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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两情相悦
钟灵这心思一起来，想压也压不住，眉角眼梢透出点狡黠来，又刻意掩饰过去。
勾栏院那些勾当钟灵不屑，那要说到刻意，但又不露骨的勾人法子？
那不就是言语上往暧昧的方向上引吗？
钟灵虽然没经验，但她那嘴皮子功力也不是盖的。
钟灵张口就来：“带路往哪儿去啊，教人看见了误会我与你的关系？”
聂星晖看着面前的钟灵，他脚步一顿，少女的面容带着点儿少见的娇气，这语气虽然有点儿埋怨的意思，可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聂星晖低垂了眼眸，道：“她们能误会什么？”
恩？
居然，又顺着她的话说了？
钟灵有些不可思议，这么顺利的吗？
钟灵视线往旁边飘一飘：“上回马场的时候，那大夫的话你也忘了？”
聂星晖看着钟灵。
钟灵对上聂星晖的视线。
本没什么，她本就是可以想将话题暧昧方向引，可对上聂星晖的视线，她怎么有些遭不住？
聂星晖深深看着她，某种似乎含着某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聂星晖道：“你说，他以为我们是夫妻的事？”
钟灵那下定决心在这话面前瞬间显得有些有贼心没贼胆。
这，这这这，他还真敢说啊！
钟灵觉得有些不对。
聂星晖，也太过坦荡了一些。
钟灵自己刻意，自然是想过聂星晖听着这些话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左不过顾左右而言他之类，她从来没想过一蹴而就，这种事情她寻思着也要循序渐进，可她这心思才起，聂星晖却接的有条不紊。
好似……他早已有备。
怎么可能早已有备？
她都是临时起意。
她是确定了心思，聂星晖他怎么可能……
钟灵突然有点儿傻眼，她蓦地抬头看向聂星晖：“你！”
聂星晖道：“我什么？”
钟灵没忍住：“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
默了，现场一片沉默。
连风都是悄悄刮过的，周围气氛一片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聂星晖开口打破了沉默：“走吧。”
钟灵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聂星晖的袖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聂星晖看着钟灵。
钟灵蓦地心头紧张起来，连那心跳都有些不由自主。
她心里觉得自己没出息，但是她真的期待，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她甚至屏息等着，聂星晖会说什么？
少女的眼镜一眨不眨的，一双眼睛十分清澈，眼里除了面前看着的这个人什么都没有，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漂亮到让人只这样被看着，心头就不由泛甜。
即便是无情之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聂星晖突然浅浅一笑。
聂星晖不常笑，但笑起来很好看，柔和了眉眼，原本严肃的面容，瞬间温柔。
钟灵竟是看的呆了。
她真的看呆了，仿佛是头一次见到聂星晖一样，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嘴巴都微微张大。
这时候聂星晖开口了。
他说：“你对不喜欢的人，也会不吝啬话语吗？”
不喜欢的人？
钟灵过了一遍脑子。
她对不喜欢的人，自然是敬而远之，期望再不相见，便是相见了，也是躲得越远越好。
“！！”
钟灵蓦地抓衣服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
回想从与聂星晖再见至今，她与聂星晖话语上有所冲突，可完全不是没有话说啊，两个人口头上不饶人，可钟灵心头，从未有过讨厌聂星晖的想法，若聂星晖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表示……他……或许比她还早就……
钟灵有些不敢置信。
这谁敢信？
她以为是她被聂星晖撩的动了心，却不知，聂星晖也是这种心思吗？
两人谁都没有确切的表示，可事到如今，她突然发现，原来，动心的从来不是她一个人？
如此想来，居然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寻的？
比如他初入府时，她去惹他，之后被怼的心灰意冷，他又看她伤心，故意找了个台阶给她下。
比如当时两人逛夜市，他突然替她擦了脸上那灰。
比如马场上，他半点不避讳的与她共骑一匹马，被那大夫误会了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再比如，她闹他，他似乎，真的不生气。
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呢？
若是寻常讨厌她的人的话，怎么会在她这样闹腾之后半点儿不生气，反而有时候，他甚至会顺着她胡闹呢？
那如果真的如此，那回她扮鬼吓人，他拉她进了房。
“！！”
钟灵一下子突然发现了什么。
当时虽然情况紧急，但是聂家姨母又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又不知道她当时在，钟灵也是自己吓得忘了，当时那种情况，聂星晖只要自己回房，将她留在书房，聂家姨母还能去书房查看吗？这可比她留在聂星晖的房中安全多了啊。
可聂星晖愣是拉着她回了他的房，还让她躺了他的床？
钟灵想通一事，这后面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她心里还寻思着勾着聂星晖下水呢？
哪儿是她勾聂星晖下水？
这一桩桩一件件想起来，分明是聂星晖勾她下了水啊！
若不是先前她没有想通，耽搁了些，当初他送簪子的时候，分明也是有些别的意思，而她当时心思与现在不同，只想着如何避开与聂星晖接触，免得她心头对聂星晖越发欲罢不能，而忽略了聂星晖那些表现，本就暧昧非常。
更不用说之后那奇怪的说忘了东西到侯府来取，也没见他取什么东西，这难道不是刻意来听她解释的吗？
心里头是百转千回，脸上表情是阴晴不定。
聂星晖只看着钟灵愣着许久，但那手却一直捏着他的衣袖没有放开。
白皙的手玉雕成似的，比他的，小上不少。
钟灵脑中正千丝万缕着呢，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抓住，她那神思一下子清醒起来，视线蓦地与聂星晖对上。
只见聂星晖含着笑意道：“走吧，不用去见那位张家小姐了吗？”
啊，颦颦！
钟灵想起张颦颦总算从哪些思绪中出来，但聂星晖那手捏着她的手，钟灵咬咬嘴唇：“你……”
聂星晖察觉手掌中那手抽了抽，他握的紧了紧：“是。”
钟灵：“……”
什么是？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
太子寿辰出了县主落水的事情，虽说人被救起来了，可事情到底是出了，过来赴宴的世家女子多少都被吓着了，好歹不一会儿这寿宴该办的还是办起来了，但总归其他人的心思就没一开始那么单纯了。
钟灵回后宅设宴的地方的时候里头已经开了席，此前张颦颦还说她去换衣服，让她给她留着座位呢，眼下她倒是比她晚了，而且这一身衣服还是太子府给准备的不是她自己的，倒是合身，看着也漂亮，可到底不是自己的。
她进去之前深呼吸一口气，将脸上那红晕压下去一些，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想聂星晖，不能想聂星晖，不能想聂星晖。
如此三次之后，她才进入。
她一进入，其他人的视线纷纷向她投来，好在也没人询问。
钟灵倒不适应这样的瞩目，但也知道她们看她是因为她救了人，钟灵在人群中找到了张颦颦的座位，趁着中间有人跳舞，她从旁边绕到张颦颦坐的那旁边。
张颦颦一看她过来了面上顿时一喜，低声凑到她耳边：“你救了县主？”
钟灵道：“一言难尽，眼下说话不方便。”
张颦颦犹豫着道：“我之前去换衣服听到一些话，眼下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钟灵问：“怎么了？”
张颦颦顿了顿，还是开了口，咬着钟灵耳朵，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我方才换完衣服回来找你的时候途经一个小院，路过围墙的时候，听到里头有两人在说话，那对话内容我觉得颇为可疑，可能与这回县主落水有关系。”
钟灵心中一凛回头看向张颦颦，果然见她眉宇间有些忐忑，知她是怕。
钟灵想了想问：“太子可有派人过来询问？”
张颦颦道：“有，但我没说，我不敢说。”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事关三皇子。”
钟灵立刻看着张颦颦示意她别说了。
张颦颦也是点到为止，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钟灵心头暗思，当今圣上喜欢三皇子人尽皆知，若此事真有关三皇子，那其中牵扯就大了，别说张颦颦不能趟浑水，其他人蹚了这浑水估计也落不了什么好。
这不是她们这些闺中女子能插嘴的事儿。
于是这一场本该皆大欢喜的寿宴搞得是有些不尽如人意，寿宴结束之后，钟灵与张颦颦各自回家，钟灵自然是与自家娘亲一道。
慧茹一见钟灵就拉住她的手焦急问：“灵儿，你救了县主，自己没事儿吧？”
钟灵看娘亲那个焦急的样子心头一暖：“我没事儿，我游泳厉害着呢。”
慧茹果然看她没事松了口气，又是欢喜又是愁：“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好，就因为这事儿，娘整个宴席上都被人说教女儿教的好，诶，娘倒是占了你的光了，可我宁愿不是你出的头。”
钟灵道：“女儿知道，只是当时来不及多想，总归是一条人命。”
慧茹笑笑：“娘不怪你，不过说起来，今日有件事要与你说了，今日你这一番举措，倒惹得那些个夫人都问起你有没有婚配这事儿，娘被问得没法子，已经说了，你与聂昀定亲的事儿，你们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来，灵儿，你老实告诉娘，你觉得聂昀怎么样？”
“啊？”
钟灵那脸肉眼可见涨红了，她方才知道聂星晖也喜欢她，而她也喜欢聂星晖，眼下，居然就说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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