太平了?”

      聂星晖道:“涝灾,虽然已经得到控制,但出了许多流寇,今日圣上已经下旨遣三皇子赈灾了,若是非去不可,最好是赶在三皇子那群人去赈灾之后,他们带着精兵,你们跟在精兵之后,总归多些保障。”

      钟灵突然想起当初鹤城那些流民来,这些年,京城这种天子脚下自然再看不到当年鹤城那种景象,可时不时也能听闻外头东边降灾西边暴乱的,总之不算太平。

      说句难听却基本大伙儿都知道的话,当今圣上身体从青年开始便不好,这些年越发吃力了,这治理朝政力有不逮总是有的。

      钟灵道:“该是非去不可的,否则怕是赶不上婚期。”

      聂星晖看着钟灵:“我有些不放心你,去几日?”

      钟灵道:“眼下说不好,我娘说得待几日的,到时候给写信就是了。”

      聂星晖对这件事情自然是无法,他颔首:“每日一封。”

      “噗。”

      钟灵嘴里那桃花酥差点儿咳出来:“每日?写什么呢?又不是罚抄,还每日写?”

      聂星晖面无表情看着钟灵:“每日一封。”

      钟灵那倔脾气:“我不!”

      聂星晖道:“可简短。”

      钟灵还道:“我不,这又不是写便签呢,我还给你寄,不知道的还以为……”

      钟灵有些说不出口。

      她这跟聂星晖还没成亲呢,每日一封信,这么送,人家不觉得她是个花痴才怪呢?她倒是好意思写,可她不好意思寄啊!

      聂星晖显然懂了钟灵这话中的未尽之意,他突然轻笑一声:“你眼下倒会害臊了?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臊?”

      钟灵回答的可坦然了:“害臊也得在该害臊的时候,我与你两人相处,我怎么样都是对我未来夫君,那都没什么吧?你我之间的事情,让外人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聂星晖听到未来夫君这四个字的时候,眸中深邃蔓延,他看着钟灵突然伸出手去。

      钟灵眼睁睁看着聂星晖伸手过来:“干嘛?”

      而后便感觉聂星晖那食指在她唇边划了一下:“有碎屑,沾上了。”

      “哦。”钟灵随口一应,紧接着,便见聂星晖将那食指放到自己嘴边一舔,钟灵愣是看的一愣。

      钟灵起了点儿心思,她眼巴巴看着聂星晖:“甜吗?”

      聂星晖放下手,那手收拢在衣袖中,看不出什么,视线往下,不去看钟灵,可嘴上却答:“甜。”

      话音刚落,聂星晖眼前一花,只感觉嘴唇上一软,一阵馨香鼻端滑过,惹的他竟是想抓住不放。

      再抬眼,只见面前少女笑颜如花,像是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钟灵一双眼睛仿佛有星辰在其中,她笑问:“我的嘴甜还是糕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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