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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黑云乌压压地笼罩住了整个教堂，仿佛宣告下了一个残酷的审判，世界似乎只残存了一线光明，斜照在教堂的尖顶上。
“走！”
一声爆喝打破了令人心悸的寂静，狱警团团围住罪徒，推攘着他往玄关走。
希本有些艰难地回头，和身边不耐烦的狱警打了个商量：“嘿伙计，我能和安格尔神父道别吗？”
狱警刚想出口呵斥，背后却传来脚步声。
“麻烦了。”
安格尔谦逊地冲狱警一低头，平静地掠过他看向人群中的希本。
狱警们面面相觑半晌，最终一推希本，粗声粗气道：“三分钟。”
衣着干净的安格尔带着满脸狼狈的希尔拐到了教堂的角落，默了半晌，低声道：“我很抱歉。”
希尔尽量撑直了自己因受刑而无法直立的腰，在伤痕斑驳的俊脸上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却因为扯到了伤处而反倒是有些龇牙咧嘴的意味：“不必感到抱歉，您是正确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严肃：“无论您的选择是什么，我将永远不会仇恨您。”
“请您相信，能见到您，实在是我糟糕的一天中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说罢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好似又回到了那些午后。
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安格尔半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烙在眼底心底。
安格尔淡笑道：“这点我从未怀疑。”
“我依旧感到抱歉，希本。”
希本越过他看见了已经往这边走来的狱警，用礼节性的拥抱轻搂住了安格尔，快速分开，像初见时那般笑道。
“别了，我的安格尔先生。”
说完便似拖着破口袋般往狱警走去，不再回头。
安格尔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一行人离开教堂上车，才低下头，在阴影里灰蓝色的眸子深处露出留恋，似呓语般轻声道：“再会，希本。”
·
行刑那天下起了暴雨，教堂外泥泞不堪，整片桦树林都笼罩在了雨幕之中。
安格尔撑起一把黑伞，毅然地踏入泥泞中，渐渐融入雨幕里。
人群熙攘，他举着伞，隔着无数看热闹的民众，遥遥着即将审判的罪徒。
他是个罪无可赦的杀手。
他一直都知道。
·
雨过天晴，皎洁的月光透过教堂顶上的小窗，落在神像上，在光照不到的神像前，却挺立站着一个人。
——正是安格尔。
他一如往常般虔诚地作祷告状，可嘴里低喃的话语却是真正的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主，我是您的使徒，愚蠢的安格尔，今日来向您认罪卸职。”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满手血污的人，我是罪恶的，是愚蠢的，是不称职的使徒！我很抱歉，主。”
“请容许我最后一次出现在您的面前，这将是是作为罪徒的第一次忏悔，是作为信徒的最后一次祷告。”
他轻眨了眨眼，又带着坚毅闭上了那双灰蓝色雾朦般的眼睛：“我愿与他同赴地狱，共葬白骨之下，聆听平息那死去的亡灵。”
“您不称职的使徒，一个愚蠢的可怜人，放弃了通往天堂的道路。”
“……安格尔不能再放弃希本了。”
作完祷告，或说是忏悔，安格尔不再是神父，而是一个即将被审判的罪徒——同他一样。
他把事先准备好的毒药，倒进小杯子里一饮而尽，和衣躺倒在木床上，就像无数个期待明天的夜晚般，闭上了眼睛沉眠。
恍惚中他只觉又看见了希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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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阿C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呀，语言色彩啥的是真的很混合了，博君一笑吧博君一笑（啊能不能笑得出来另说啦<(。_。)>/不是）睡前福利biu～（光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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