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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真刺激
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在深山墓地这种特殊情境下,蜡烛灭了还是让邢素身体一僵。
“蜡烛灭了怎么办?”
“灭了你就再点起来呗。”时一名嗤笑了一声,揉了两把黄皮子的头,“素素哇,都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不要信那些神神鬼鬼五经八卦的。”
“那龙井……”
“你闭嘴。”
邢素顿了顿,为了缓解刚刚出现的异样情绪,他还是开口问道:“那你点蜡烛干什么?”
“照明。”
“……可……”
“手电筒也是为了照明,但是点蜡烛很有气氛。你能不能把嘴闭上专心干活?”
被时一名这么一怼,邢素不再那么紧张。
他翻了个白眼,重新点燃了墓碑两侧的蜡烛。然后拿起工兵铲,与时一名一起在坟包上挖了起来。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是龙井的墓,她这么好一人生前死后都不会怪我们的。”时一名将工兵铲戳进土里。
摊开手掌看了看上面磨出的水泡。虽然□□练了这么多年,但只要有几天没锻炼,手掌就会恢复到细皮嫩肉的模样。她攥了攥手,又向掌心哈了哈气,继续挥动着胳膊挖着土。
“更何况……据你猜测,她可能还活着呢。”
“你可闭嘴吧。”
这回轮到了邢素不想说话。
两架人形挖土机,挖了没太久,就一铲磕到了棺木。
如今乡下的入葬方式还是保留了以前土葬的一部分习惯,不像城市里那样,直接将骨灰盒安置在公墓里,而是将骨灰盒以及陪葬品一起放在较小的棺木中,钉死后埋入土中。
二人合力抬出了棺木,工兵铲随意扔在地上。
时一名戳戳黄皮子的耳朵:“换个地儿抱行吗?”
这次黄皮子听懂了,或者说它愿意听懂了,四只小爪捯着就钻进了时一名的外套里,从后脖领处探出了头。
时一名无奈叹了口气,戴上邢素递过来的口罩,跪坐下来。
双手摩挲着棺木一侧的两个角,泥土簌簌地落在地上。
她心中一惊:封棺的钉子没了。
她瞄了一眼邢素苍白的脸,什么都没说,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在咚咚作响的心跳声中,掀开了棺木的盖子。
棺木一侧放着一只胡桃木色的骨灰盒,骨灰盒旁边放着些衣物以及龙井喜欢的东西。
邢素翻找着那堆杂物,时一名则抱起了那只骨灰盒,摸起来有些湿气。
忽然,一道接一道白光划过天空,照亮了整片坟地。
邢素目光灼灼看着时一名,雷光下,他的脸颊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红。
“没有徽章!”他那激动得有些发抖的声音,险些就被隆隆雷声盖了过去。
这时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雨滴斜斜地打在时一名脸上。有些凉,但是不疼。
邢素深呼吸了两下,把雨衣拿了过来。
雨衣像黑色的遮雨棚一样,遮在了两人头顶。手电筒被邢素叼在嘴里,光柱越过时一名的肩膀,射在那胡桃木色的骨灰盒上。
两双人眼加上一双兽眼,三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盒子。
龙井是不是真的没死?答案就在这骨灰盒里。
时一名双手一推,骨灰盒就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草木灰的味道,骨灰盒里盛着灰扑扑的粉末,以及均匀的白色颗粒。
这显然就是一坛混合着草木灰的碳酸钙颗粒。
“这……”邢素吞了吞口说,“这是裹着酸粉的糖豆儿?”
好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这明明就是一罐巨型蜘蛛的卵,裹上鸡蛋液,放进油锅,炸至金黄,隔壁坟包底下的小鬼儿都馋哭了。”
“也就是说……”邢素的嗓门儿都变细了,他弯着腰撑着雨衣,以时一名头顶为圆心,绕道了她面前,“也就是说龙井她真没死!”
“是的。”时一名终于承认,龙井没死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了。
突然,她余光里的蜡烛又一次熄灭了,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那带来异样饥饿感的源头正在快速靠近,就在邢素身后的方向。
时一名站起来,用力推了邢素一把。他目光里带着不解,仰面倒了下去。
时一名在邢素倒下去的瞬间,就被一团裹着腥风的巨大黑影突了脸。
刹那间她看清了黑影的脸,人面兽牙竖瞳,眼睛红彤彤的,没有眼白。
向前伸着的双臂上,长着一片一片并不均匀的毛发,像是得了皮肤病的狗一样。
怎么比“肉干”还丑?!
虽然她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东西,但身体条件反射负起了应有的责任,骨骼肌肉自己动了起来,手里提着的木质骨灰盒,砰一下,砸到了那张丑陋的脸上。
那骨灰盒在怪物脸上破碎,一盒白色的碳酸钙颗粒砸了邢素一身。
而那怪物却被这一下掼得,向后飞了两三米才滚到地上。
时一名看了看摊开的手掌,又看了看怪物。
怪物那长满毛、有着长长的锐利指甲的双爪,捂住了脸,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像灵长类一样后肢着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邢素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了地上的工兵铲,又将另一把朝时一名扔了过去。
工兵铲在时一名手中像一把双手重剑,铲子边缘锋利部分朝外,两只手掌紧紧地攥着柄部,那根不能完全弯曲的小手指微微翘着。
“这是什么玩意儿?”邢素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兽人?”时一名咽了咽正汹涌喷射而出的口水,很没诚意地猜测着。
心中拿这怪物与“肉干”做着对比:虽然外貌差别很大,但本质上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跑?还是——”邢素的话又又又被打断了。
怪物四肢并用,朝着时一名又突了上来,她持着工兵铲,就朝怪物的头砍了过去,不想却被怪物用爪子抓住了铲子部分。
怪物张开嘴巴,露出了口腔里那几颗像野猪牙的东西,上下翻飞着,让人SAN值狂掉。
时一名总觉得这玩意儿眼熟,好像是流月国快要失传了的传统技艺——耍牙。
也不知道这牙齿会不会从怪物的鼻孔里钻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按住工兵铲柄部低端的按钮,“咔哒”一下,铲、柄分离,一个回手,就将棍子一样的铲柄捅进了怪物的嘴里。
金属棍与怪物的牙齿碰撞,发出了让人牙倒的声音,但怪物的牙齿毫无损伤。
也不知道怪物日常用什么牌子的牙膏,牙齿这么健康。
时一名见一击未果,后跳抽身。怪物就要欺身而上,却被一把金属锄头砸在了脖子上。
原来是被怪物选择性忽略的邢素,他不知什么时候,把工兵铲切换成了锄头的形态,趁怪物不备,上来就是一“背刺”。
怪物被打疼了,像狩猎的狼一样,四肢着地,伏低了身体,向一侧退去。
“跑?”邢素又问了一遍,这次没人打断他,“还是做了它?”
“做了——”时一名突然卡了壳,她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正在围着他们打圈儿的怪物,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张脸很眼熟?”
“你在哪儿见过它?”
虽然在聊着天,但二人也没放下戒备。
时一名弓着身子,双眼与伏地的怪物视线持平,过了约有一分钟,她试探性地喊了一个对邢素来说特别陌生的名字:
“周考?”
“周考?谁?”
“通天镇,早点摊。”时一名言简意赅解释道。
邢素恍然大悟:“就那个不吃羊杂汤的毛头小子?”
怪物周考在不远处晃了晃头,时一名以为他还有理智,能听懂人话。谁知下一秒他突然仰天长啸,像是狼在呼唤同伴。
紧紧附在时一名后背上的黄皮子,从怪物周考出现开始,就在瑟瑟发抖,现在害怕得四只小爪,都嵌进了时一名的皮肉里。
听到这声狼嚎般的咆哮,小毛团抖得频率更快了。
时一名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嚎叫,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深山墓地与怪物,面对这毫无违和感的组合,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这时,天空除了下雨,还下起了其它的东西。
一张张白色的纸片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遮住了时、邢二人的视线。
时一名定睛一看,那纸片圆圆的,中间有个方方的洞。
是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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