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花灼灼

作者:类雪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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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木簪


      沈风来见状立即把沈沉吟给拉扯出去,遣到门外,房内只留他们二人。
      随后伴着急促的敲门声,和叫骂声:“这是本小姐的房间!快给本小姐开门!沈风来!你厚颜无耻!”
      子桑令仪嘲笑道:“令妹果然和沈将军一般,十分闹腾,做事风格也是如出一辙。”
      沈风来道:“家妹唐突…唐突…哈哈哈……”他尴尬的笑呵了几声,然后捂着脸羞愧的就地而坐,见子桑令仪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子桑令仪,又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子桑侯爷,难怪家妹一见倾心。”
      子桑令仪讥讽道:“过奖,令妹字字珠玑,想必沈将军也不好受。”
      沈风来虽然有气,却未曾再说了,而是道:“侯爷过誉。呃……说来我与侯爷也算有缘,此番这样的情况见面,可是又经历了什么?”
      子桑令仪道:“你方才不是猜到了。”
      沈风来立即惊叫道:“果真是你劫的?!”他说罢又觉自己的语气太过重些,怕引人注目,立即轻声细语的接着道:“你怎么敢啊你 !也忒大胆了!胆大包天就是给你这种人定义的!”
      子桑令仪勾唇一笑,道:“沈将军过誉。”
      沈风来道:“那你又是怎么被家妹救下的?”
      子桑令仪随后把来龙去脉说于了一遍给沈风来听。
      沈风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片刻,又立即换了个样子,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你得走!要是被人知道了,本将军的身家性命难保!”
      子桑令仪笑了笑,道:“我要是不走呢?反正你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会被定义为刺客同党,如若我被发现,你是要诛九族的。你要是不怕死,便即刻赶我走,我一口咬定是你救了我,你也未必逃得掉。”
      沈风来摆摆手,急忙道:“那可不行,我们二人初遇之时,你可不是那么厚颜无耻的,还赖上我了是不是?”
      子桑令仪不听他那一番啰嗦,随即脱下鞋躺在沈沉吟的床上,然后安心的盖上被子,道:“深得沈将军真传,不吝赐教。”
      沈风来气得咬牙切齿,起身来回踱步,道:“这是我妹的床!给老子起开!”
      子桑令仪道:“现在的情况是你保也要保我,不保也要保我。如若不保,我便会暴露,显然结果不容乐观,保了,说不定勉强遮遮掩掩还能躲过去,有希望让你们的君主陛下不能发觉此事,还可侥幸躲过一劫。”
      沈风来气道: “你何时这样厚脸皮了!”
      子桑令仪闭上眼睛,一副准备要休息的模样,笑了笑道: “说起来,那日在山洞内,你也没少气我。这下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扯平了。”
      沈风来道:“算你狠!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老子迟早要回来!”
      子桑令仪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前前后后,气你的人还不少,你妹妹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能把你气的一声不吭,还偏偏打不得她,可怜,可悲啊。”
      沈风来有着五脏六腑要炸裂般的气愤,随后却只是置之一笑,道:“你可别得意,我这位妹妹是出了名的混世女魔王,今后你就知道她的厉害,你昨晚砸的可不仅仅是马车,更是砸进她心里去了,看她不缠得你七上八下!”
      说罢,外头又传来一阵沈沉吟的叫喊声:“我警告你啊沈风来,你要是敢伤他,本姑奶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沈风来听罢,无奈的笑了笑,道:“说来便来,你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心遭不住。”
      子桑令仪道:“不饶将军费心,还是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现在什么模样,走在街上,但凡遇到个算命的都会言你印堂发黑,命有被气死的凶兆!”
      沈风来没想到,子桑令仪冷则冷矣,不言便不言,言起来居然如此干脆利落,毫不拖沓的一针见血,原以为他不爱争辩是非,现在一番感受,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当初就不该招惹,这便气得沈风来挥袖而走。
      走到门前,沈沉吟还在那里嗷嗷大叫,沈风来烦的要死,直接推开门,迅速退到一边。果不其然,下一刻沈沉吟就一个扑空,趔趄着倒了进来。
      沈沉吟喊太久,体力不支,站稳后,却还觉得天旋地转,晕乎乎的,指着一处地方,就叫道:“我告诉你啊!不许伤害他!”
      沈风来将沈沉吟转了个方向,面对面道:“小妹啊,兄长在这里呢。你们二人真是夫唱妇随,齐心协力的来气我,就怕气不死。最后还得我来给你们擦屁股,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沈沉吟不解,晕乎乎的点点头,片刻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让她心情愉悦的字眼,笑嘻嘻的道:“夫唱妇随?这个词倒是用得挺好。”
      沈风来已然走远了,没有听见她说的话,沈沉吟立即追上去,在他后面喊到:“兄长,你是不是同意他做你妹夫了?!”
      沈风来回过头,语气中带着警告,道:“做你妹啊!”
      沈沉吟疑惑不已,较真的道:“不行啊兄长,他是男的,做不得妹妹。”
      沈风来愈加烦躁气愤,扭头便跑了。

      午饭过后,子桑令仪好了些,便起来换了身衣裳,却发现有一重要之物不见了,便是那只桃木簪子。那是他八岁出征时,子桑静翕择给自己的那只桃木,后来被他制成了簪子,一直放在身上从未离身,便赶紧紧张的寻了起来。
      沈沉吟方才进来就见他魂不守舍的,还在寻些什么,立即走到他身旁,问:“公子在寻什么?”
      子桑令仪没有过多的回应,漫不经心的回答:“寻只簪子。”说罢又立即寻了起来。
      沈沉吟从袖中将它拿了出来,然后走过去,问:“是不是这只啊?”
      子桑令仪笑的皓齿微露,兴高采烈的接了过去,道:“正是!多谢沈小姐。”
      看着子桑令仪拿起簪子的那份欣喜和无所表达的欢愉,沈沉吟笑得有些勉强,细问:“莫不是……公子的心上人送的?”
      子桑令仪将簪子别上发髻,笑着否认道:“并非,是在下的妹妹送的。”
      沈沉吟失意怅然的模样立即消失殆尽,欣喜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太好了!”
      子桑令仪疑惑道:“怎么了?”
      沈沉吟尴尬的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簪子找到了就好……”
      子桑令仪点点头,道:“你可知你兄长此时在何处?”
      沈沉吟道:“好像是进宫了。方才听我兄长说,公子是他的旧友?”
      子桑令仪点点头,道:“暂且算是。”
      沈沉吟倒是没有先去管这个“暂且”是何意,而是问道:“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贵庚几何?可有婚配?”
      子桑令仪看着沈沉吟那痴然期待的眸子,猜想到,想必是如沈风来所言,缠上自己了,立即回答:“在下桑仪,家住浮梦,年十四,家中已有妻室…”
      子桑令仪谎称自己有妻室,用意便是委婉的拒绝沈沉吟的倾慕。
      沈沉吟的确失意,但只是片刻失意,随后立马又回了春,毫不在意的道:“那便奇怪了,我兄长说你昨日被刺,是因为抢了别人的老婆,所以被那人雇来的高手打成那样的。我看公子仪表堂堂不像是行此苟且之事的猖狂莽夫,家中又有了妻室,定然安分守己,怎么会……”
      子桑令仪抽了抽嘴角,脸上布满黑线,沉声道:“你兄长是这样和你解释的?”
      沈沉吟天真的点了点头。
      子桑令仪辩解道:“你兄长向来喜欢玩笑,他编排的那些不可为信。在下不过是遇仇家寻仇罢了,除了那些,便再没其他琐事。”
      沈沉吟即刻怒了,道:“我就知道兄长在诓我!公子这般貌美,想来也不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
      子桑令仪觉得这沈沉吟的思绪也不是正常那般样子想的,自己虽确实不会做那些不端之事,但一个人的好坏和貌美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多么肤浅的定论。
      子桑令仪尴尬的点点头。
      沈沉吟叹惋道:“公子看起来比我大许多的样子,却未曾想和我同岁。我看公子行为洒脱,应该不会是想受束缚而早早成亲的人啊,怎么就早早娶妻了呢,着实令人惊讶。”
      子桑令仪笑道:“在下喜爱游历,自然不想受束缚,只是家中母亲爱惜,便早早安排好了亲事,想绊住我而已。”
      沈沉吟颔首,冷不防道:“原来如此啊,那公子的母亲介不介意多一个绊着公子的人?那个!我可以屈身做妾的!”
      子桑令仪倒吸一口凉气,视线游离开沈沉吟那热烈期待的眸子,讪笑一番,便草草离去了。
      沈沉吟即刻追上,在他左右晃荡游走着,道:“公子考虑考虑我呗?”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觉得无甚关系啊。”
      “况且,公子要是真的喜欢家中妻子,何必游历在此,想来不是很喜欢,要不……公子移情别恋于我?”
      “公子放心,小女子绝对会当好一个贤妻良母的!”
      “公子也请放心,就算公子休妻,本姑娘也定不会认为公子是一个三心二意的登徒浪子!”
      “奥……我的意思是,公子很好,即使是登徒浪子,我也无怨无悔!”
      子桑令仪无奈的扶额一叹,他总算是知道沈风来临走时那句“别得意太早”和“走着瞧”是什么意思了!

      晚间,子桑令仪在院子里练剑。
      沈风来鬼鬼祟祟上前,道:“可需要陪练?”
      子桑令仪故意把剑偏了一寸,刺向于沈风来,沈风来立即闪躲开,道:“你想谋杀救命恩人吗?”
      子桑令仪道:“谋杀?我这是明杀。”
      沈风来随即寻出地方坐下,看着舞剑在前的子桑令仪,浅浅一笑,道:“子桑兄,说来我们的缘分还是没到头。那日云海一别,许诺再见便是敌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现在看来,咱们到底是敌是友?”
      子桑令仪停下剑来,动作流利的坐到沈风来身旁的石凳上,并未回答。
      沈风来继续道:“我其实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朋友,只是奈何两军交战,不得不如此,从今以后你我约定,战场之下才论敌友,你以为如何?”
      子桑令仪道:“若是旁人,不会顾什么的,直接将我交出去邀功,恐遭连累 。至于今日我威胁你的那些,你也有的是借口来躲。所以今日你并不是受我威胁,而是真心想包庇于我,否则凭借你的嘴上功夫,怎可能说不过我。”
      沈风来摆手一笑,道:“我要你这些恭维做什么,我以前可不知道你有舌灿莲花的本事,我是真的说不过你!我救你只是因为一见如故,再无其他。”
      此时有明月清风,沈风来的话随着院内摆动的竹叶飒飒而来,“一见如故”那四个字烙印在了子桑令仪内心深处。
      沈风来侧头就见子桑令仪魂离的模样,他在月色之下那样皎皎明亮,发髻上的桃木簪子愈加显眼,他趁机夺了过去。
      这东西让子桑令仪十分敏感,片刻沈风来便被子桑令仪强硬的锁住了喉咙,压倒在地,沈风来手中夺去的簪子也还没握住就被他一夺回去。
      反应如此剧烈,下手又狠,使得沈风来巨咳了好几声。而方才失手没打过子桑令仪,只是因为他不晓得那簪子对子桑令仪那么重要,所以并未防备。
      “不过是根破木头,也值得你那么宝贝!”
      子桑令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把簪子小心的插回发髻之上。
      沈风来想到一些打趣子桑令仪的话,便起身,拂了拂衣袖的灰尘,笑着道:“我知道了。在云海时,你本不愿和我说话,可是一提到你有没有心上人这个问题时,你居然理我了,还笑着回答有!提到心上人,你这个万年冰块就好似回春融化了一般,笑得甜蜜极了。那个桃木就是心上人给你的?”
      子桑令仪冷冷道:“关你什么事?”说罢便离开了。
      沈风来见没打趣到,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摇摇头道:“唉,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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